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接了女同事林薇那杯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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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五点半,我拖着快散架的身子挤进电梯,镜子里的人两眼通红,跟熬了三天三夜似的。手里拎的草莓倒是鲜亮,老婆小敏念叨好几天了。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肚子大得走路都晃,却坚持每天熬着夜等我回家。
电梯下到一楼,林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塞给我个软乎乎的孕妇枕:“陈哥,给我姐用着特好,不压肚子。”她去年来的公司,嘴甜会来事,部门里没人不喜欢她。
小敏这胎怀得辛苦,前三个月吐得死去活来,现在腿肿得像馒头,晚上睡不踏实。我最近项目压身,天天半夜回家,心里亏欠得厉害,只能变着法买她想吃的东西。
林薇好像特别关心小敏,总问“嫂子睡得好吗?”“腿还抽筋不?”。我急着回家,随口应付。她却跟上来说:“陈哥,我报了游泳班,私人会所,环境好。看你累的,一起去放松下?”
单独跟女同事游泳?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回绝:“不了,得回家陪小敏。”
“就一两个小时,嫂子现在也不能陪你运动,我一个人害怕,纯游泳!”她眨着眼,语气带着恳求。
开车回家的路上,那点念头又冒出来。确实憋得慌,不是那方面,是压力太大,浑身绷得像根弦。可一想到小敏挺着大肚子在家盼着,立刻骂自己不是东西。
进门闻到饭香,小敏窝在沙发里,看见我眼睛一亮想站起来,我赶紧冲过去扶住。“草莓买啦?”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眯着眼笑,“真甜。”手心在肚子上轻轻揉着,“宝宝今天踢得可欢了,知道你要回来似的。”
我把耳朵贴上去,小家伙在里面拳打脚踢,那一刻,什么游泳、放松,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接下来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周五项目告一段落,林薇又凑过来:“陈哥,庆祝一下?游泳卡我办好了,今晚就去,朋友留了最好的泳道。”
“真不行,得陪小敏。”我态度坚决。
“是不是觉得单独不好?我真没别的意思,”她语气委屈,“你看嫂子现在能陪你游吗?就当找个伴,游完立刻送你回家。”
她手机递过来,会所照片确实高档,人少,水清。我动摇了。最近浑身酸痛,游个泳蒸个桑拿,诱惑太大。
“行吧,我得跟小敏说一声。”
“别!”她急忙阻止,“嫂子该多心了。就说和几个同事一起,男女都有。”
回家路上,我拨通电话:“老婆,晚上跟同事游泳,放松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才传来声音:“哦,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她顿了顿,“有女同事吗?”
我心里一紧,还是老实交代:“有,林薇,还有几个男的晚点到。”
“……注意分寸。”她声音低了八度。
到家时,饭菜已经上桌。小敏给我夹菜,说腿肿得厉害。我蹲下给她揉,小腿一按一个坑。“辛苦你了老婆。”“不辛苦,你和宝宝好就行。”她摸着我的头发。
那顿饭吃得不是滋味。出门前,她塞给我一瓶温水:“别喝冰的。”又补了一句,“早点回,我等你。”
楼下,林薇的车等着。她递过冰咖啡,我推开了,想起小敏的叮嘱。车往郊区开,越走越偏,我心越来越沉。
会所确实豪华,人烟稀少。更衣室柜子里,连泳裤她都备好了。我心里别扭得很。
泳池里,我拼命游想发泄掉烦躁。林薇慢悠悠跟在后面,突然喊脚抽筋。我帮她揉了下,皮肤触感让我立刻缩手。
她却在这时拉住我:“陈哥,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猛地甩开她:“你疯了!我有老婆孩子!”
“我不在乎!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她激动起来。
手机响了,是小敏。“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宝宝一直踢,我害怕。”
背景音里,林薇突然大喊:“嫂子,我跟陈哥在一起游泳呢!”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陈哥……你不是说,还有别人吗?”小敏的声音带着哭腔,电话随即挂断。
我眼前一黑,冲林薇吼道:“你满意了?!”爬上岸,衣服都没换利索,打了车就往家狂奔。
家里黑着灯,小敏背对我躺在床上,肩膀颤抖。“老婆,对不起,你听我解释……”我想抱她,被她用力推开。
“别碰我!”她转过身,眼睛肿得像桃,“为什么骗我?你说还有别人的!为什么只有她!”
我跪在床边,语无伦次地解释,说只是游泳,说她表白我拒绝了。小敏眼泪直流:“单纯的游泳?瞒着我跑去那种地方?陈哥,我这么信你,体谅你,你就这么对我!”她哭得喘不上气,“我怀着孩子,睡不好走不动,等你回家……你却……”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这时我妈突然来了,看到这场面,抄起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抽:“畜生!老婆大着肚子你还出去鬼混!”掸子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我却觉得该。
小敏心软求情。我妈丢下掸子搂住她:“孩子,别气坏身子,看在这畜生知错的份上,再给他次机会。”她瞪我,“再犯我第一个不饶你!”
那晚,我守在床边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我立刻找领导调了部门,拉黑林薇所有联系方式。接下来几天,买菜、做饭、揉腿,变着法哄小敏。她态度慢慢缓和,但笑容少了。
直到周六在母婴店撞见林薇。她来道歉,说要去国外了,塞给小敏一个红包:“祝宝宝健康。”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我们都松了口气。
日子慢慢回到正轨。我们满心期待宝宝出生,直到那天接到我妈带着哭腔的电话:“小敏早产大出血,在医院抢救!”
我魂都吓飞了,赶到医院,医生的话更是晴天霹雳:“大人孩子可能只能保一个。”
“保大人!一定保大人!”我几乎崩溃。
混乱中,林薇竟然来了,还带来了顶尖的专家团队。经过抢救,医生终于带来好消息:“母女平安!”
小敏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我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护士把小小的女儿抱来,她皱巴巴的,却是我见过最美的天使。
后来才知道,是林薇临上飞机前得知消息,动用关系请来了专家。她发了条短信:“陈哥,以前对不起。祝你们幸福。” 再没了联系。
看着怀里安睡的闺女,和身边终于舒展眉头的小敏,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差一点,我就亲手砸碎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这道疤会一直提醒我:脚下的路,一步都不能再走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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