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岁老同学来我家小住三天，她的一个举动，让我重新审视我的婚姻

秋梅打电话说要来我这儿住几天的时候，我其实有点不情愿。

不是不欢迎她，毕竟三十多年的交情，只是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家里常年都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衣服堆在沙发上，厨房台面上永远有没洗的碗，卧室的床单也是想起来才换一次。我和老周过日子，早就过成了室友，各管各的，谁也不嫌弃谁。

可秋梅说她刚从女儿家出来，想找个地方静一静，话里透着疲惫。我就答应了。

她来的那天下午，我特意收拾了一下客房，换了床单被套。老周难得主动问了句："要不要我回避几天？"我说不用，她又不是外人。他就点点头，继续窝在书房里看他的财经新闻。

秋梅拎着个小行李箱进门，人瘦了一圈，脸上的疲态怎么都藏不住。我给她泡了茶，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乱糟糟的样子，却什么也没说。

"你家还是老样子。"她笑了笑，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

我耸耸肩："懒得收拾，反正就我们两口子。"

第一天晚上，我点了外卖，三个人各吃各的。老周吃完就回书房了，我和秋梅在客厅里聊天。她说起在女儿家住的那两个月，说女婿其实挺好，就是太客气了，客气得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每天早上女婿会主动问她想吃什么，但问的时候眼神是游离的，像在完成一项任务。

"你知道吗，有时候太周到，反而让人难受。"秋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空的。

我没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和老周之间，早就没有这种"周到"的问题了，我们连客气都省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闻到了粥的香味。走到厨房，看见秋梅正在炉子前搅粥，台面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昨晚的碗也洗好了，整整齐齐摆在碗架上。

"你这是干嘛？来做客还干活。"我有点不好意思。

"反正醒了，闲着也是闲着。"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看到她围着我那条旧围裙，动作熟练得像在自己家。

老周也出来了，看到这场景，愣了一下，说了句："辛苦了。"

秋梅摆摆手："小事。"

吃早饭的时候，老周破天荒地坐在餐桌前，没有端着碗回书房。三个人安静地吃着粥，配着秋梅买的小菜。我忽然意识到，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真正让我心里起波澜的，是第三天上午。

我在卧室里整理衣柜，秋梅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个袋子，说是帮我把阳台上晾的衣服收了。她看了看衣柜里乱七八糟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帮你叠一下？"

我说不用，她已经动手了。

她叠衣服的时候很安静，动作很慢，像在完成某种仪式。我站在一边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心酸。这个女人，在女儿家住了两个月，大概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找事情做，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多余。

"秋梅。"我叫她。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点湿润："你说。"

"你是不是觉得，在女儿家待着，自己像个外人？"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以为退休了，可以帮女儿带带孩子，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可你知道吗？他们有他们的节奏，我插不进去。我做饭，女婿说不合口味;我带孩子，女儿说方法不对。我就像个……"她顿了顿，"就像个不会用的家具，碍事，但扔了又可惜。"

我忽然想到，我和老周这些年，是不是也把对方当成了"不会用的家具"？

那天下午，老周难得提早下班回来，手里还拎着菜。他说："今天我做饭。"

我和秋梅都愣住了。老周已经很多年没进过厨房了，他说自己做饭难吃，我也就由着他。

他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做出来的菜卖相一般，味道也就那样。但他很认真地把菜端到餐桌上，说："尝尝。"

秋梅夹了一筷子，说："挺好的。"

我也尝了尝，咸了点，但我没说出口。我只是看着老周，他脸上有点不自在，像个等着被表扬的孩子。

吃完饭，老周主动收拾碗筷。秋梅要帮忙，他摆摆手："你是客人，坐着就行。"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们家好像活过来了。

秋梅走的那天早上，我送她到门口。她说："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

我说："应该是我谢谢你，你让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她笑了笑，没问是什么东西。大概她心里也明白。

她走后，我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老周从书房里出来，问："送走了？"

我点点头。

"那天晚上你们聊什么了？"他忽然问。

我看着他："你想知道？"

"有点好奇。"他难得坦诚。

我说："她说，有时候太客气，反而让人难受。"

老周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是不是也太客气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想了想，说："也许不是客气，是冷漠。"

他没反驳，只是说："那我们以后，试着不那么冷漠？"

我笑了："你多大岁数了，还说这种话。"

"五十五。"他说，"还不算太晚。"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做了晚饭。他切菜，我炒菜，厨房里有点挤，但不难受。吃饭的时候，我们坐在餐桌前，像秋梅在的那几天一样。

我忽然觉得，婚姻这东西，其实不需要多轰烈，也不需要多完美。它就是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愿意为对方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顿饭，一句话，一点点不那么冷漠的温度。

秋梅来住的那三天，她什么道理也没跟我讲，什么建议也没给我。她只是用她的存在，让我看到了我和老周之间缺失的东西。

有时候，改变不需要多大的动静，只需要一个契机，一点点觉察，然后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