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不识字，去饭店怎么点菜？

宋朝不识字吃馆子？脚店指着拿，正店堂倌唱单还摆看盘

事儿很直白。

识字的人少得很，连宋朝都不到十分之一。

可他们吃饭不耽误。

脚店一条街都是，正店只在汴京一类大城。

换言之，平头百姓多半混脚店，腰包鼓的往正店去。

辰时过一刻，汴京南门口，打瓦的老杜带小侄儿收工找口热的。

脚店门口全摆开了：烧鸡油亮，卤牛肉切得齐，馒头一笼一笼冒气，旁边水缸里几条鲤鱼打转。

老杜不识字，连水牌都懒得瞟，手一指就要。

再掏出自带的锅盔，跟店里讨一碗热汤，把肉撕了往里一丢，热气够呛。

小侄儿眼尖，非要那条最大的鱼，店家说红烧？

清蒸？

他听懵，不晓得啥区别，只说要得，能下饭就中。

脚店讲究快。

人来人往，茶博士一张口就问几位、吃荤素、咸不咸。

今天新到江口青鱼，尝不尝？

不写单，照着说。

水浒里那些好汉爱吆喝二斤牛肉配散酒，原因简单，脚店做不了太花的。

街角到巷尾一样的规矩，谁都懂。

午后就换味道了。

工头中标，晚上带他们去樊楼露个脸。

正店门口挂帘子，里面灯火亮堂。

堂倌一步三声招呼，嘴皮子快得很，先把自酿的“眉寿”“和旨”报一圈，再把时鲜报一遍，鲥鱼几两、鹌鹑几只、煎炒烹炸怎么做，盐轻盐重都能调，价钱也直接亮出来。

老杜手紧，堂倌心里有数，几位，一人一两酒，荤素搭配两冷两热，够吃不浪费。

这一套，听着像说书。

小侄儿看见大堂里摆的看盘，木头蜡做的那种，跟真的一样，伸手就要拿，被堂倌按住，说不准哦，这只是给人看功夫的。

正店靠酒吃饭。

榷酒卡得紧，店里得买官曲，自酿自销，还要批发给脚店。

酒税占北宋入库十八个点，动静很大。

灶上小厮悄悄嘀咕，谁要是敢私酿，七十五斤就掉脑袋，真假的？

他们也不敢问。

也难怪正店少，脚店满街跑。

堂倌才是台面上最值钱的。

掌眼、记单、会劝菜，还能看人下菜。

人家不用写长字，简记几笔，或者竹签、豆子分颜色装在小罐里，一桌一罐，后厨一看就懂，最后结账也清楚。

手艺好的响堂，月里拿的比灶头还高，樊楼那边好的能到八到十五贯，普通人一年都摸不着。

有人不服气，等一下，真心的，人家本事在嘴上和脑子里。

夜里二更，菜一道道上来。

先两碟小菜，紧跟着一盅清汤，鲥鱼起骨，切得齐，盐味轻。

堂倌往桌上一放豆子，说这桌还欠两道热炒，别急。

老杜看着侄儿嘴角全是油，心里算着银子，换言之，今天算撑场面了。

说不准等会还要加个汤圆，工头脸上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