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深处是聚散无常。桌上的茶又凉了。玻璃窗外,路灯将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很快被夜色吞没。我想起你最后一次转身时衣袖扬起的弧度——原来人生最痛的别离,从来不需要惊天动地的理由,就像落叶离开枝头,静默得连风声都嫌多余。
一、相遇是偶然,离散是必然
佛说无缘之人近在咫尺亦天涯。那年杏花微雨,我们信誓旦旦地说要一起走到岁月尽头。可后来你去了北方的雪国,我留在江南的雨季,连微信里的晚安都逐渐变成敷衍的标点。原来有些缘分,不过是命运随手撒下的蒲公英,风起时各自飘零。
《山河故人》里说:“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年轻时不信,总觉得真心能对抗时间。直到某天翻开旧相册,发现那些曾经挤在镜头前嬉笑的脸,早已散落在不同的经纬度。连想念都显得不合时宜——毕竟,谁不是在别人的生命里,扮演着限期停留的过客?
二、强求的圆满,是双倍的残缺
见过有人攥着褪色的合照哭到凌晨,也见过有人拼命挤进早已变质的圈子。可仙人掌握得再紧,也不会开出玫瑰。三观不同的两个人,就像错频的收音机,你播放着柴米油盐,他接收到的全是杂音。
朋友阿莱曾在分手三年后,突然收到前任的婚礼请柬。她笑着说:“当年觉得非他不可,现在连他穿西装的样子都想象不出来。”原来最难放下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亲手为回忆镀上的金边。
三、无常之中,自有慈悲
凌晨医院的走廊上,见过紧握病危通知书却依然微笑的丈夫;老城区的修车铺里,八旬夫妇共用一副老花镜看报纸。这些细碎的温暖提醒我们:聚散固然无常,但总有些牵挂能穿越时光。
就像深秋的银杏,告别枝头时铺就满地金黄。倘若注定要散,不如将相遇时的光亮点燃成告别的烛火;如果终须一别,至少让分离的姿态,成全生命应有的庄重。
此刻窗外的月光,或许正同样照亮着你仰望的夜空。这便够了——世间最美的重逢,本就不在执手相看,而在彼此成为过对方漫漫人生里,一盏无需言明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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