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一个国军将领发出“我以为我能指挥七千人,原来压根没人听我的!”这样的感叹。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压根没人听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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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得从1948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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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5月,江阴要塞原司令孔庆桂揣着满箱金条递了辞呈。
这位置可不是一般的香饽饽:长江在这里收窄成1200多米的咽喉要道,百门重炮能封锁江面,黄田港检查站能捞走私油水,还有芦苇荡、矿山、棉纱厂的干股,上任几年就能成富豪,谁看了不眼红?
国防部的候选人名单一出来,戴戎光的名字排在第5,前头4个不是黄埔前辈就是大佬亲信,他自己都没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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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他还在南京当陆军总部兵工处处长,虽是黄埔六期毕业,还留过洋懂三国语言,可抗战后就坐了冷板凳,手里没实权,心里早憋坏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一群人眼里竟然成了“优点”。地下党唐秉琳、唐秉煜兄弟和吴广文正盯着这份名单发愁:要塞司令要是个精明强干的,策反工作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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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合计,戴戎光这人贪财又没脑子,他老同学唐君照是自己人,亲弟弟还是共产党,这层关系正好拿捏,简直是天生的“幌子”。
很快,3人就拍板下定决心:“就推他上去!”他们凑了几十两黄金,托路子塞给军务局。管事的收了好处,就把戴戎光的考评材料改成“最优”,理由编得冠冕堂皇:
“黄埔嫡系,精通炮兵,忠诚可靠”
名单递到蒋介石面前的时候,戴戎光的名字已经跳到了第一位。再加上同乡兼亲戚、陆军总司令顾祝同在旁边说情,蒋介石大笔一挥,任命状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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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戎光接到任命的时候,激动得半夜都没合眼,觉得是自己多年来经营的人脉起了作用,压根就没想到,这不是给他铺就的青云路,而是早就挖好的“陷阱”。
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他没有去查防务、看炮位,而是先摸清了要塞里的“生财之道”。
军饷一到账,他先扣三成,美其名曰“军需储备”,转头就存进上海的钱庄;修炮位的工程款,他虚报一倍材料价,钢筋水泥运到工地只剩一半,炮位地基打得松松垮垮。
就连冬天给士兵发冬装,里面也都是掺的旧棉絮,一扯就碎,底下士兵骂骂咧咧,可戴戎光一直都左耳进右耳出,一门心思扑在账房里拨算盘。
“干两年,捞够了就带着家里人去国外享福。”这是戴戎光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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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操练他从不参加,防御工事图纸堆在桌上落灰,连各炮台的台长姓甚名谁都记不全。可他越是不管事,唐秉琳等人越高兴,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按照“绝对保密,抓牢枪杆子”的计划,唐秉琳的堂兄唐仲衡在要塞旁开了家杂货铺,明着卖烟酒酱醋,暗里就是秘密交通站。情报藏在油盐罐底,指令夹在账本夹层,来往的地下工作者装成买东西的主顾,把消息悄悄传递出去。
从1948年11月开始,策反工作悄悄铺开。唐秉琳找老同学、炮兵总台长孟怀高喝酒。
几杯下肚,孟怀高拍着桌子骂:“戴戎光这狗东西,克扣军饷不说,连弟兄们的卖命钱都贪,这日子没法过了!”唐秉琳趁机说:“有条明路,跟我们干,以后不受这窝囊气。”孟怀高当即应下,成了第一个倒戈的核心军官。
机枪连连长毛介平家里的老母亲生了病没钱医治,急得团团转。唐秉煜听说后,揣着20块大洋找上门,只说“老乡一场,这点心意”,没提半个“反”字。毛介平拿着大洋感动得眼圈发红,后来唐秉煜一提起义,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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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红帮头子曹炳三都被说动了。他是守备队的骨干,平时就见不得戴戎光欺负弟兄们,吴广文的父亲的帮内元老,亲自出面说情:“戴戎光靠不住,跟着唐老弟,以后有奔头。”曹炳三拍着胸脯保证:“守备队的弟兄们,我一句话的事儿!”
短短几个月,炮兵、机枪连、守备队的基层兵权全换了人。那些对戴戎光不满的军官,要么被用乡情、友情拉拢,要么被解决实际困难打动,一个个成了地下党的“自己人”。
可戴戎光对此一无所知,每天就是数着银票傻笑,他还以为那7000多弟兄都攥在自己手里呢,却不知道,身边早就布满了“看不见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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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地下党的动作再隐蔽,也难免露出破绽,可每次有什么危机上门,都被戴戎光的“糊涂”硬生生化解了。
第1次是个逃亡地主,他跑到无锡专员公署告密,说:“江阴要塞有个姓唐的团长,天天跟底下人嘀嘀咕咕,保不齐是通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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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消息传到戴戎光耳朵里时,他正在账房里数刚到手的走私分红,眼皮都没抬就骂:“放屁!唐秉琳是我小老弟,当年在军校还替我挡过酒,他弟弟是共党不假,我对委员长忠心耿耿,谁敢动他就是打我脸!”
他一句话就把这事压了下去,压根没想过要查一查。
第2此次更凶险,1949年1月,李宗仁代总统收到密报:“江阴要塞被共党渗透了,戴戎光还整天吃喝玩乐,根本不管事!”还请求立即调走他。
戴戎光听说这件事之后,吓得酒都醒了,赶紧跑到顾祝同家里又哭又闹,非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顾祝同是他同乡,又收过他的好处,在李宗仁面前说了句“戎光是自己人,年轻人办事毛躁点,但忠诚度没问题”,这事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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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次是保密局的毛森觉得不对劲,想派人去要塞抓人。
戴戎光的老部下杨斌知道了,他跟顾祝同的副官是把兄弟,连夜透信。戴戎光又跑到顾祝同那里撒娇耍赖,说毛森是想借机整他。顾祝同不耐烦,给毛森打了个电话:“别瞎折腾,戴戎光的事我心里有数。”毛森只好作罢。
这几次危机,但凡有一次不小心漏了馅,都可能置地下党于死地,可戴戎光一次次帮他们挡了回去。他还以为自己精明,靠着顾祝同的关系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给对手当“挡箭牌”呢。
1949年3月,距离渡江战役只剩下一个月了,戴戎光却因为争地盘搞起了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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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抢江阴码头的利益,把江苏省主席丁治磐私藏走私船的事捅了出去,又怕丁治磐报复,就把黑锅全扣在吴广文头上,说“吴广文勾结商人走私”,下令把他抓起来关进禁闭室,准备押到南京领赏。
吴广文是守备总队队长,手里握着要塞的地面兵权,他被抓,起义计划差点泡汤。唐秉琳急得不得了,连夜找唐秉煜、王德容商量,凑了好几百块大洋买通狱警。
趁着夜色,把吴广文从禁闭室后门接出来,塞进一辆运菜的板车,盖着青菜萝卜,连夜送到无锡乡下的农户家里藏了起来。
戴戎光还以为自己出了个“心腹大患”,美滋滋地等着领赏,压根就没察觉,这一抓反而让地下党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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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动炮兵团长王德容早就被策反,炮兵总台、守备队的核心岗位全是自己人,吴广文虽然暂时缺位,但唐秉琳已经把守备队的实权交给了同情革命的李云葵。等戴戎光想提拔亲信接手时,已经没人听他的了。
1949年4月19日晚上,渡江战役打响前一天,吴广文悄悄潜回要塞,直接找到李云葵。
两人带着几个可靠的弟兄,连夜控制了守备大队的机枪阵地和弹药库。到这时,江阴要塞的兵权已经彻底落到地下党手里,就等渡江战役的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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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4月20日,南京和谈破裂,长江江面响起了炮声,渡江战役就此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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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要塞里,吴广文站在炮兵总台的瞭望哨,手里攥着信号枪,身边的孟怀高已经把手指搭在了炮绳上。
当解放军渡江先头部队的木船出现在下游江面的时候,吴广文抬手朝天,3发黄色信号弹拖着弧线窜上夜空,划破了江雾。
“调转炮口!”孟怀高一声大吼,炮手们早就练熟了这套动作,炮身咔咔转动,原本指向江北的炮口,齐刷刷对准了南岸的国民党军舰“重庆号”和黄山炮台。
随着一声令下“放!”,重炮轰鸣,炮弹拖着红光砸向船舰,舰身瞬间就冒起了黑烟,守备队的机枪也响了,曹炳三带着弟兄们把枪口转向司令部,子弹打穿了门窗,戴戎光的卫兵还没怎么反击就当场抱头蹲在地上了。
整个要塞里面,炮兵打军舰,机枪封要道,守备队控制码头,预设的“枪声密码”成了起义的暗号,7000将士没人犹豫,跟着枪声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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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戎光在司令部里面听着外头炮声震天,还以为是在阻击解放军,正想打电话问问近况,却发现电话线早就被切断了。身边的卫士更是一个个不见踪影,他这才觉得大事不妙,刚想往外跑,就被几个持枪的士兵堵了回来。
唐秉煜走进来,冷冷地说:“戴司令,江阴要塞全体将士已经起义,你被俘了。”戴戎光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的7000弟兄呢?”
直到被押出司令部,看到江面上解放军的木船源源不断地靠岸,看到自己的士兵对着解放军举枪敬礼,他才彻底明白,原来这军队,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渡江战役打响3小时,江阴要塞就完成了反戈,国民党经营多年的长江防线从中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解放军大部队就顺着这个口子往南冲,南京城还没反应过来,江防就已经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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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之后,戴戎光就被送到了苏北解放军官团学习。
有一天,他无意间听到看守的士兵聊天,说江阴要塞的 7000 将士里,他能直接指挥动的还不到100人,其余的要么早就被策反,要么根本不听他的命令。他愣了半天,突然拍着大腿哭了,原来自己天天算的是银票账本,而民心早就算好了另一笔账。
后来,因为他的认罪态度良好,又懂炮兵知识,被调到华东军政大学当了教员,1971年在南京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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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到死都记得自己被俘那天,解放军战士对他说的话:
“你不是输给了我们,是输给了你自己的贪婪,输给了失尽民心的国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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