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报之 历史学家与……历史学家

故事先得从9月24日的一条微博说起——

@执手念相闻：总结昨天与田（余庆）先生的聊天，三点：第一，谈学人，胡适、翦伯赞、逯耀东、谷川道雄、毛汉光；第二，谈学术，个人研究特色，早年求学影响，当前魏晋南北朝史研究现状；第三，谈愿望，想见仇鹿鸣。

不仅田先生想见，魏晋史爱好者估计都想见，仇老师那本根据博士论文改写的《魏晋之际的政治权力与家族网络》，据说已被“热爱家族与权力、政治与八卦的爱恨情仇狗血剧”的读者评为“不容错过”的好书。既然如此，先在《上海书评》、后在澎湃发表的《仇鹿鸣谈中古士族社会》（采访者：彭珊珊）引起读者关注，也就毫不奇怪了。澎湃网友“大抵如此”提问说：“仇先生认为持续的社会动荡是士族衰败的主要原因，但五代十国相较南北朝时间更短啊？为什么会反而是在经历五代十国后逐渐衰败了呢？”这个问题，澎湃各位网友是如此作答的——

@消逝的红四方面军：觉得你没有认真读文章诶~首先南北朝承袭魏晋，正值士族势强皇权势弱，固然局势动荡，但乱世之治还是摆脱不了士族主导或者共谋，而五代十国则不然，经历隋唐官员核选制度的改变以及中央权力的加强，士族虽然仍然活跃其中但不免已经走上衰败的道路~其次相较五代十国的举国混乱，南北朝保持了相当的稳定时期，不说南朝东晋的（相对）长期的（相对）稳定，即便北朝的国家更替也不如五代十国那么频繁，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明显地导致士族衰败吧。

@辰月：不同意“消逝的红四方面军”的回答。首先，文中说了，迟至晚唐，士族，尤其山东士族的影响力仍很大，衰败是后唐之后比较突然发生的过程，谈不上“已经走上衰败的道路”，至少不是必然的。其次，五代十国的战乱与南北朝类似，主要发生在中原，唐亡后南唐、吴越等南方政权是保持了较长期的稳定和繁荣的（这也是北宋中期“南人”在政坛崛起的基础）。这时的南方未像东晋一样产生王谢等超级名门，恐怕不能简单地归于战乱。

其实战争、科举制等宏观原因肯定有影响，但是不是五代时士族衰败的主要原因却不好说。我私心揣测，应与士族的地域性有一定关系。归根到底，除了宏观因素外，必须更清楚地分析士族兴衰的微观机制，才能解答这个问题。

@2014：南北朝的士族和五代十国的士族一样吗？你们有没有逻辑！南北朝的士族有科举普及的精神吗？南北朝的分裂版图文化和五代十国的一样吗？士族心理一样吗？是同一个东西吗！

看得出，这位叫做“2014”的网友情绪激动得很，可惜他没像前两位那样，展开论述自己的观点。另外，澎湃网友“2564695711”则评论道：“文中提到谷川道雄（编者按：原文中提到，“地方大族是地方社会的主导者，日本学者谷川道雄曾提出过 豪族共同体 的概念，认为六朝时代贵族主导下的乡里社会，贵族与民众之间是一种基于 义 的结合，而不像正统理论所说是压迫或依附关系”）不提川胜义雄，叹！川胜先生大作《六朝贵族制社会研究》才叫真正的卖到绝版吧……另外仇先生提到的魏晋史大家中竟没有陈寅恪先生和周一良先生，是疏忽吗？”

另一位历史学家董少新老师的访谈《董少新谈大航海时代的澳门》（采访者：钱冠宇）也收获了恳切的评论——

@蓝鳍金枪鱼：从本文了解了澳门自身演变的很多细节，颇有收获，感谢作者与澎湃网。感觉还可以简要介绍一下“葡萄牙帝国”演变的大致过程，才能让读者对澳门历史背景有更深的理解。葡萄牙帝国的黄金时代实际上只持续了一百年略多，以后就退出了世界大国行列，由欧洲其他列强取而代之。葡萄牙的兴衰显然对澳门历史影响重大。另外鸦片战争后香港殖民地显然也对澳门至关重要，这些都不妨在介绍澳门变革历史中做简略交代而并非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