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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冷是对万物的一场考验。对于有的人,它是诗情画意的风雪;对于另一些人,它则是关乎生存的、无声的战役。
早上起来,晴冷的空气化身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打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0℃;这一刻,我知道冬天来了。
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开车上班吧。
我上班的地方到住的地方有8公里,每天我都是骑着那辆小电驴,风雨无阻;但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不管你防护措施做的再好,只要是骑车去上班,整个人都会被冻“木”掉。所以,在极冷的情况下,我是会选择开车上班。
而在大多数情况下,非必要我是基本不开车的;不为别的,只为省钱。粗算过一笔账:假如每天上下班开车的话,每个月至少要增加300块钱的油钱。
看似很小的一笔支出,但对于我们这些有车的穷人而言,还真的挺在意的。因为穷人想要在冬天保持体面,可不仅仅是油费这一小小的开支,就比如暖气费。
有人说,暖气是人类之光,但对于穷人而言,那不过是一笔可以节省的费用罢了。冬天再冷,抗一抗总能过去;但2、3千的暖气费,耗费的可是一个月的收入。
而穷人的工资,可是拿来养家糊口的。
所以说,穷人,想要在冬天保持体面,还是挺难的。
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冬天。因为冬天的冷,让我每晚的脱衣服睡觉都成为一场战斗。
生养我的地方,是北方地地道道的小山村。现在我们讲“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可是在20年前,说是“穷山恶水”一点都不为过。
那时候的穷,是现在00后的孩子们想象不到的。整个村子,砖瓦房屈指可数,大片大片都是土坯房,还有很多住的是窑洞。
对,就好比是路遥笔下的平凡世界。
那时候的冬天是怎么过的,基本都是烧煤球、大棉袄。
无论是大人、小孩,穿的是一层接着一层,秋衣、保暖衣、毛衣,最后外面再裹一个大棉袄,有时候防止棉袄脏了不好洗,就再在外面套一层;穿到外面,简直就像是胀气了的河豚。
要不怎么说,村里的小孩一眼就能看出呢。
但这还不是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脱衣服,那玩意就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一层接一层,实在是太难扒下来了。每一次都要使出浑身解数。
至于为什么难扒,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孩子长得快,衣服瘦了还舍不得买。
好不容易扒完衣服,钻进被窝,起夜上旱厕又是一大麻烦事儿。
但如果冬天的冷只关于体面还算小事,但因为冷造成的安全事故还屡屡上演。因为冷,很多人都会在屋里烧煤炉,有些胆子大的,就会把煤炉搬进卧室。
但胆子一大,阎王就来上门。
在我的印象里,几乎是每一个冬天,都会听说谁谁谁家里中“煤毒”死人了。所谓“煤毒”,就是只一氧化碳中毒,因为烧煤带来的,所以称之为“煤毒”。
我和我的发小基本毫无例外,都曾或重或轻的遭受过“煤毒”。我记得有次中完“煤毒”,浑身有气无力的,第二天上早读的时候,我一口把早上吃的饭全吐出来了。
回到家里静养,躺也不是、站也不是,那种滋味,回忆起来就会觉得生理恶心。
我们这一代人,在煤烟与棉袄里熬过的冬天,早已将“冷”刻进骨骼——它不是体感的低温,而是生存的底色。如今开车或取暖的权衡里,藏着与过去同样的挣扎:穷人的尊严,总是在“抗一抗”和“算一算”之间,被反复打磨。
然而,正是这些与寒冷对峙的岁月,让我们在凛冽中学会了最珍贵的两件事:一是知道温暖从来需要代价,二是明白春天总会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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