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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刘罗锅女儿嫁穷小子,陪嫁只有九个大缸黄酱,6年后才知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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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七年冬,京城官场爆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当朝“浓墨宰相”刘墉嫁女,陪嫁竟然是九口散发着酸腐气的黄酱大缸。

满朝文武都在嘲笑这位“刘罗锅”穷酸到了骨子里,连死对头和珅都捂着鼻子,断言刘家气数已尽。

谁也没想到,六年后,当那个穷途末路的女婿含泪砸开这九口缸时,才惊恐地发现,这哪是什么黄酱,分明是刘墉逼死和珅的最后一根稻草。

01

腊月的京城,寒风凛冽,如同这大清朝堂上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这一天,是体仁阁大学士刘墉嫁女的大日子。

按理说,宰相嫁女,那得是十里红妆,铺满半个北京城。

可刘府门前,却是冷冷清清,门口挂着的红灯笼都有些褪色,透着一股子寒酸气。

新郎官叫张诚,是个刚中举不久的穷书生,家住城南大杂院,除了肚子里那点墨水,兜里比脸还干净。

此时他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吉服,站在刘府正厅,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不明白,堂堂刘中堂,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

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今天的宴席——豆腐宴



桌上摆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小葱拌豆腐、箱子豆腐、家常豆腐……唯一的一道荤菜,竟然是每桌一盘咸鱼。

“哟,这就是刘大人的排场?真是别致啊!”

一声尖细却透着威严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原本嘈杂的宾客瞬间鸦雀无声,纷纷起立让道。

来人一身紫貂大褂,腰间挂着极品羊脂玉佩,满面红光,正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身兼户部、吏部尚书的和珅

刘墉正佝偻着那著名的罗锅背,在给宾客敬酒。

见和珅来了,他眯起那双总是似睡非睡的眼睛,颤颤巍巍地迎上去:“哎呀,和中堂!您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和珅没接刘墉递来的酒杯,而是夸张地用丝帕捂住了鼻子,眉头紧皱:“刘大人,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您这府上怎么……怎么一股子馊味儿啊?”

这当然不是和珅鼻子灵,而是那味道实在太大了。

就在院子正中央,整整齐齐摆着九口半人高的大黑缸。

缸口虽然用黄泥和油布封得死死的,但那股浓郁的、发酵过的黄豆酱味儿,还是顺着缝隙往外钻,混合着冬日的冷风,那叫一个“酸爽”。

这就是刘墉给独生女刘氏的全部陪嫁,九缸山东老家特产的黄酱

满堂宾客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让和中堂见笑了。”刘墉也不恼,笑眯眯地拍了拍那口大缸,发出“砰砰”的闷响,“下官是山东诸城人,老家规矩,女儿出嫁,不送金银,送的是‘过日子的滋味’。

这黄酱,那是下官特意让人从老家运来的,陈酿了十年,越存越香,够小女一家吃上大半辈子了。”

和珅听完,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掉了下来。

“好一个过日子的滋味!刘大人啊刘大人,您父亲刘统勋老大人当年可是乾隆朝的股肱之臣,也是出了名的清廉。

没想到到了您这一辈,清廉变成了……咳咳,变成了这酱缸味儿,佩服,佩服!”

和珅这话里藏着刀子。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刘墉的父亲刘统勋是真清官,官至东阁大学士,死后皇上亲自去祭奠。

而刘墉虽然名声在外,但如今乾隆爷年纪大了,喜好奢华,最讨厌臣子在他面前哭穷扫兴。

和珅这是在暗讽刘墉“假清高”,甚至是在给皇上上眼药。

刘墉的腰似乎弯得更低了,他拱手道:“和中堂教训得是。

下官比不得和中堂,家里金山银山。

下官这辈子,就只好这一口酱,只能委屈小女和姑爷了。”

说着,刘墉转头看向一旁面红耳赤的女婿张诚,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语气却还是那样慢吞吞的:

“贤婿啊,这九口缸,你可得给我搬好了。

这可是咱们刘家的‘传家宝’,不到家里揭不开锅那天,万万不可轻易开封,记住了吗?”

张诚看着那几口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大缸,再看看周围宾客嘲弄的眼神,和珅那高高在上的笑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但他只能咬着牙,深深作揖:“小婿……谨记岳父教诲。”

和珅看够了笑话,随手让下人扔下一柄玉如意当贺礼,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临走前还丢下一句:“刘大人,改日若是家里没米下锅了,尽管来和府,我那儿的刷锅水,油水也比您这酱缸足啊!哈哈哈哈!”

众人的哄笑声中,刘墉依旧笑眯眯地站在寒风里,目送和珅远去。

没人注意到,这位以“浓墨宰相”著称的老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正紧紧捏着一颗从缸口蹭下来的干硬黄泥,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此时的刘墉,处境其实非常凶险。

乾隆四十七年左右,正值“国泰案”爆发前后。

刘墉虽然查办了山东巡抚国泰,但也因此彻底得罪了和珅。

乾隆晚年极度宠信和珅,刘墉为了自保,不得不收敛锋芒,甚至在书法上也从早年的丰润圆融,变得充满了“墨猪”般的拙趣(即“浓墨”风格),以此来示弱。

02

张诚做梦也没想到,娶了宰相的女儿,日子反而越过越穷了。

成亲后的第二天,那九口死沉死沉的大酱缸就被运到了他在城南那个只有两进的小院子里。

院子本就狭窄,这九个庞然大物一摆,连个转身的地方都快没了。

夏天太阳一晒,那股发酵的酸腐味儿直冲脑门,熏得隔壁邻居都站在墙头骂街。

“什么宰相女婿,我看就是个卖咸菜的!”



张诚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里窝火,几次想把这些破缸扔出去,或者干脆砸了听个响。

可每当他拿起铁锹,妻子刘氏总是温温柔温地挡在前面。

刘氏继承了父亲的性子,不急不躁,平日里荆钗布裙,操持家务。

她指着缸口上那张已经泛黄的封条说:“夫君,父亲说了,这是刘家的‘根’。

你也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虽然看似随和,但说出的话就是钉子,这缸,动不得。”

张诚看着妻子那双因为操劳而变得粗糙的手,心软了,只能把铁锹一扔,蹲在墙角长吁短叹。

他在翰林院谋了个编修的闲职,俸禄微薄。

在这官场上讲究的是“冰敬”、“炭敬”,是迎来送往。

可张诚是刘墉的女婿,这就注定了他是个异类。

和珅的党羽遍布朝野,谁敢提拔刘墉的女婿?那是嫌自己官帽子戴得太稳了。

而那些所谓的“清流”同僚,见刘墉这几年在朝堂上唯唯诺诺,不再像当年查办山东国泰案时那样锋芒毕露,也开始看不起这对翁婿,私下里都叫张诚“酱缸编修”。

有一年冬天,张诚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袍去当值。

刚进翰林院,就听见几个同僚围着火炉取暖,一边嗑瓜子一边挤眉弄眼:“哎,听说和中堂家里的狗,冬天都穿苏绣的缎子。

咱们这张编修,怎么冻得跟个鹌鹑似的?没回相府去打点打点?”

“打点什么呀?”另一个同僚怪笑道,“去讨碗黄酱喝?哈哈哈,那玩意儿倒是暖胃!”

张诚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也曾厚着脸皮回过几次刘府。

那是一座比他家大不了多少的宅子。

每次去,刘墉不是在逗鸟,就是在练字。

那一阵子,刘墉迷上了一种很奇怪的书法。

他不用狼毫,偏用羊毫,墨汁蘸得饱饱的,写出来的字又肥又厚,墨团子一个个挤在一起。

“岳父,”张诚看着案桌上那一堆黑乎乎的字,终于忍不住开口,“家里实在是……都要揭不开锅了,您能不能……”

刘墉头都没抬,手里的大笔一挥,写下一个硕大的“拙”字。

“没钱。”刘墉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一只晒太阳的老猫,“我的俸禄,前儿个刚罚了一半,剩下的都买了这徽墨了。

贤婿啊,人得学着‘拙’一点。

饿了?后院那酱缸里不是有货吗?那是好东西,顶饿。”

又是酱缸!

张诚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走。

他觉得这个岳父不仅是抠门,简直是老糊涂了!

这六年,大清朝表面上鲜花着锦,乾隆爷六次南巡,万国来朝。

但在繁华的阴影下,物价飞涨,米价翻了三倍。

和珅家里的银库越堆越高,而张诚这样的小官,却连给孩子买个拨浪鼓都要算计半天。

那是乾隆五十四年的冬天,格外地冷。

张诚下朝回来,看见妻子刘氏正要在那个大酱缸旁边生火,想用那一点点余温来发酵酱缸,怕冻坏了里面的“老卤”。

“别弄了!”张诚一把拉起妻子,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眼眶一红,“别人做官,我也做官,怎么我就让你过这种日子?

这破缸……这破缸到底有什么金贵的!”

他一脚踹在缸壁上。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缸纹丝不动,反倒是张诚的脚趾头差点踢断了,疼得他抱着脚在雪地里乱跳。

这缸,怎么这么硬?就像他那个冥顽不灵的岳父一样!

刘氏赶紧扶住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口缸,低声说:“夫君,再忍忍,父亲前几日托人带话了,说……这天,快变了。”

张诚苦笑。



天变了?是啊,天越来越冷了,心也越来越凉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年的朝堂上,刘墉因为在祭祀时“行礼不诚”,被乾隆帝当众狠狠训斥,从大学士降为了侍郎。

满朝文武都以为刘罗锅彻底失宠了,连刘墉自己都整日闭门谢客,装聋作哑。

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只老狐狸,正在黑暗中磨快他的爪牙,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必然到来的时刻。

03

乾隆五十八年,秋。

京城的局势变得越发诡谲。

八十三岁的乾隆爷虽然精神尚好,但朝堂上下谁都看得出来,那把龙椅背后的阴影里,和珅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而嘉庆亲王虽然已经摄政,却始终隐忍不发。

就在这个肃杀的秋日午后,一辆满是尘土的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刘墉府的后门。

赶车的是个穿着粗布对襟褂子的汉子,一脸的风霜,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诸城口音。

他没走正门,而是敲响了平日里运送泔水的角门。

半个时辰后,张诚被急匆匆叫到了岳父家。

一进书房,张诚就闻到了一股烧纸的味道。

刘墉正蹲在火盆前,一张一张地烧着信件。

火光映照着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那双平日里似睡非睡的眼睛,此刻竟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精光。

“岳父,您这是……”张诚有些发愣。

“来了?”刘墉没有回头,把最后一张信纸扔进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才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老家来人了。”刘墉指了指桌上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这是给你的。”

张诚心头一跳。

老家?山东诸城?

他早就听说刘家在山东是望族,难道岳父终于良心发现,从老家运银子来接济自己了?

他急忙上前,双手捧起那个油布包。

包不重,轻飘飘的,这让张诚心里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又灭了一半,肯定不是银锭子。

“岳父,这是?”

“拿回去。”刘墉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隔墙有耳,“记住了,这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

回去之后,关好门窗再看。

看完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张诚看着岳父那严肃得有些吓人的表情,不敢多问,揣着油布包就回了家。

回到那个狭窄的小院,张诚立刻插上门栓,拉着妻子刘氏进了里屋。

“快看看,父亲给了什么?”刘氏也有些紧张。

张诚颤抖着手,一层层揭开油布。油布里裹着防潮的蜡纸,蜡纸里面,只有一张宣纸。

没有银票,没有地契。

宣纸上,赫然只有两个墨汁淋漓的大字,写得力透纸背,仿佛要破纸而出:

“砸缸!”



在这两个大字的角落里,还有一行极小的小楷:“米贵如珠,时不我待,破釜沉舟,方见真章。”

张诚傻眼了。

“砸缸?岳父这是什么意思?”张诚指着窗外院子里那九口黑乎乎的大缸,“这时候让咱们把过冬的咸菜给砸了?

他是怕咱们饿死得不够快吗?”

刘氏却盯着那行小字,若有所思。

“夫君,父亲从不打诳语。”刘氏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熟悉的墨迹,“‘米贵如珠’,说的是现在的时局。

如今和珅党羽把持粮道,京城粮价一日三涨。

父亲这时候让我们砸缸,或许……这缸里藏着的,就是救命的粮食?”

“那能有多少粮食?”张诚气急败坏,“九缸黄豆酱,就算全是干豆子,也顶多够吃半年!

为了这点豆子,把缸砸了,以后咱们拿什么腌菜?”

张诚虽然嘴上抱怨,但他看着那两个杀气腾腾的“砸缸”二字,心里却隐隐感到一种莫名的躁动。

这六年来,他受够了。

受够了那个永远笑眯眯却一毛不拔的岳父,受够了那九口像墓碑一样立在院子里的破缸,受够了这窝囊透顶的日子。

“砸!”

张诚猛地一拍桌子,眼睛里泛起血丝。

“既然岳父让砸,那就砸!大不了,这官我不做了,咱们回山东老家种地去!今天我就要看看,这刘罗锅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04

这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

乾隆爷最后一次南巡归来,虽然带回了万国来朝的盛景,却也耗空了国库。

为了填补亏空,加上和珅党羽的层层盘剥,京城的米价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天一个价。

翰林院那点微薄的俸禄,在飞涨的物价面前,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张诚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三天了。

“咳咳……”

里屋传来妻子刘氏压抑的咳嗽声。因为没钱买炭,屋里冷得像冰窖。

刘氏本就身子弱,这一冬受了寒,眼看着病得越来越重。

张诚站在空荡荡的厨房里,手里攥着最后几个铜板,指节发白。

他刚去过米铺。和珅名下的“庆余堂”米铺门口排起了长龙,伙计趾高气扬地挂出了新牌子:“今日米价,一斗三百文。”

三百文!这简直是抢钱!

张诚想去抓药,可药铺也是和大人开的,那价格更是让他望而却步。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张诚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是宰相的女婿,却让老婆连口热粥都喝不上,连服药都吃不起。

这官做得有什么意思?这人做得有什么尊严?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那九口落满积雪的大酱缸。

它们像九个沉默的巨人,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狼狈。

这六年来,为了守着这几口破缸,他没少受邻居的白眼,没少听同僚的嘲笑

。什么“刘家的根”,什么“传家宝”,在饥寒交迫面前,都是狗屁!

“夫君……”刘氏披着单薄的旧衣裳,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苍白,“别急,我这还有个银簪子,当了还能换几斤米……”

张诚看着妻子那双冻疮红肿的手,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了。

他猛地冲进杂物间,抄起一把用来砸煤块的大铁锤。

“不当了!也不忍了!”张诚双眼通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岳父信里不是说了吗?‘米贵如珠,破釜沉舟’!

今天,我就破了这个釜,砸了这个舟!我倒要看看,这九口破缸里到底藏着什么祸害,能比穷死饿死还可怕!”

“夫君!”刘氏想拦,却没拦住。

张诚提着铁锤,大步走到第一口大缸面前。

寒风卷起他的衣摆,那股酸腐的味道再次钻进鼻孔,但他此刻已经顾不上了。

05

“哐当!”

一声巨响,震碎了小院的寂静,也震飞了墙头的积雪。

生锈的铁锤重重地砸在第一口大缸的缸壁上。

但这缸不知是什么材质烧制的,竟然异常坚固,这一锤下去,只砸出几道裂纹。

张诚发了狠,抡起膀子,又是狠狠的一锤!

“哗啦”

缸体终于碎裂。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一股浓稠的、黑黄色的酱汁顺着裂缝涌了出来,瞬间洒满了雪地。

那股积攒了六年的陈年酸臭味,像是被释放的妖魔,瞬间充满了整个院子,熏得人几乎窒息。

张诚扔下锤子,跪在雪地里,看着这一地狼藉,绝望地笑了。

“酱……真的是酱……”

他伸手抓起一把冰冷粘稠的黄酱,手指冻得生疼,“刘罗锅啊刘罗锅,你真是个疯子!你骗得我好苦!”

刘氏也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父亲如此郑重其事交代的,真的只是一缸烂酱。

“不对!”



张诚突然停住了哭笑。

他的手在抓那把黄酱的时候,指尖触碰到了一个东西。

那个触感……不对劲。

那不是豆子软烂的触感,也不是缸底陶瓷的触感。那是坚硬的、冰冷的、棱角分明的……金属感。

而且,他刚才那一锤砸下去,缸底发出的声音,不是陶土破碎的“咔嚓”声,而是一种沉闷的“咚”声,就像是砸在了实心的铁块上。

张诚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他不顾那令人作呕的臭味,疯狂地用双手扒开那层厚厚的、发霉的黄酱。

酱汁褪去,露出了一层油纸。

他一把撕开油纸。

在那浑浊的酱缸底部,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排银白色的东西。

它们在冬日的阳光下,并没有闪闪发光,因为上面裹着一层厚厚的防腐白蜡。

张诚颤抖着手,抠出其中一块,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那层蜡。

蜡皮脱落。

一道雪亮的光芒,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锭足色的五十两雪花银!

而在银锭的下面,还压着一块沉甸甸的金砖,上面赫然印着四个大字——“东鲁刘造”

张诚彻底傻了。

他疯了一样地把剩下八口缸全部砸开。

“哐!哐!哐!”

随着一声声脆响,九口大缸全部碎裂。

满院子都是流淌的黄酱,但在那恶臭的酱汁之下,却是:

第一缸,满底的白银。

第二缸,满底的黄金。

第三缸,一捆捆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地契,全是山东运河两岸最肥沃的良田。

第四缸,竟然是京城三十六家“和记”死对头商号的干股凭证!

张诚瘫坐在金银堆里,手里死死攥着最后一口缸里挖出来的一封信。

信封上,刘墉那标志性的“浓墨”大字,此刻看起来不再拙笨,而是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霸气:

“贤婿,酱味如何?”

06

满院子的酱味似乎都变得没那么刺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眩晕的铜臭味,或者说,那是权力的味道。

张诚坐在金银堆里,顾不得手上的污秽,借着冬日的雪光,展开了那封藏在最后一口缸底的密信。

信纸微黄,上面依旧是刘墉那标志性的、墨汁饱满的字体。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黑色的拳头,充满了力量。

“贤婿见字如面: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想必已经恨了老夫六年,也骂了老夫六年‘老抠门’了吧?

哈哈,骂得好!若是连你这个枕边人都觉得老夫穷酸,那和珅那只老狐狸,自然更不会怀疑。

你定会问,刘家世代簪缨,为何要用这种腌臜手段藏金?

因为在这大清朝,钱,有时候是命,有时候是催命符。

乾隆爷老了,喜听好话,喜看盛世。

和珅投其所好,搜刮天下以供挥霍。

老夫若是明着把山东祖产带进京城,不出三日,就会被和珅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参上一本,届时别说银子,连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

所以,老夫花了十年,将山东老家的良田变卖,化整为零,换成了这些不起眼的黄酱缸。

这酱,是给和珅看的。

他这人贪婪成性,眼里只盯着金玉,最瞧不起咱们这种‘土特产’。

他越是嘲笑这酱臭,这银子就越安全。

这金,是给你留的。



但不仅仅是让你买米吃饭。

你看看那第四口缸里的契据。

那不是普通的地契,那是京城‘丰年粮仓’、‘济世堂药铺’以及通州码头三家最大船运行的暗股文书!这几家商号,都是当年不肯依附和珅、被他打压得快要倒闭的硬骨头。

老夫当年暗中注资保下了他们,就是在等今天。

如今京城米贵如珠,百姓怨声载道。

和珅以为他垄断了粮道,可以坐地起价。

贤婿,拿上这些银子和契据,去‘丰年粮仓’找掌柜的。

告诉他,开仓放粮!

不用赚钱,只求平价!和珅卖三百文,你就卖一百文!他卖一百,你就卖五十!

老夫在朝堂上装聋作哑了六年,就是在磨这把刀。

现在,刀柄交到你手上了。

砸了缸,就别回头。

去吧,把这一潭死水,给老夫搅浑了!”

读完最后一个字,张诚早已泪流满面。

他透过模糊的泪眼,仿佛看到了那个整日弯着腰、笑眯眯、写着“墨猪”字体的岳父。

原来,在那副看似窝囊的皮囊下,藏着的是如此惊心动魄的韬略,和如此深沉的家国情怀。

他不是不疼女儿,他是把整个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对小儿女身上,让他们去做那把刺破黑暗的尖刀。

刘氏走过来,轻轻擦去丈夫脸上的泪水,看着满地的金银,眼神坚定:“夫君,父亲把刀递过来了,

咱们接吗?”

张诚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

他看着这一院子的狼藉,眼神中再无半点颓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

“接!”

张诚咬着牙,声音铿锵有力,“不仅要接,还要捅他个透心凉!这六年受的窝囊气,这京城百姓受的盘剥苦,咱们今天要一并讨回来!”

这一日,京城的天空依旧阴沉,但在城南的一个小院里,一股足以撼动朝局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07

嘉庆元年,正月初一。

这本该是万家团圆的日子,但京城的空气却紧张得要命。

因为“庆余堂”放出话来,年后米价要涨到五百文一斗。

和珅坐在温暖如春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柄当年送给刘墉又被退回来的玉如意,听着管家的汇报。

“中堂放心,京城九成的粮行都已经被咱们收了。

那些穷鬼想吃饭,就得乖乖把家底掏出来。

这一冬,咱们至少能赚这个数。”管家伸出一个巴掌,那是五百万两白银的意思。

和珅满意地哼起了小曲:“那个刘罗锅怎么样了?听说他女婿家都揭不开锅了?”

“嘿,那穷酸样儿别提了。

听说昨儿个大年三十,院子里叮叮咣咣响了一宿,八成是饿疯了在砸锅卖铁呢。”

“哈哈哈!砸吧,砸得越响越好!”和珅大笑。

然而,他的笑声还没落地,门房就像见了鬼一样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中堂!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什么!”和珅一瞪眼,“天塌了?”

“比天塌了还严重!城南……城南的‘丰年粮仓’突然开仓了!挂出的牌子是……是一斗五十文!”

“多少?!”和珅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五十文?他们疯了?这是赔本赚吆喝!他们有多少存粮,敢这么卖?”

“不……不知道啊!”门房哭丧着脸,“车队!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全是山东的大车,源源不断地往丰年粮仓运粮食。

而且……而且济世堂药铺也挂牌了,药价减半!通州码头的船运费也降了三成!”

和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是冲着他来的!这是有人在恶意做空他的盘子!他垄断了这么久,囤积了这么多货,如果价格崩了,他的银子就全砸手里了!

“查!给我查!是谁在背后捣鬼?”和珅咆哮道,“京城里哪个商号有这么大的财力?是乔家?还是胡雪岩?”



管家哆哆嗦嗦地递上一张刚从外面撕下来的告示。

“中堂……不用查了。

那是……那是刘大人的女婿,张诚的字号。”

“谁?!”

和珅一把抢过告示。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奉岳父刘文清公之命,散尽家财,只为平抑物价,救济苍生。”

轰!

和珅只觉得脑子里一声炸雷。

张诚?那个穷得只能吃酱缸的张诚?那个被他嘲笑了六年的废物点心?

“这不可能!他哪来的钱?!”和珅歇斯底里地吼道,“他家只有九口破咸菜缸!”

突然,昨晚“叮叮咣咣砸了一宿”的报告闪过脑海。

和珅猛地僵住了。

咸菜缸……山东世家……刘统勋……

他想起了六年前那场寒酸的婚宴,想起了那一院子酸臭难闻的大缸,想起了刘墉那个标志性的、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黄酱,越存越香……”

“哎呀!”

和珅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大腿上,悔得肠子都青了。

“什么黄酱!那是障眼法啊!老夫英明一世,竟然被那一股子馊味儿给蒙了心!刘罗锅啊刘罗锅,你这一招‘暗度陈仓’,玩得太阴了!”

他终于明白了。刘墉用那九口缸,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一座金山,并在他资金链绷得最紧的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刀。

“快!抛售!把手里的粮食全部抛出去!”和珅慌了,他知道一旦百姓信心倒戈,他的商业帝国就会瞬间崩塌。

“晚了,中堂……”管家面如死灰,“咱们高价收的粮,现在五十文都没人要。百姓们都涌去丰年粮仓了,还……还都在骂您是奸臣……”

和珅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就在这时,宫里传来了丧钟声。

“当——当——当——”

沉闷的钟声响彻京城。

乾隆太上皇,驾崩了。

和珅手中的玉如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失去了太上皇这把保护伞,又在经济上被刘墉釜底抽薪,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赤裸裸地暴露在早已对他恨之入骨的嘉庆皇帝面前。

他知道,完了。

全完了。

08

嘉庆四年正月十八,元宵节刚过,京城却没什么喜气。

和珅被赐自尽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全城。

那个曾经富可敌国的和中堂,最后只落得一条白绫,结束了这荒唐的一生。

据说抄家那天,从和府抬出来的金银财宝,装满了八百辆大车。

百姓们都在拍手称快,只有刘墉坐在书房里,写了一天的字。

他写来写去,只写两个字:“虚空”

五年后,嘉庆九年。

天下已经大定,刘墉也到了致仕的年纪。

这一日,春和景明。

已经是“丰年粮行”大东家的张诚,带着妻子和五岁的儿子,回到了那个曾经让他们受尽委屈的刘府小院。

如今的刘府,依旧不大,依旧朴素。

刘墉已经八十五岁了,背驼得更厉害了,坐在那把旧藤椅上,手里端着一碗炸酱面,正吃得唏哩呼噜,嘴角沾满了黄酱。

“岳父。”张诚恭恭敬敬地行礼。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穷书生。这几年,他遵从刘墉的教诲,并没有用那笔巨款去过奢靡的生活,而是修桥铺路,赈济灾民。

在京城百姓口中,他是“张大善人”。

刘墉放下碗,眯着眼看着女婿:“来了?坐,吃面。这酱,还是当年的老味道。”

张诚看着那碗黑乎乎的黄酱,心中百感交集。

“岳父,”张诚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藏在心里多年的问题,“当年您为何要把那么多身家,换成这几口酱缸?

您就不怕万一我没忍住,提前把它砸了,或者是把它当废品扔了?”

刘墉笑了,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贤婿啊,这就是赌。”刘墉指了指那口已经空了的大缸,“老夫赌的,不是钱,是你的人心。”

“若你是贪得无厌之徒,见家里穷了,定会嫌弃这酱缸碍事,早早就把它扔了。

那你也就错过了这泼天的富贵,只能当一辈子穷书生,但也算平安一生。”

“若你是急功近利之徒,想攀附权贵,那你早就拿着这‘宰相女婿’的名头去招摇撞骗了,自然也不会在乎这几口酱。”

“只有你这种肯守着清贫、守着承诺,虽然心里有怨气但还能忍住不发的傻小子,才配得上这笔钱,也才驾驭得了这笔钱。”

张诚听得冷汗涔涔,又觉得心头滚烫。



原来,这六年的贫穷,竟然也是一场不动声色的考验。

刘墉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那黑色的酱汁慢慢化开,将白色的面条染成了深褐色。

“你看这面。”刘墉忽然问道,“这面条本来是白的,但这酱却是黑的。如今拌在一起,它是清,还是浊?”

张诚愣了一下,思索片刻道:“看似浊了,但吃进肚里,却是滋味。

若无这浊酱,这白面也寡淡无味。”

“好!好一个滋味!”

刘墉哈哈大笑,笑声苍老而透彻,“世人皆求清名,恨不得把自己洗得像葱白一样。

可这官场啊,就是这口大酱缸。

你想在里面做事,想救民于水火,就得学会‘和光同尘’。”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和珅太浊,把自己浊死了;海瑞太清,把自己清死了。”

“唯有像这黄酱一样,外表看着腌臜、不起眼,内里却藏着真金白银,藏着济世的良心。

混在浊世里,办着清白事。这,才是做官的最高境界。”

张诚听得痴了,对着岳父长跪不起:“小婿受教了。”

这一年冬,体仁阁大学士刘墉在睡梦中安然离世,享年八十五岁。

嘉庆皇帝亲赐谥号“文安”。

出殡那天,并没有十里长街的送葬队伍,只有一辆黑漆棺木,悄悄出了城。

而在送葬的队伍最后,张诚让人抬着一口重新封好的大酱缸。

那里面没有金银,只有满满一缸自家酿的、散发着陈年醇香的黄豆酱。

那是刘罗锅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滋味。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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