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雪花大如席。
上周末基本没出门,雾霾的缘故。经过多年治理,北京的严重雾霾几乎绝迹,这次持续3天,算是今年最重的一次。看预报周一有雪,早上却无迹象,估计又擦肩而过了。上午开会,窗外依稀有点点的散碎盐粒零星飘着。抬头看时,天空益发密集,远处茫茫一片。颇有古意。有道是好风凭借力,诗酒趁年华。
朋友圈里,那个让人碎碎念的北平城,又回来了。观棋不语的是故宫,三山五园也不遑多让,风雪中别有一番风姿。隐身市井街巷的庙宇道观,另是一派洒脱气象。其实在“老炮儿”眼里,青砖灰瓦曲曲折折的胡同,才是让人忘也忘不掉的老北京。燕王扫北,改元大都为北平,着手把北城墙从北三环外的北土城路向南压缩到北二环,把南城墙从长安街附近迁移至前三门大街,基本奠定了北京内城的地界。这就是老百姓口中俗称的九门提督的管辖范围。外城墙的修建,则是嘉靖年间的事了。清军入关,把汉人赶出内城,才有了南城的别样繁华。1928年,南京国民政府重将北京改为北平,直到1949年。
雪中故宫——图片来自网络
雪中故宫2——图片来自网络
这是北平的前世今生。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圈子里流行一个执念:一下雪,北京就成了北平。漫似矮墙上蜗牛爬过的浅浅的痕迹,房顶上摇曳的几把枯草,空调架子上偷窥的黑猫,透着一股子大杂院烟火里的温暖。也许还夹杂有京意的调侃,不失为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北方幽默”。
雪夜围炉烹茶暖。古人冬日雅事之一,是雪水煮茶。白居易有诗“吟咏霜毛句,闲尝雪水茶”。陆放翁自是个中高手,“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红楼梦里也有类似记载。和茶有关的,还要说说纳兰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是李清照和赵明诚新婚之后的一段故事。烹好茶,二人赌某句为某书某卷某页某行,赢者吃茶。结果易安胜出,举茶不自禁,一股脑全洒在自己身上。估计赵明诚不是哈哈大笑,就是憋得满面春风,假装顿足不已招呼下人赶紧收拾。这与李清照后期的颠沛流离形成鲜明对比。纳兰以此怀念亡妻,直击人心深处。
雪中——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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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茶和佛家有缘。俗话说,禅茶一味。唐代僧人皎然《九日与陆处士羽饮茶》写道: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皎然,俗姓谢,浙江湖州(吴兴)人,东晋诗人谢灵运十世孙,唐代著名诗僧。此为人生另一种境界。
元人张可久有诗云: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看似清风明月,岁月静好,实则透出古代文人归隐田园的隐士之梦。今人多有遗忘。“雪夜围炉读禁书,为人生至大幸福”,金圣叹老先生的乐趣和旁人又有不同。窗外大雪纷纷,呼三五旧友火锅就酒,天南海北一通神侃,兴尽而归,也是俗人一乐。
待清宵酒醒,明城墙外,数点梅蕊迎风破,一树虬枝老半开。
今夜,雪落无声。
梅花
古城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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