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出版传媒集团主办
有温度更有态度
文 / 北洋君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植树节。
北洋君小时候参加植树活动的时候
有过这样的想象:
如果我们每天种树,
一直种下去,
环境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河北省最北端的
围场满族蒙古族自治县,
有全世界最大、最美的一片“海”
给了我们最好的答案……
春天,这里绽放成一片花海……
夏天,这里是绿色的林海……
秋天,上帝打翻了染色盘,
把这里染成了一片金黄的海……
(摄/白润璋)
冬天,银装素裹,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雪原林海……
晚上,繁星挂在头上,
这里是最接近宇宙的银河之海……
这就是美丽的塞罕坝,
我们亲切地称她:坝上!
她像青春的少女,
美得醉人心脾!
其实,这样美丽的林海
并不是大自然的馈赠,
而是几代塞罕坝人用青春和热血
硬生生种出来的人工林!
这百万亩人工林,
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林林场,
成为一个“世界奇迹”!
在2月刚刚召开的
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
塞罕坝机械林场获得
“全国脱贫攻坚楷模”荣誉称号。
在这荣誉的背后,
在这片全世界最大最美的林海里,
有着一个个真实、壮烈,
更令人动容的故事!
NO.1
为了这片海
他们放弃了高考、
离开了城市
▲塞罕坝的茫茫林海
从清末开始,富饶的塞罕坝开围放垦,
森林植被遭到严重破坏,
更可悲的是,日本侵略者又对
塞罕坝进行了掠夺性的采伐。
到新中国成立初期,
塞罕坝原始森林、草场荡然无存,
美丽的高岭变成了塞外荒原……
由于塞罕坝地处沙漠南缘,
这片绿色一旦消逝,
不断移动的沙丘
就可能如猛虎般自坝上地区南下……
防风固沙、植树披绿
就成了遏制生态危机的必然选择。
1962年,来自全国19个省(市)的
127名大、中专毕业生和242名工人,
满怀着青春激情,
在誓将荒原变绿洲的使命的召唤下,
来到了这片陌生的荒漠上。
▲建场初期塞罕坝创业者曾经住过的窝棚
年近八旬的赵振宇老人,
就是第一批上坝的毕业生。
1962年9月,他刚从承德农校毕业,
就马不停蹄地来到塞罕坝。
▲老林场职工们在选育良种
张启恩是唐山人,
北京大学农学院林学系毕业,
原林业部造林司工程师。
1962年3月,组织上找他谈话,
说塞罕坝需要技术人员,
积极要求进步的张启恩爽快应允,
还决定把妻子和三个孩子一起带过去。
于是,他成了塞罕坝第一代技术人员。
▲陈彦娴
陈彦娴是传诵甚广的
“六女上坝”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当年19岁。
那时,全国都在学习上山下乡的
知识青年典型邢燕子和侯隽,
“我们承德二中同宿舍的6个好姐妹
也想成为像她们一样的人物。”
6人放弃了高考,选择上坝。
于是,她们成了塞罕坝第一代女职工。
1962年,刚刚40岁的王尚海,
当时是承德地区农业局长,
一家人住在承德市一栋舒适的小楼里。
塞罕坝建林场,组织上动员他去任职。
▲王尚海
这个抗战时期的游击队长,
后来曾担任围场第一任县委书记的汉子,
像是要奔赴新的战场,
交了房子,带着老婆孩子上了坝。
于是,他成了塞罕坝机械林场
第一任党委书记。
NO.2
树苗终于活了,
他们嚎啕大哭!
马蹄坑位于总场东北部10公里处,
三面环山,南临一条小河,
形如马蹄踏痕,共有760亩地。
这里地势平缓,适宜机械作业。
1964年4月20日,
王尚海、刘文仕精心挑选了120名员工,
分成4个机组,挺进马蹄坑。
▲早期植树造林场景
早春的塞罕坝,
白天气温在零下2摄氏度。
每个人的雨衣外面都溅满了泥浆,
冻成了冰甲,走起路来,咣咣直响。
大干三天,马蹄坑坡上全部栽上了落叶松。
20天后,放叶率达96.6%。
面对一片稚嫩的绿色,
王尚海等人号啕大哭,泪如雨下。
马蹄坑大会战后,
塞罕坝造林全面开始,
由每年春季造林发展到春秋两季造林,
最多时一年造林达到8万亩。
如今,当年马蹄坑大会战的地方,
高大茂密的松树已经结为林海。
1989年12月24日,
遵从老书记王尚海的遗愿,
人们把他的骨灰撒在了这里,
并将这片林子命名为“王尚海纪念林”。
▲王尚海纪念林碑前,林场工作的温亚楠和同事们一起带上山花,深情祭奠老书记王尚海。在这些年轻人心中,塞罕坝精神是一座不朽的丰碑
王尚海,成为塞罕坝上
一面不倒的精神旗帜。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座
“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
的塞罕坝人群像。
NO.3
第一代林场人
平均年龄只有52岁
“天当床,地当房,
草滩窝子做工房。”
塞罕坝最初的建设者们并无固定住所,
他们住在自己动手搭建的
牛顶架窝棚、马架子里,
有的人甚至在沼泽地挖草坯盖“干打垒”,
或随山就势挖地窨子住。
▲创业者居住的老房子
冬天,早上起来,
被子四周和头发上会结一层白霜。
一日三餐啃窝头、喝雪水,
甚至吃盐水泡炒黄豆。
春天,坝上雨水少,风沙多,
由于劳动强度大,
汗水顺着脸往下淌,
一天下来都成了泥人。
最难的就是冰天雪地的严冬,
最低气温零下四十多摄氏度,
滴水成冰,寒风刺骨,
每天巡山几十公里,
晚上归来棉衣变成了冰甲,
棉鞋冻成了冰鞋,走起路来哗哗响。
▲创业者穿过的鞋
5月的天气,
大家经常要冒着风雪作业,
挖树坑时,往往地表层刚刚解冻,
下面的土层还冻得结结实实,
一锹下去如同铲到石头上,
每个人的手都磨出血泡。
▲早期的造林工具
1963年春节前放假了,
大家高高兴兴地打点行装准备回家过年。
可赶上一场大雪,
汽车根本无法下山。
大家开始铲雪,连铲了三天,
下山的路刚刚打通,
又一场大雪袭来。
人们的眼睛被雪刺得看不清楚了,
只得退回山上。
没有电灯,没有电话,没有电报,
这一年的春节,
大家是在山上、在严寒中过的。
▲创业者居住的老房子
也是在这场大雪中,
从张家口林业干部学校毕业的孟继芝,
完成了防火瞭望工作后,
在返回林场的途中,
因雪大迷路失踪,
全场人出动雪夜急寻,
终于在一个雪堆里找到了
已被冻僵的孟继芝。
命是保住了,
但从膝盖处,
他的双下肢被截掉了,
19岁的孟继芝
从此再也没有站立起来。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塞罕坝机械林场的务林人员才陆续住上了砖瓦房
塞罕坝自然条件恶劣,
医疗卫生设施严重匮乏,
疾病和意外事故
是威胁人们健康和生命的两大杀手。
如今,1962年最早上坝的那一批学生
多数已经逝去,
他们去世时平均年龄只有52岁。
▲当年创业队伍的干部职工留影
“老同学一个个都走了,
没几个像我活这么久。
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他们。”
70多岁的林场老职工李秀珠哭着说,
她说她要替那些离去的同学们好好活着。
▲航拍塞罕坝
1940年出生的曹国刚到塞罕坝两年后,
把乡下的妻子、父亲和弟弟全部接上了坝。
他最大的心愿是把油松引上塞罕坝,
改善林场的树种结构。
他加紧攻克技术难题,
但疾病也死死“咬”住他不放
——他有严重的肺心病,
到后期呼吸困难,心肺衰竭。
说不出话了,他就用笔写,
写经验、写教训、写设想。
弥留之际,
他喘息沉重,脸色发紫,
眼睛却依然瞪着。
妻子知道他想啥,
伏在他耳边哭着说:
“放心吧,我还让孩子搞林,
把油松引上塞罕坝!”
▲上世纪80年代塞罕坝亮兵台林况
1984年,
河北林业专科学校毕业生刘海莹来到塞罕坝,
成为基层林场的第二代技术员。
住工棚、喝雪水、啃咸菜、吃冷饭,
艰苦的环境中,
老一代务林人的榜样力量
是他坚持下来的最大动力。
已担任塞罕坝机械林场总场场长的刘海莹,
与场内工程技术人员共同探索出一套
适合塞罕坝地区特点的森林经营模式,
成为全国森林经营的样本。
▲雨后泥泞的山路上,一批来到塞罕坝机械林场工作的“80后”大学生们,齐力将拖拉机从泥滩中推出。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山路已经习以为常
2005年,
河北农业大学林学专业本科毕业生于士涛,
成了第三代塞罕坝人。
走过了最初的寂寞和迷惑后,
他深深地爱上了这片浩瀚林海,
成长为塞罕坝分场场长,
与技术人员一起实施了
“森林防火关键技术研究”等
六大林业尖端课题。
他对林场的爱,
深深打动了毕业于中国林科院的研究生女友,
两人一起扎根塞罕坝。
▲远眺塞罕坝机械林场总场办公区和生活区,绿意盎然,令人陶醉
20多岁的技术员时辰
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林三代”。
“我第一次看见爷爷哭
是2014年林场被中宣部评为‘时代楷模’时,
我们全家围着电视看报告会,
听第一代务林人讲当年战天斗地的故事。”
时辰说,“我爷爷边看边哭,
最后绷着劲说了三个字:‘不夸张’。”
NO.4
望海楼 夫妻楼
150多万次瞭望
59年平安
▲鸟瞰塞罕坝机械林场制高点——望火楼,绿树环抱,美景如画
创业难,守业更难。
防火,便是关乎林场存亡的重要工作。
天桥梁望海楼好比一个边防哨所,
人迹罕至,几乎与世隔绝。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防火瞭望员
赵福洲、陈秀玲夫妇,
每年都要在不通水电、
没有人烟的望海楼
待上好几个月,
用的是煤油灯、蜡烛,喝的是雪水、雨水,
吃的是咸菜、干馍。
▲防火员每年都要在不通水电、没有人烟的望海楼呆上好几个月
夫妇俩的工作就是登高瞭望,
看看是否有哪里冒烟了。
就是没有情况,
也要用固定电话向场部报个平安,
这叫“零报告”。
在每年近10个月的防火期里,
瞭望、记日记、报告是夫妻俩每天重复的工作,
他们每隔15分钟就要瞭望一次,
一天就要瞭望96次,
一年要瞭望28000多次,
十年则要瞭望280000多次……
1984年冬天,
怀着身孕的陈秀玲
在刷洗水缸时重重地磕了一下,
瘫倒在地。
赵福洲立刻向场部求援,
但由于风雪太过猛烈,
15个小时后陈秀玲才被送到医院。
早产的孩子只活了一天半便夭折了。
▲瞭望员刘军、齐淑艳夫妇已在望海楼坚守了11年
刘军和小他1岁的妻子齐淑艳
都是当地人,
但自从上了望海楼,
10来个春节都是在望海楼度过的。
刘军已经过世的父亲也曾在这里工作过8年。
瞭望塔露天平台寒冷刺骨。
刘军手持望远镜专注瞭望,
齐淑艳为丈夫哈气暖手。
现在的塞罕坝林场里,
9座望海楼中有8座
都是夫妻共同坚守的,
人们也把这些望海楼叫作
“夫妻望海楼”。
50余年来,
共有近20对夫妻守过望海楼。
50余年来,上百万亩的塞罕坝
没有发生过一起森林火灾。
▲塞罕坝万亩绿林中,公路犹如一条玉带蜿蜒其间
“塞罕”是蒙古语,意为美丽。
“坝”是汉语,意为高岭。
塞罕坝人燃烧的生命,
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被人遗忘,
而是永远地矗立在这片美丽高岭上:
他们营造出的112万亩人工林,
如果按一米的株距排开,
可以绕地球赤道12圈,
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人工森林。
▲绿意盎然的塞罕坝
(视频为2017年拍摄)
只有荒凉的沙地,
没有荒凉的人生!
每一位塞罕坝人都是英雄,
每一棵他们植下的树,
都应该叫作“功勋树”!
这样的奇迹,
是三代林场人用青春、热血
誓与风沙环境、极寒气候
“死磕到底”拼出来的,
更是国有企业集全场之力,
保技术、供应、服务,
一座山、一条河地干出来的。
他们把自己的生命自觉融入这片土地,
活成了一棵棵阻挡风沙的树,
一片片绿意盎然的林……
他们把最宝贵的青春和生命
都献给了这片海,
献给了,美丽的塞罕坝!
今天,当我们一次次为
这片林海的壮美感叹时,
更应该向创造了这片绿色奇迹的林海人
致敬!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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