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姨父年轻时是个建筑小包工头,他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穿着一身灰西装,皮鞋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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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其貌不扬,大字不识,有着农村女人朴实善良、勤劳能干的性格。她平时在家种田地、带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给人感觉是,姨妈配不上姨父。
那时候的姨父混得像模像样,说话很大声,也有些嫌弃姨妈。姨妈低眉顺眼,只是埋头做家务、照顾孩子,偶尔争执几句,随后风平浪静。
他们的婚姻总体能维持下去,凑合着过日子,也养大了两个孩子。
农村的亲戚,平时各忙各的,过年拜年才见一面。姨父酷爱饮酒,每次过来拜年,父亲就准备好酒菜,和他对饮。
姨父的酒风不好,一坐上桌子就下不来,喝得天昏地暗。他喝酒后嘴巴很碎,声音很大,说个没完,有人陪他,可以一整天在酒桌上喝酒聊天,每次都是酩酊大醉,叫车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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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聊的无非就是他过去辛酸的经历、现在才稍微出头,我们都听了多少遍。他甚至说道,他和姨妈合不来,没话说,如果不是可怜她,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早和她离婚了。
我母亲在一旁听着,当然不高兴,推父亲一把,让他不要陪姨父喝个没完没了,说些不中听的话。
后来我外出读书和工作,过年回来短短几天,不小心就错过了,有几年没见到姨父。
听母亲说,姨父在工地上弄伤了脚,治好后仍然一瘸一拐,做不了体力活。加上他喜欢喝酒,耽误了很多事情;又爱乱说话,无意中得罪了很多人,导致包工头做不成了,从此他的人生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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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没办法,又捡起了泥瓦匠的活,做了一年时间,但他腿脚不利索,有安全隐患,渐渐请他干活的人越来越少了,他赚钱也越来越难了。
那年过年姨父来我家拜年时,我正好在家里,母亲做好菜,我和父亲又陪姨父喝上了。
我们不停劝酒,姨父一口一杯,很快就有些醉意了。我们边喝边聊,姨父说他这两年运气不好,一脸落寞的神情。说着说着,他一个大男人,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说自己腿不行,想找事做都难,这辈子太失败了。
父亲劝他,顺其自然,找个轻松简单的事来做,总要找口饭吃。好在他的一双儿女也渐渐长大了,要不了两年,就可以为家庭分担了。
这次见面后,我又有两年没见到姨父了,听父母说,因为姨父难找工作,压力很大,经常躺在家里,家庭开销入不敷出,他和姨妈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姨父没有收入,为了生计,姨妈不得不去找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每天在外扫大街,也为了避开姨父,更不愿做饭给他吃,两人已没有共同话题。
他们的两个孩子,也就是我的表弟和表妹,长期在外地打工,很少回家。这个家已不像是家了,没有任何温暖可言,显得死气沉沉。
姨父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希望了,但要活下去,不得不去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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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一个亲戚的介绍下,他去了省城,也做姨妈这一行,当清洁工扫大街。虽然工资不高,工作不算累,腿脚影响不大,还算稳定,姨夫就长期做下去了。
就这样,姨父和姨妈两个人,一个在省城扫大街,一个在家乡城市扫大街,各人赚钱自己用,长期两地分居,也没离婚,也不联系。
姨父过年也不回来了,一个人待在省城,有时表弟和表妹会去看看他。
姨妈也不提姨父,不管他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她讨厌以前姨夫在家时嗜酒话多、家里闹哄哄的,难得自己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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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种不见面、不联系、形同陌路的状态,令人心酸,哪里像一对夫妻?我们虽然同情姨妈,但是冷暖自知,旁人难窥见她的内心,你觉得她可怜,没准这是她喜欢的生活状态。
大家怎么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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