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那间我亲手为女儿暖暖布置的公主房,此刻却成了保姆秦兰的领地。
她抱着我的女儿,姿态亲昵得像一位真正的母亲,而我,这个付给她高昂薪水的雇主,反倒像个局促不安的客人。
“暖暖只听我的,太太,您还是别管了。”
秦兰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五年前,我剖腹产生下女儿暖暖,身体亏损严重,丈夫蒋驰工作又忙得分身乏术,我们急需一个经验丰富的保姆。
秦兰就是在那时候通过家政公司介绍来的。她五十出头,看着干净利落,一双手因为常年做家务而显得有些粗糙,但抱起暖暖时却格外轻柔。
她说自己无儿无女,老伴走得早,就想找户好人家,把孩子当亲生的带,图个晚年安稳。
我信了。
最初的几年,秦兰确实无可挑剔。她把暖暖照顾得白白胖胖,家里也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产后抑郁最严重的时候,是她抱着哭闹不止的暖暖,一夜一夜地熬过来,让我能有片刻的喘息。
我对她心怀感激,除了合同上的薪水,逢年过节的红包、礼物从没断过。我甚至给她买了全套的保险,想着让她在我们家安心养老。
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超越了雇主与保姆的关系,更像是亲人。
可我错了,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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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或许是暖暖学会说话,第一声含糊不清喊的不是“妈妈”,而是“秦姨”的时候。
当时秦兰抱着暖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她看向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炫耀。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觉得是自己太敏感。孩子谁带得多就跟谁亲,这是人之常情。
可事情的发展,却渐渐超出了我的控制。
暖暖两岁时,我想带她去早教班,秦兰却拦住了我。
“太太,早教班里孩子多,容易交叉感染。再说,那些老师哪有我懂暖暖?我在家教她认字、数数,比什么都强。”
她说话时,暖暖正紧紧抱着她的腿,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要拆散她们的坏人。
蒋驰在一旁打圆场:“小月,秦姨说的也有道理,暖暖还小,身体要紧。”
我看着女儿依赖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
从那天起,秦兰的权力边界开始模糊,她不再仅仅是个保姆。
她会“建议”我给暖暖买最贵的进口奶粉,即使医生说普通奶粉的营养已经足够。
“一分钱一分货,孩子的口粮可不能省。”她把奶粉罐子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像是在展示她的功劳。
她会“提醒”我,蒋驰的衬衫该换新的了,领口都磨毛了。
“先生在外面是做大事的人,门面很重要。”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替蒋驰整理领带,那姿态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而蒋驰,他总是笑着说:“秦姨比你还关心我。”
我的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湿棉花,又堵又闷。
这个家,明明是我的,可我却越来越像一个外人。
冲突的第一次爆发,是因为一碗蛋羹。
那天我难得准时下班,想亲手给暖暖做辅食。我蒸了一碗细腻嫩滑的蛋羹,小心翼翼地吹凉,送到暖暖嘴边。
“宝宝,妈妈喂。”
暖暖却扭过头,小嘴撅得老高,直接把勺子推开。
“不要!要秦姨喂!”
秦兰闻声从厨房走出来,手里也端着一碗蛋羹,上面还用胡萝卜丁摆了个笑脸。
“太太,您怎么自己做上了?暖暖吃惯了我做的口味,您那个太淡了。”
她说着,很自然地把我手里的碗接过去,放在一边,然后把自己的那碗递给暖暖。
暖暖立刻眉开眼笑,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我愣在原地,看着被冷落在一旁的那碗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凉了下去。
“秦兰,”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以后暖暖的辅食,我想自己来做。”
秦兰喂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恭顺,反而多了一丝审视。
“太太,您工作那么忙,哪有这个精力?再说,您做的,暖暖也不爱吃啊。”
“她不爱吃,我可以慢慢学,总有她爱吃的一天。我是她妈妈。”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秦兰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像一根无形的鞭子,抽在了我的心上。
晚上,蒋驰回来,秦兰大概是跟他说了什么。
他走进卧室,带着一丝不悦:“小月,你今天为难秦姨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憔ारे的面容,觉得无比疲惫。
“我没有为难她,我只是想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什么责任?你把暖暖交给秦姨,不就是对她最大的负责吗?秦姨带暖暖带得多好,你非要去插一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蒋驰!”我猛地站起来,“暖暖是我的女儿!不是她的!”
“我知道!可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你陪过暖暖几天?现在倒好,回来就想抢功劳,你觉得合适吗?”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插进我的胸口。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这个母亲,只是个提供物质条件的工具人。而秦兰,才是那个真正付出、功不可没的“家人”。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从那以后,我减少了和秦兰的正面冲突,我怕了。我怕每一次争执,换来的都是丈夫的不解和女儿的疏远。
秦兰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退让,她的行为愈发没有边界。
她开始直接管家里的账。
有一次,我发现家里的开销莫名多出五千块。我问她,她轻描淡写地说:“给暖暖买了点进口的鳕鱼和燕窝,孩子要富养。”
我看着账单上那夸张的数字,心头火起:“秦兰,这太贵了,而且暖暖还小,根本不需要吃这些。”
“太太,您不懂。女孩子就是要从小金尊玉贵地养着,长大了才不会被男人的一点小恩小惠骗走。我这是为暖暖的将来着想。”
她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我才是那个目光短浅、苛待女儿的恶毒后妈。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开始插手我的私生活。
她会整理我的衣帽间,然后“无意”中提起:“太太,您这件大衣是前年的款了吧?该买新的了。我们小区李太太,上个月刚在恒隆买了件新的,十好几万呢。”
她甚至会评价我的朋友:“那个王小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穿得那么少,您以后还是少跟她来往,免得带坏了风气。”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生活里的每一根线,都被秦兰攥在手里。
我试图和蒋驰沟通,换来的却是他的不耐烦。
“小月,秦姨也是为我们好,她一个长辈,多说两句怎么了?你怎么越来越小心眼了?”
长辈?她什么时候成了我们的长辈?
我看着蒋驰全然信任的脸,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个家,正在被一个外人,用“爱”的名义,一点点侵占。
五年合同即将到期,续签的事提上了日程。
我其实已经动了换掉她的念头,可暖暖对她的依赖,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我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每天晚上,暖暖都必须听着秦兰讲的故事才能入睡。如果秦兰有事外出,她会哭闹一整晚,谁都哄不好。
我该怎么办?如果我强行辞退秦兰,暖暖会不会恨我?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秦兰主动找到了我。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暖暖在秦兰的陪伴下在花园里玩耍。
秦兰走进来,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我的允许,就和我平起平坐。
“太太,合同快到期了,我们谈谈续签的事吧。”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
我点点头:“好,秦姨,您有什么想法?”
“这些年,我把暖暖当亲孙女一样带,付出了多少心血,您和先生都看在眼里。”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我,“情分归情分,但咱们也要谈谈实在的。”
“您说。”
“续签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她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的月薪,要涨到三万。”
三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市场上顶级的育儿嫂,月薪也不过一万五左右。她直接翻了一倍。
我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没有。她一脸严肃,眼神里写满了“理所应当”。
“秦姨,三万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我试图和她讲道理。
她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高吗?太太,我不觉得。暖暖现在离得开我吗?她晚上睡觉要我抱,吃饭要我喂,连您这个亲妈的话都不听。您说,我值不值这个价?”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这五年,我没有自己的生活,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暖暖转。我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你们家。三万块,买我这五年的青春,买暖暖对我的依赖,贵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见我沉默,以为我被她说动了,继续加码。
“第二,以后家里的事,包括财务,都由我来管。您和先生工作忙,就别操心这些琐事了。我保证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把暖暖照顾得白白胖胖。”
这已经不是在谈续约,这是在逼宫,是想彻底取代我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第三,”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年纪也大了,以后就在这儿养老了。这套房子,将来暖暖出嫁了,总要留给我住吧?我也不要产权,就要个居住权,直到我死。”
我彻底愣住了。
要月薪三万,要管家大权,还要这套房子的终身居住权。
她的胃口,大得超乎我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贪婪,而是赤裸裸的掠夺。
她凭什么?就凭她带大了我的孩子?就凭暖暖离不开她?
我看着窗外,暖暖在阳光下笑得天真烂漫,她不知道,她最依赖的“秦姨”,正在用她作为筹码,向她的妈妈进行一场卑劣的勒索。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毁。
但我没有发作。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屈辱和愤怒,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笑容。
“秦姨,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
秦兰看我没有当场翻脸,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得意,她以为我怕了,以为我只能任她拿捏。
“那太太您的意思是?”
我看着她,笑得更加温和:“您为了我们家,为了暖暖,付出了这么多,提这些要求也是应该的。”
秦兰的眼睛亮了,身体微微前倾,等待着我的最终答复。
“这样吧,秦姨,”我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用最轻松的语气说道,“您让我和蒋驰商量一下。明天给您答复,好吗?”
“当然,这种大事是该和先生商量。”秦兰满意地站起身,她觉得胜券在握,“那我等您的好消息。”
她转身走出客厅,背影都透着一股胜利者的昂扬。
我坐在沙发上,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脸上的笑容才一寸寸地冷了下来。
商量?
不,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
从她提出那些无耻要求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而我,绝不会输。
当天晚上,蒋驰回来,我没有提秦兰的要求,只是说续约的事情还在谈。
他一如既往地没有放在心上,只说:“秦姨要什么就给她,别亏待了人家。”
我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指望他?不如指望我自己。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我没有去想如何跟秦兰谈判,如何讨价还价。我知道,那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人的贪欲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我要做的,不是满足她,而是让她从我家里,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并且,要让她为她的贪婪和无耻,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我送蒋驰出门上班,又看着秦兰带着暖暖去小区的花园散步。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昨天深夜里找到的一个号码。
那是一家高端月嫂家政公司的电话。
“您好,我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育儿嫂,要求……对,薪资不是问题,关键是要专业,有耐心,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如何引导孩子的情感依赖转移。”
电话那头的人很专业,很快就为我匹配了一位姓王的月嫂。
王月嫂四十多岁,有高级育婴师证和心理咨询师资格证,带过很多“高依赖”宝宝成功“脱瘾”的案例。
她的月薪,一万。
我和她在电话里聊了很久,把家里的情况,暖暖和秦兰的相处模式,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王月嫂听完,只说了一句话:“沈太太,您放心,最多一个月,我保证让孩子重新依赖您这位亲生母亲。”
挂掉电话,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中午,秦兰带着暖暖回来。
她一进门,就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
我迎上去,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秦姨,我和蒋驰商量好了。”
“先生怎么说?”秦兰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急不可耐。
“蒋驰说,都听我的。”我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亲热得像一对真正的姐妹。
“秦姨,您提出的条件,我们都同意了。”
秦兰的眼睛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她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
“真的?三万月薪?还有……”
“对。”我笑着打断她,“都答应。不过,不是现在。”
秦了的笑容僵在脸上:“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秦姨,您想想,您现在可是身价三万的顶级育儿专家了。我们家这个小庙,是不是有点屈才了?”
秦兰愣住了,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继续笑着说:“我们家暖暖,现在吃喝拉撒都离不开您,这是您的功劳,也是您的价值所在。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您的这份价值,还没有被最大化。”
“最大化?”
“对。您看,您这么高的水平,只服务我们一家,多浪费啊。外面有多少家庭,孩子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急需您这样的专家去指导,去拯救。而他们,也愿意为此付出比三万更高的价格。”
我的话,像一颗种子,落进了秦兰的心里。
她眼里的贪婪,被我精准地捕捉到了。
“太太,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您水平这么高,不应该再屈尊做一个普通的保姆了。您应该去服务那些更需要您的人家,去创造更大的价值。”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正在搬家的一辆卡车。
“所以,昨天晚上,我已经替您联系了一家新的家政公司,把您的资料递过去了。按照您的资历和我们家暖暖这个‘成功案例’,他们给您评了特级育儿顾问,专门解决各种育儿难题。起薪,五万。”
秦兰彻底傻了。
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惊喜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烈,让她一时无法消化。
我转过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秦姨,您在我们家这五年,我们全家都感激您。现在,您有了更好的发展,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耽误了您的前程。”
“所以,这个续约合同,我们就不签了。”
秦兰的脸色,瞬间从狂喜变成了错愕,又从错愕变成了惊慌。
“不……不签了?太太,您不是说……”
“我是说同意您的要求,但没说要跟您续约啊。”我笑得人畜无害,“我这是在为您好,为您铺了一条康庄大道啊。”
“秦姨,您想想,您以后就是育儿专家,是顾问,是老师了。再也不是那个系着围裙、满身油烟的保姆了。您该感谢我才对。”
秦兰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这是在赶她走。
用一种她无法拒绝,甚至还要感恩戴德的方式。
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至于我们家,”我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只剩下冰冷的客气,“我们就不劳您大驾了。我已经请了一位新的月嫂,月薪一万。毕竟我们家的情况比较简单,用不起您这样的大神。”
“您水平高,该去服务更需要的人家。”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说完,我不再看她,径直走向门口。
因为,我请的王月嫂,已经按响了门铃。
门打开,王月嫂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微笑着站在门外。
“沈太太,您好。”
我侧身让她进来,然后对屋里石化的秦兰说:“秦姨,这是新来的王月嫂。你跟她交接一下吧。哦,对了,你的东西,最好今天就收拾好。毕竟,专家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秦兰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看着我,又看看一脸专业的王月嫂,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个在她眼里温顺、懦弱、可以随意拿捏的“太太”,会用这样一种釜底抽薪的方式,将她一军。
“你……你这是在耍我!”秦兰终于爆发了,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尖叫。
“耍你?”我冷笑一声,“秦姨,是你先想耍我的吧?用我的女儿当武器,来勒索我,威胁我。你真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你摆布的傻子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秦兰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
“我……我没有!我对暖暖是真心的!”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真心?”我走到她面前,目光如刀,“真心的价值是三万月薪,一套房子的居住权,和一个家庭的全部控制权吗?”
“你的真心,太贵了,我买不起。或者说,你不配!”
秦兰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她求助似的看向刚刚回房的暖暖。
暖暖大概是感觉到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怯生生地探出小脑袋。
“秦姨……”
秦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扑过去,一把将暖暖抱在怀里。
“暖暖!你看!你妈妈不要我了!她要赶我走!以后再也没人给你讲故事,没人喂你吃饭了!”
她声泪俱下,演技堪比影后。
暖暖立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手紧紧地抱着秦兰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我不要秦姨走!我不要新阿姨!”
暖暖的哭声,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这才是秦兰最后的,也是最厉害的杀手锏。
她就是要用暖暖的眼泪,来绑架我,逼我就范。
蒋驰闻声从书房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慌了神。
“怎么了这是?小月,怎么回事?暖暖怎么哭成这样?”
秦兰抱着哭泣的暖暖,用一种极其委屈和悲伤的眼神看着蒋驰,那眼神仿佛在说:先生,救我。
蒋驰立刻就心软了,他走过来,皱着眉对我说:“小月,你又做什么了?不是说了续约的事好好谈吗?你看你把孩子吓的!”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的丈夫,我的枕边人,在这个家里,却永远是那个最拎不清状况的人。
他只看到女儿在哭,只看到保姆委屈的眼泪,却看不到我这个妻子,被逼到了怎样的绝境。
“蒋驰,”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已经决定了,辞退秦兰,这是新来的王月嫂。”
蒋驰愣住了:“辞退?为什么?秦姨做得不是好好的吗?”
“好?”我反问,“好到可以要求三万月一薪,好到可以要我们家房子的居住权,好到可以取代我这个女主人的位置,是吗?”
蒋驰被我的话噎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兰。
秦兰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抱着暖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先生,我……我只是跟太太开个玩笑……我没那个意思……”她还在狡辩。
“开玩笑?”我冷笑,“有拿孩子当筹码开玩笑的吗?”
我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身上,心如刀割。
但我知道,我不能退。
今天我退一步,明天就要退一百步。直到最后,这个家,这个孩子,都将不再属于我。
“秦兰,”我伸出手,语气不容置喙,“把孩子给我。”
秦兰死死地抱着暖暖,身体不住地后退。
“不!暖暖离不开我!你带不走她!”
“妈妈……我不要妈妈……我要秦姨……”暖暖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小脸涨得通红。
蒋驰彻底慌了,他冲我低吼:“沈月!你疯了吗!你想让孩子哭死吗?不就是钱吗?她要三万就给三万!先把孩子哄好行不行!”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入了谷底。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爱了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的丈夫,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陌生和失望。
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所有的情感,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他不懂我的屈辱,不懂我的挣扎,更不懂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新来的王月嫂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此刻,她走上前来,轻轻地对我说:“沈太太,让我来吧。”
我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种专业和冷静。
我点了点头,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王月嫂走到秦兰面前,她的身高比秦兰要高一些,气势上就占了上风。
她没有去抢孩子,只是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暖暖平齐。
“暖暖,你好,我是王阿姨。”她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你很爱秦阿姨,对不对?”
暖暖抽噎着,点了点头。
“因为秦阿姨会给你讲故事,会喂你吃饭,会陪你玩,所以你离不开她,是吗?”
暖暖又点了点头,哭声小了一些。
“可是暖暖,你知道吗?秦阿姨不是超人,她也会累,她也需要休息。她陪伴了你五年,现在,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帮助更多像你一样可爱的小朋友。这是一个很伟大的任务,我们应该支持她,对不对?”
王月嫂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让狂躁的暖暖渐渐安静了下来。
秦兰抱着暖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三言两语就能稳住暖暖。
“而且,”王月嫂话锋一转,看向秦兰,“秦阿姨要去服务的,可都是非常有钱有地位的人家,她以后就是育儿专家了,再也不是我们家这个小保姆了。暖暖,我们是不是应该为秦阿姨感到高兴,祝她前程似锦呢?”
暖暖似懂非懂地看着王月嫂,又看看秦兰,眼里的惊恐和抗拒,竟然消散了不少。
秦兰彻底慌了。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暖暖的“离不开”。
可现在,这个依仗,正在被王月嫂一点点地瓦解。
“你胡说!”秦兰尖叫起来,“我哪里都不去!我就要陪着暖暖!”
她这是在向我,向蒋驰,也是在向暖暖表忠心。
然而,王月嫂却只是淡淡一笑。
“秦女士,您去不去,恐怕由不得您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客厅里,瞬间响起了昨天下午,秦兰和我的那段对话。
“……我的月薪,要涨到三万。”
“……以后家里的事,包括财务,都由我来管。”
“……这套房子,将来暖暖出嫁了,总要留给我住吧?”
秦兰那贪婪又笃定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蒋驰的脸色,从错愕,到震惊,再到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秦兰,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
秦兰的脸,则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会录音。
录音还在继续。
“……暖暖现在离得开我吗?她晚上睡觉要我抱,吃饭要我喂,连您这个亲妈的话都不听。您说,我值不值这个价?”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蒋驰的脸上。
他一直以为秦兰是真心爱护暖暖,是个老实本分的长辈。
可录音里这个用孩子做筹码,洋洋得意进行勒索的女人,又是谁?
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暖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停止了哭泣,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安地看着周围的大人。秦兰抱着暖暖,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录音是铁证,撕碎了她所有的伪装。她最后的希望,只有怀里的暖暖。她猛地收紧手臂,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看着我,声音嘶哑地吼道:“沈月!你就算有录音又怎么样!暖暖只认我!你今天要是敢让我走,我就抱着她从这里跳下去!”
她说着,真的抱着暖暖,一步步地朝阳台退去。
蒋驰的脸瞬间吓白了,他冲过去,声音都在发抖:“秦兰!你冷静点!你别乱来!把孩子放下!”
“你们别过来!”秦兰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阳台的栏杆,怀里的暖暖被吓得尖叫起来。
“妈妈!妈妈救我!”
这一声“妈妈”,像一把利刃,刺穿了我的心脏。
我看着女儿惊恐万分的脸,看着秦兰疯狂的眼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的王月嫂突然动了。
她没有像蒋驰一样冲过去,而是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秦兰,按下了录像键。
然后,她用一种比秦兰更疯狂,更歇斯底里的声音尖叫起来:“跳啊!你倒是跳啊!抱着别人家的孩子一起死,警察来了正好,绑架勒索加故意杀人,你看你那个宝贝儿子是会给你收尸,还是会拿着你敲诈来的钱去赌场里快活!”
“儿子?”
我不解地看向王月嫂。
蒋驰也愣住了。
秦兰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月嫂,那眼神,仿佛见了鬼。
“你……你怎么知道……”
王月嫂冷笑一声,继续用那种尖利的声音刺激她:“我怎么知道?我还知道你儿子叫秦浩,三十岁了游手好闲,在城西的地下赌场欠了三十万的高利贷,上个月刚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你这么拼命地想从沈太太这里要钱,不就是为了给你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儿子还赌债吗?”
王月嫂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炸雷,在客厅里炸开。
我震惊地看着她,这些信息,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昨天在电话里,并没有告诉她这些。
秦兰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
她最大的秘密,她隐藏得最深,也是最羞于启齿的软肋,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赤裸裸地揭开了。
“你急着要三万月薪,不是为了自己养老,是为了每个月替你儿子还一万的利息!你要房子的居住权,是怕你儿子以后把你的老房子也卖了,让你流落街头!秦兰,你不是爱暖暖,你爱的,是你那个永远都扶不上墙的废物儿子!暖暖,只是你用来换钱的工具!”
王月嫂步步紧逼,声音越来越大,整个楼道里似乎都能听见。
秦兰彻底崩溃了。
她抱着暖暖的手一松,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里,有秘密被揭穿的羞愤,有计划落空的绝望,更有作为一个母亲,无尽的悲哀。
蒋驰趁机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她怀里抢过已经吓傻的暖暖。
我赶紧跑过去,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暖暖浑身都在发抖,小脸埋在我的颈窝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一遍遍地亲吻她的额头,轻声安抚:“宝宝别怕,妈妈在,妈妈在。”
而另一边,王月嫂已经收起了手机。
她走到瘫在地上的秦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疯狂和尖利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职业性的冷静和淡漠。
“秦女士,刚才你抱着孩子威胁雇主,试图跳楼的整个过程,我都已经录下来了。另外,关于你儿子秦浩欠高利贷的事情,我也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家政行业有从业黑名单,我想,你很快就会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了。”
秦兰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进入行业黑名单,意味着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吃保姆这碗饭了。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你不能这么做……”她爬过来,想抓住王月嫂的裤腿。
王月嫂嫌恶地退后一步。
“我为什么不能?你用一个孩子的生命来做赌注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
她转头看向我,语气又恢复了恭敬:“沈太太,剩下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是报警,还是私了?”
我看着地上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秦兰,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凉。
报警?把她送进监狱?
她固然可恨,但也是个被不争气的儿子逼到绝路的可怜母亲。
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我只想让她,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你走吧。”我抱着暖暖,冷冷地对她说,“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就当没看见。你的东西,我会让蒋驰打包好给你寄过去。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也别再相见。”
秦兰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悔恨的叹息。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朝门口走去。
她没有再看暖暖一眼。
或许是没脸看,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看过。
在她的世界里,暖暖,终究只是一个工具。
当防盗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时,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我抱着暖暖,身体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蒋驰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满脸愧疚:“小月,对不起。是我……是我太糊涂了。”
我没有看他,只是把脸埋在女儿柔软的头发里,任由眼泪浸湿她的衣衫。
对不起?
如果今天,我没有提前找好王月嫂,没有留下一手录音,如果王月嫂没有查出秦兰儿子的秘密,那句“对不起”,他会说出口吗?
他只会觉得我小题大做,无理取闹,甚至会为了安抚秦兰,满足她所有无理的要求。
这个家里,我差一点,就成了孤军奋战的傻瓜。
王月嫂给我递过来一杯温水。
“沈太太,都过去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由衷地说道:“王姐,今天,谢谢你。只是,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秦兰儿子的事的?”
王月嫂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职业性的精明。
“沈太太,我们做这行的,入户之前,都会对前任做个简单的背景调查。这既是对我们自己负责,也是对雇主负责。”
“秦兰的资料里写着她无儿无女,这在一个五十多岁的独身女人身上,其实是有点不寻常的。所以我多留了个心眼,托人查了一下她的户籍关系,就发现了秦浩的存在。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他那些烂事,自然就瞒不住了。”
我恍然大悟。
专业,这就是专业。
她不仅有育儿的技能,更有处理复杂人事关系的能力和滴水不漏的职业素养。
这一万块的月薪,花得太值了。
“那……你刚才说的黑名单?”
“是真的。”王月嫂点点头,“家政行业有自己的诚信联盟。像秦兰今天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职业道德底线。我会把录像和相关证据提交上去,联盟审核通过后,她就会被全行业封杀。以后任何正规的家政公司,都不会再录用她。”
我沉默了。
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用别人的善良和信任作为武器的人,最终,也必将被整个诚信体系所抛弃。
秦兰走了,但她留下的后遗症,却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和暖暖之间。
最初的一个星期,是暖暖最难熬的时期。
她不肯吃饭,不肯睡觉,动不动就哭着要“秦姨”。
她不让王月嫂碰她,甚至也不让我抱。她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警惕地看着所有人。
我的心,每天都在被凌迟。
蒋驰也急得团团转,他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要不……还是把秦兰找回来吧?哪怕多给点钱,只要暖暖好好的就行。”
每次听到这话,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怼回去:“你忘了她是怎么用暖暖威胁我们的吗?你还想引狼入室第二次?”
蒋驰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在一旁唉声叹气。
只有王月嫂,始终保持着冷静和耐心。
她从不强迫暖暖,只是默默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暖暖不吃饭,她就把饭菜做成各种可爱的卡通造型,放在暖暖看得到的地方。等暖暖饿了,自己会忍不住去拿。
暖暖不睡觉,她就在客厅里放舒缓的催眠音乐,自己则在沙发上陪着。等暖暖熬不住了,她再轻轻地把她抱回房间。
暖暖哭着要秦姨,她就抱着暖暖,一遍遍地告诉她:“秦阿姨去执行伟大的任务了,她很想念暖暖,但她希望暖暖能做个勇敢的孩子。”
她还买了一个小小的地球仪,指着上面一个遥远的地方告诉暖暖:“你看,秦阿姨就在这里,帮助这里的小朋友。等暖暖长大了,我们一起坐飞机去看她,好不好?”
善意的谎言,加上无微不至的耐心,一点点地抚平了暖暖内心的恐慌和不安。
而我,也彻底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
我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下班。
我跟着王月嫂,学习如何做暖暖爱吃的辅食,学习如何讲她喜欢听的故事,学习如何在她哭闹的时候,用最温柔的方式拥抱她。
我开始带着暖暖去公园,去游乐场,去美术馆。
我牵着她小小的手,走过长长的草地,告诉她什么是蒲公英,什么是七星瓢虫。
我陪着她坐旋转木马,在最高点的时候,大声地对她说:“宝宝你看,妈妈在这里!”
起初,暖暖是抗拒的。
她会下意识地躲开我的拥抱,会在我讲故事的时候,别扭地转过身去。
但我没有放弃。
秦兰用了五年时间,在我和女儿之间砌起了一堵高墙。
那么,我就用十倍的耐心和爱,去将这堵墙一点点推倒。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天。
那天傍晚,电闪雷鸣,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暖暖从小就怕打雷。
以往这个时候,她会死死地抱着秦兰,把头埋在秦兰的怀里。
而今天,秦兰不在。
一声惊雷炸响,暖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从沙发上跳下来,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王月嫂正要去抱她,我冲她摇了摇头。
我走到暖暖面前,蹲下身,向她张开了双臂。
“宝宝,别怕,到妈妈这里来。”
暖暖哭着,犹豫地看着我。
又是一声巨响,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一次,她没有再迟疑,像一只归巢的乳燕,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
她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感觉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哼起了她小时候我经常唱给她听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在我的歌声里,暖暖的哭声渐渐停止了,她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那一刻,我抱着熟睡的女儿,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的女儿,她回来了。
一个月后,王月嫂的合同到期了。
暖暖已经完全适应了没有秦兰的生活。
她会主动要我抱,会奶声奶气地跟我分享幼儿园的趣事,会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之间的那堵墙,终于消失了。
我给王月嫂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但她拒绝了。
“沈太太,这是我的工作。看到您和孩子现在这么亲密,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她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对我说:“沈太太,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姐,您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爱,是可以被完全替代的,尤其是母爱。保姆、月嫂,我们再专业,也只是辅助。一个孩子内心真正的安全感,永远来自于她的父母。”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送走王月嫂,我给公司打了电话,申请调到一个相对清闲的岗位。
钱可以再赚,事业可以再拼。
但女儿的成长,只有一次。
我不想再错过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好。
蒋驰也像是变了一个人。秦兰的事情,对他触动很大。
他不再把所有的时间都扑在工作上,开始学着分担家务,学着陪伴孩子。
周末,他会带着我和暖暖去郊外野餐,会在我累的时候,笨拙地给我捏肩。
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小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这个家,谁才是真正不可或“缺的人。”
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有些伤痕,虽然愈合了,但疤痕还在。
我不知道我和他,是否还能回到从前。
但为了暖暖,我愿意尝试着,去修复这段关系。
关于秦兰,我后来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是从小区里其他家的保姆那里听来的。
她们说,秦兰被行业封杀后,找不到任何工作。
她那个宝贝儿子秦浩,不仅没有因为母亲的遭遇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卖掉了秦兰唯一的住处,拿着钱又去了赌场,输得血本无归。
现在,秦兰只能在城中村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单间,白天去餐厅洗盘子,晚上去捡废品,挣来的钱,还要被她儿子抢走大半。
有一次,一个保姆在菜市场看到她。
不过短短几个月,她像是老了十几岁。头发花白,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和愁苦,再也看不出当初在我家时,那份养尊处优的体面。
据说,她看到那个保姆,下意识地就想躲。
那个保姆也是个心直口快的,直接就问她:“秦兰,你后悔吗?”
秦兰愣了很久,然后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我听到这些,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她哭,是因为后悔当初的贪婪,还是在哭自己悲惨的命运,亦或是,在哭那个她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当她决定用孩子作为筹码,去挑战一个母亲的底线时,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带着暖暖在小区的花园里画画。
暖暖画了一幅画,上面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她自己。
我们三个人,手牵着手,笑得很开心。
她举着画,骄傲地对我说:“妈妈,这是我们的家。”
我看着画上那三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小人,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眼眶微微湿润。
是啊,这才是家。
一个有爱,有信任,有彼此守护的家。
任何企图用金钱和心机来侵蚀它的力量,最终都只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低下头,在女儿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一阵风吹过,远处传来孩子们清脆的笑声,生活明朗,万物可爱。
而那些阴暗的,不堪的过往,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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