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姐,那钱到底什么时候还?我这里马上要签合同了!”
电话那头,妹妹一阵比一阵催得急,我叹了口气,郁闷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晚上,我无奈地跟儿子说:“你小姨,又打电话了……”
儿子咬了咬牙,甩下一句:“妈,你别管了,我明天就是借/高/利/贷,也高低还她!”
老话说血浓于水,但我这妹妹就是我的冤家对头。
这话要从我儿子结婚说起。
当时彩礼、酒席加上所有的费用需要30来万。老伴去世得早,我一个人拉扯着儿子,看着他长大、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日子再苦心里也甜。
只是眼下钱不凑手,让我犯了难。
我跟爸妈说过,想从他们那里拿两万,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还给他们。
没想到,我妹竟主动把钱给我送上门来,她说可以帮我救急,但亲姐妹明算账,让我写欠条。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写欠条是应该的。妹妹肯借,我就不用打扰爸妈了,他们这么大年纪攒点钱也不容易。
我本以为妹妹是真心帮我,谁知她是给我挖了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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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儿子婚礼刚举办完几天,她就催着我还那两万块钱。
她说要开饺子馆,已经选好了地址,跟卖家也谈好了,就等着签合同装修呢。
我哪能一下子拿出钱来啊。妹妹就一天三回电话轰炸,都快把我弄精神崩溃了。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最后,还是儿子借了高息的/网/贷,把钱还了她,日子才算平静下来。
事后,我觉得纳闷,妹妹既然急着用钱,那她干啥还巴巴送上门借钱给我呢?
儿子安慰我,可能赶巧了吧。我也没再往心里去,毕竟亲姐妹嘛,还得往好处想。
其实,我和妹妹关系说不上好。
从小到大,我就是个老实沉闷的木头疙瘩,只默默做事,不爱说话。
而妹妹却受到全家人的宠爱,再加上她人又机灵,嘴又甜,总是把爸妈哄得团团转。
妹妹前些年在城里买房时,就从爸妈手里拿了10万。这事一开始我不知道,直到中秋回家,我爸才告诉我。
妹妹讪讪地看了一下,跟我说,“我不白拿,等爸妈百年之后分遗产的时候,我少拿10万,行不?”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钱固然重要,但永远抵不上骨肉亲情。
所以,后来妹妹主动借钱给我,我还挺庆幸当年没在这10万块上计较,谁承想打脸了呢。
但我也想得开,本来还钱就是天经地义,我更不能耽误人家的生计买卖。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一点点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3.
我爸退休后开辟了一块菜地,种些时令蔬菜,除了供一家人吃,大部分都给了妹妹的饺子馆。
夏天茄子、豆角,秋天芹菜、菠菜,到冬天就是大白菜,老两口开着电三轮,每隔几天就去城里给妹妹送菜。
有天,我正好在娘家,妹妹一早上就打电话,说白菜没有了,让爸妈赶快给送过去。
我爸望了望阴沉的天,犹豫了,“要不明天吧,你先在菜市场买点。”
妹妹不愿意了,“家里有,干嘛还花钱去买?”
我妈急了,“二丫等着用呢,耽误了生意可不行。”
于是老两口装了一车白菜,冒着小雨就往城里赶。
雨天路滑,视线又不好,三轮车在一个急转弯处打滑,连车带人翻到了深沟里。
可怜我妈,头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当场去世。我爸也多处骨折,伤了内脏,陷入昏迷。
办完了我妈的丧礼,短暂的愧疚和悲痛后,妹妹便以店里离不开人为由,回去忙了。
我爸住院的那些天,都是我衣不解带在照顾,妹妹只露过几次面。
我爸中间醒了一阵子,念叨她的名字。我让妹妹来,她说店里人少,实在忙不过来,来了也是匆匆坐一下就走,还把亲戚朋友送的牛奶、水果顺走了不少。
“这些东西爸吃不了,留着也是浪费,强子(她儿子)这礼拜要回来,给他拿走一些,省了买了。”
我爸虽然虚弱得说不出话,但是他眼里是止不住的失望。
我熬了多日,累得头昏眼花,也不愿为这点小事跟她费神,只能和儿子两个人轮着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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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爸挣扎了半个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不幸去了。
办完丧礼,我们姐妹把爸妈留下的钱拢了拢,一共20多万。妹妹没提之前那档子事,和我平分了遗产。
我也没跟她计较,接连送走两位至亲,我觉得万分凄凉苦楚。
除了儿子,妹妹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血缘至亲之间,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
可没想到我的一片真心,竟然被她踩在地上践踏。
立冬这天,我们这里的习俗要吃饺子,我想去我爸留下的菜地拔棵白菜,到那儿我就傻眼了。
偌大的菜地,白菜被拔得一棵不剩,只有满地狼藉的烂菜叶子,还有凌乱的泥脚印。
菜地边上有两道车轮印,很明显,这是把白菜一股脑儿拔光,用货车拉走了。
我一瞬间觉得气血翻涌,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
我拨通妹妹的电话,问她白菜的事,她倒是坦诚,“爸妈不在了,没人给我送,我只能自己去拉了,雇车都得花钱的,总不能一趟一趟拉吧?拉回来还得找地方储存,真是麻烦呢。”
我急了,大声质问:“那你好歹给我留点啊,这一冬天我吃什么?再说了,那是爸妈留下的,也是念想。”
她轻飘飘地说,“呦,你一个人能吃多少,买几棵就吃不完呢。人死灯灭,难不成把菜烂地里吗?”
说得怎么那么轻松,她要是舍得花钱去买,爸妈就不会下雨天给她送白菜,也不会出了车祸丢掉性命。
我也不是买不起几棵白菜,是心寒妹妹这种自私到骨子里的性子。
当晚我瞪着眼到天亮,一早便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来饺子馆找到了妹妹,和她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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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是我爸去世前,留下的遗嘱。
我爸病重时,一阵清醒一阵糊涂,本想把妹妹叫到跟前商量,可她没给他机会。
他看我一个人忙里忙外,妹妹从来也不帮把手,还把东西都顺走了。
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二丫头,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我爸也是寒了心。
最后,他说妹妹之前买房拿过10万,如果她不还回来,分钱的时候她就少分10 万。
白纸黑字,印着我爸鲜红的手印。
并且,我爸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当初我儿子结婚缺钱时,他们二老想支援一下的,但被妹妹拦住了。
妹妹说:你们攒点养老钱不容易,我姐要是不还,你能怎么着?我借给她,让她写借条,她要是敢赖,我就上法院告她!
我的亲妹妹,原来事事都防着我呢,所以她先痛快借钱,转脸就逼着我们还钱。
我爸交代完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念在血缘亲情,没想着公布遗嘱,毕竟姐妹反目,爸妈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但没想到爸妈刚死,妹妹就把事做绝了,我也没必要再留着脸面客客气气。
我按照遗嘱,让妹妹退回10万块钱。
原本妹妹还想抵赖,我说要是她不给,我就每天去她的饺子门口,拿个喇叭,把她做的事儿都告诉大家。
最终,她认怂了,乖乖把钱给我。
只是,我拿了钱,她对我狠狠啐了一口,说以后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我已经毫不在意了。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我只求这辈子活得问心无愧,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人在做,天在看,儿女在学习,且看她老年以后是怎样一番光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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