有趣！现实刺骨的《莫尔道嘎》竟曾被误会成魔幻现实

文/满囤儿

终于在上海电影节看到了圈子里盛赞已久的《莫尔道嘎》。果然，只有亲眼见过才能解答耳听产生的疑惑。

囤儿关注《莫尔道嘎》是因为关于本片有个令人疑惑的传闻。据说本片是一部地地道道的现实主义电影，然而近几年在主创参加戛纳电影节等国外电影节时，却经常被当地人误以为是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误会，究竟是源于何处？是国外观众看不懂？还是国内主创没拍好？囤儿在看片的时候，一直在寻找答案。

经过仔细的品味，囤儿发现《莫尔道嘎》不仅是现实主义，而且现实得有些刺骨。影片的时代背景是上世纪九十年代。那个时候的莫尔道嘎镇，因为背靠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成为了各色人物的聚集地。就像美国曾经的淘金热一般，伐木工人干着同样的活，却做着不同的梦。有的人为了工作指标不管不顾，有的人为了家庭温饱不辞辛劳，有的人为了攫取财富不惜犯法。只有男主人公linzi（王传君 饰），在伐木的同时，思考了一下有些树不该伐。

linzi并不是什么高瞻远瞩的伟人，他思考的出发点没有那么高那么远。他只不过是从小生长于此，与爱人chun（齐溪 饰）相识于此，并被父辈的文化所影响，才会在伐木时生发出惋惜之情。那些外来的人，无论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但凡没有这份经历，都不会去多想。片中人关于伐木会破坏自然这件事，没有超人的前瞻，都是等到亲眼见识过才明白。这份现实，还不够刺骨吗？

囤儿觉得国外观众应该是可以看懂这一层的。不过，他们有可能被两个细节给不幸误导了。

第一处是主创采用了我国东北林业里的一个术语——坐殿。按照片中剧情的释义，大概是一些年岁长远的老树，在常规的锯掉或砍伐后依然不倒。这个现象是真实存在的，几率大概是每年1-2次。然而，对于从未接触过林业的观众而言，看到大树的底部被锯/砍成那个样子，依然伫立不倒的话，就会感觉有点儿魔幻了。其实在囤儿看来，这可能只是个关于重心的物理题而已。可是对于老一辈生长于森林中的人而言，必然将其视为神迹。片中人对神迹的敬畏，与国外观众的陌生正好产生共振，于是便让他们误会坐殿是主创设计出来的魔幻元素。

第二处是本片摄影指导李屏宾老师大量使用了东北特色自然元素——水汽。东北林场气温极低，又经常有风雪，与室内产生了非常大的温差。于是，那里经常会有水汽形成了薄雾飘于室内。人们在室外的呼吸，结冰的湖面等很多地方也都会因为温差和水蒸气的饱和而飘出薄雾。不得不说，李屏宾老师对水汽的视觉化捕捉，看得囤儿如痴如醉。可能也正是如此让人痴醉的影像质感，让很多不了解东北地理特点环境特点的观众产生了如坠仙境的错觉，以至于误会水汽是一种魔幻象征。其实，这个水汽才是对现实的还原哈！

疑惑解开之后，囤儿也意识到为什么国外观众在误会表现形式的情况下，依然能够get到《莫尔道嘎》的故事内涵和主题探讨，并给予高度的赞赏。因为这些视觉的、知识的判断虽然会基于观众个人经历而不同，但片子里人物的情感、视觉的冲击、故事的主题，都可以清晰地传达给观众。这些并不基于观众自己的判断。无论你是哪里人，你学过什么，都能很直接地被《莫尔道嘎》所触动。

因此说，关于《莫尔道嘎》是魔幻现实主义的误解，真的只是一场在达成“现实”共识之后的，有趣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