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始皇一统天下,万里长城就像条巨龙卧在北方的群山间。
这条巨龙挡住了外敌,却也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无数壮丁被征去修长城,孟姜女的丈夫范喜良,就是其中一个。
那年深秋,孟姜女和范喜良刚拜完天地,红烛的火苗还没烧到灯芯底部,官差就踹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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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由分说架起范喜良就走,只留下一句 “朝廷征兵,不得违抗”,便消失在村口的尘土里。
孟姜女追到村口,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衣襟。
日子一天天过,寒风越来越烈,吹得窗户纸哗哗响。
孟姜女摸着为丈夫缝了一半的棉衣,心里像被冻住似的难受。她想,长城那边肯定更冷,丈夫身上说不定还穿着单薄的衣裳,怎么熬得过冬天?
于是她连夜把棉絮塞得厚厚的,又包了些干粮,揣着那身寒衣,独自一人踏上了寻夫的路。
一路上,她翻过高山,山路上的碎石磨得脚底生疼;她蹚过冰河,冰水刺骨,冻得双腿发麻。
脚底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结,结了又破,她咬着牙往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丈夫,给他穿上暖和的棉衣。
走了不知多少天,终于在农历十月初一那天,孟姜女摸到了长城的墙砖。
可迎接她的,不是丈夫熟悉的笑容,而是工友们躲闪的眼神。
孟姜女心里一沉,拉住一个工友追问:“我丈夫范喜良呢?他在哪里?”
那工友叹了口气,低下头说:“范大哥他…… 上个月就累倒了,再也没醒过来,埋在东边那截城墙里了。”
这句话像一块冰,狠狠砸进孟姜女的心里。
她抱着寒衣瘫坐在城墙下,悲痛的哭声顺着风传开,震得砖缝里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她哭了三天三夜,眼泪哭干了,嗓子哭哑了,直哭得天昏地暗。
忽然听得 “轰隆” 一声巨响,那截埋着范喜良的城墙竟塌了一角,露出一堆白骨。
孟姜女颤抖着铺开寒衣,在白骨中细细辨认,终于找到了一块带着疤痕的骨头 —— 那是当年范喜良上山砍柴时不小心摔伤,她亲手为他包扎过的地方。
她抱着那块骨头,哭得没了声息。
后来乡亲们赶来,帮她好好装殓了范喜良。
大家看着孟姜女为丈夫送寒衣的深情,心里都受了触动,便学着她的样子,在每年十月初一这天,给远方的亲人送寒衣。
若是亲人不在了,就把寒衣烧了,盼着风能把这份牵挂和暖意,捎到亲人身边。
这送寒衣的习俗,就这么一代代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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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后到了东汉,造纸术发明者蔡伦的弟弟蔡莫,也学着哥哥造纸谋生。
可他手艺不到家,造出来的纸又粗又脆,写不了字也包不了东西,堆在院子里越积越多,没人愿意买。
蔡莫整天愁眉苦脸,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他媳妇慧娘看着那堆纸,又看看丈夫发愁的样子,忽然眼睛一亮,凑到蔡莫耳边,悄悄说了个主意。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就听说慧娘得了急病,没熬过夜里就走了。
蔡莫抱着棺材哭得撕心裂肺,乡亲们都赶来帮忙料理后事。
就见蔡莫趴在棺木上,一边烧着自家造的粗纸,一边哭着说:“慧娘啊,都是我没用,造不出好纸挣不到钱,让你跟着我受苦!这些纸烧了,就当是我给你送的寒衣,你在那边可别冻着了!”
他哭得伤心,乡亲们也跟着抹眼泪。
哭着哭着,棺材里忽然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慧娘竟然掀着棺盖坐了起来。
乡亲们吓了一跳,都往后退了几步。
慧娘笑着从棺材里走出来,对大伙说:“我没真走,就是想跟大家说句话。”
她指了指地上烧纸的灰烬,接着说:“人不在了,可活着的人心里还记挂着。这纸虽不值钱,但烧了它,就是把心里的牵挂送了出去。咱们把对亲人的想念,都寄托在这纸上,烧了它,就当是给亲人送了件暖衣,也是一份心意啊。”
村里人听了,都觉得慧娘说得有道理。
再看那烧纸时飘起的青烟,袅袅娜娜往远方去,倒真像带着牵挂飞了出去。
大家都觉得这纸是寄托思念的好东西,纷纷来买蔡莫的纸。
从此,人们就开始用便宜又方便的纸,做成纸衣,在十月初一这天烧给逝去的亲人。
送寒衣的习俗,也因为纸的普及,变得越来越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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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千百年,到了明朝初年,朱元璋在南京当了皇帝。
这年十月初一早朝,天刚蒙蒙亮,外面就飘起了霜花,白花花的一层盖在地上,寒气逼人。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冻得直搓手、缩脖子的群臣,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民间受苦的日子。
那时候一到寒冬,他连件完整的棉衣都没有,冻得浑身发抖,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他心里一动,传下旨意,让御膳房用新收获的赤豆和糯米,熬了热腾腾的羹汤,给每个大臣都端上一碗暖身。
接着,他又让人拿出新做的棉袄,赐给群臣,说:“寒冬到了,朕与诸位一同添衣保暖。你们也别忘了家里的老小,赶紧给他们备上寒衣,别让他们冻着。”
皇帝的这番话,很快就传到了民间。
百姓们都说,皇帝都重视十月初一送寒衣,这肯定是件该认真做的事。
富人家会给远方的亲人寄去厚实的棉衣棉裤,穷人家就亲手缝件粗布衣裳,哪怕是给逝去的祖先,也会认认真真做一套纸寒衣烧了。
皇家的这份关怀,就这样融进了民间的思念里,让十月初一这一天,既有对先人的怀念,又有对活着的亲人的疼爱。
后来,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家家户户都会燃起一堆火,把叠好的纸衣、写满牵挂的纸钱放进火里。
看着青烟慢慢飘向天际,就像把心里的暖意和思念,都送到了亲人身边。
人们管这一天叫 “寒衣节”,这个藏着深情与牵挂的习俗,就这么一代又一代,传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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