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华民族与各ethnic group的关系,不是母集与子集的关系,而是交集的关系。蒙古族、汉族等等,都属于跨境民族,汉族中如赵小兰、骆家辉、胡士泰等,显然不属于中华民族。
中华民族是数千年历史上浸润中华文明、交往交流交融、共建统一国家形成的实然人群,是以中原王朝为核心向心归聚的people。5000年前,狭小范围内的河洛人群缔造了最早的大一统秩序,此后共天下的五方之民开始不断四夷入夏,形成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农耕时代,ethnic group的面貌由生产方式决定。游牧、渔猎、绿洲农业、高原农业、山地农业的人们形成了不同的单一民族;秦汉之际,铁犁牛耕支撑的平原、丘陵农耕人群,炎黄以来入夏的四夷后代,形成了汉族。
中原王朝,直到今天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华民族的凝聚核心。中华民族是以王者为核心,以文明为纽带的,不是以哪个单一人群为纽带的。即使国家暂时陷入分裂,各方政权也以逐鹿中原而王天下,以造就大一统为己任。
中原王朝为核心的人群,在封建时代必然是差序的。这种差序格局,造就了天下体系。汉代的康居,近代之前的日本,是这个体系的边缘,难以截然判断这两者是在内还是在外,但是比日本和康居关系近的肯定在天下人群之内,远的肯定在天下人群之外。中华人群有入有出,入夏比比皆是,出夏者如越南,如近代不少迁居东南亚和美洲的汉人、苗人(不是说这些人都出夏了,而是有不少人出夏了,如赵小兰之俦)
近代,东方天下人群与西方维斯特伐利亚体系的人群发生碰撞。由于西方文明当时占据上风,世界各地的人们不得不按照西方方式把自己的国家组织成现代主权国家,把自己的人群组织成西式国族nation。
由于清朝把历史上绝大部分的天下人群纳入了国家直接统治的范围,因此在清末向现代国家转型的过程中,大部分天下人群开始沿着古老的纽带向单一国族,即中华民族Chinese Nation转型。
Chinese Nation是近代我们摄取了西式人群形式转型而成的现代国族,但中华天下人群古来实然。我们把这种转变称为从【自在】到【自觉】。
近代有俄、朝、哈三个民族,他们大体上不是世居中国,而是主要在近代迁入的。朝鲜族、哈萨克族是躲避日俄侵略而内附,俄族是十月革命后的逃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浸润中华文明同各族人民交往交流交融。在中国人民的民族民主革命中,他们同其他各族人民一道做出了卓绝贡献,共同缔造了人民的新中国。他们是中华民族当之无愧的一员。
而题干里所提到的人群,他们或者在近代与中华民族的百年觉醒平行甚至提前完成了国族建构,或者在更早的时候脱离了天下交往体系。
布里亚特蒙古人、卡尔梅特蒙古人,尽管是泛蒙古ethnic groups的一员,但在中俄疆界划定后,他们更多被俄国的经济交往场域吸收了,不再参与传统天下人群的三交。
南北朝鲜在天下人群中,本身即是“属国”,他们在民族独立运动中建立了自己的国族。应当指出,朝鲜族人民群众对新中国的建立做出了重要贡献,认定为中国少数民族之一无可争议。
外蒙古独立,从国际法上来说从来非法,是中华民族身上深重的伤口。但是外蒙古的社会主义事业是实然的,七十年后的苏联解体实在太过遥远。即使把他们算作“俄国的傀儡”,也不得不承认,1920年代的外蒙,总比包括中国其他部分在内的大部分殖民地、半殖民地强些(新加坡这种小巧明珠式的除外)
日本人呢,从来位于天下体系边缘,文明浸润虽深,交往纽带很弱,并且自诩万世一系,不奉中原王朝。近代更是率先“脱亚入欧”,完成国族建构。绝无可能是中华民族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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