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潜伏在国民党军政核心的情报组,竟集结了两位中将、三位中校、一位少校及一名上尉,他们在白色恐怖笼罩的台湾,用生命传递着关乎国家统一的关键信息。
情报组的两位中将,一位是“密使一号”吴石,另一位是国防部中将高参陈宝仓。吴石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三期炮兵科,和同期步兵科的白崇禧、张治中是校友,毕业时在八百名学生中名列第一,留日归来后成为军界公认的“日本通”。抗战期间,他曾任第四战区中将参谋长,亲自部署柳桂大会战,可蒋介石的独裁腐败让他逐渐心寒,1947年开始为共产党工作,1949年以国防部参谋次长身份赴台潜伏。陈宝仓1945年任军政部胶济区特派员,1948年任国防部中将高参,同年加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1949年随国民党撤退台湾后,成为吴石情报组的核心成员,利用职务之便手绘台湾北中南各防区兵力表格,搜集关键军事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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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是吴石的老部下聂曦,他以东南军政长官公署总务处交际科上校科长的身份掩护,跟随吴石赴台,负责情报传递的联络协调工作,凭借精干的处事能力在国民党军中建立人脉,为情报工作打通关节。上尉则是主动请缨赴台的交通员朱枫,她1937年参加革命,1945年经徐雪寒、石勇介绍,由张唯一批准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长期在上海、香港从事地下工作,1949年11月受华东局指派,冒险赴台对接吴石,成为情报组的关键联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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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中校都是各自岗位的核心力量:东南军政长官公署第一处第二科中校参谋方克华,主管将级军官人事;第五处第三科中校参谋江爱训,负责兵役业务;第四处中校参谋林志森,掌控补给业务,三人分别从人事、兵役、补给三条线搜集情报。还有吴石办公室的少校副官王正均,负责情报的初步整理和内部传递,成为组内不可或缺的纽带。他们彼此配合,形成了一条从情报搜集、整理到传递的完整链条,而吴石家的佣人林阿香作为外围协助人员,更成了隐蔽的情报通道——1930年就来到吴家的她,1949年主动随行赴台,借每日买菜之机传递情报,1461个日夜成功送出1372份情报,无一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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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解放战争接近尾声,国民党残余势力退往台湾,企图凭借海峡天险负隅顽抗。此时解放军急需台湾及东南沿海的军事部署情报,吴石情报组的作用愈发关键。渡江战役前,吴石在“国军长江防御体系图”上圈出127个炮兵阵地,精确到炮位、射界和弹药基数,让三野指挥部避开火力密集区,减少了两万多伤亡;解放舟山群岛前夕,他12次调阅《台湾海峡水文资料》,把潮汐、流速、暗礁坐标抄在香烟盒锡纸背面传递出去,让解放军精准把握登陆时间。陈宝仓手绘的兵力表格、三位中校汇总的人事补给情报,与吴石的核心资料相互印证,为解放军提供了立体的作战参考,直接推动了舟山群岛的解放。吴石还将《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等绝密资料制成微缩胶卷,通过朱枫传递回大陆,这些情报成为统一大业的关键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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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隐蔽战线的危险始终如影随形。1950年1月29日,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首次被捕,一周后借带特务寻找据点之机逃脱,躲在嘉义农村两月后,因难耐清苦想解馋时再次被捕,3月中旬彻底叛变。特务在他的记事本上发现了“吴次长”三个字,顺藤摸瓜锁定了吴石。3月1日,吴石在台北家中被捕,特务用细电话线缠绕他的左眼实施电刑,导致眼球充血肿胀几乎失明,三个月零十天的酷刑没能让他吐露半个字。陈宝仓因笔迹被特务核对认出而被捕,聂曦在2月遭到逮捕,朱枫在准备撤离时不幸落入敌手,她把贴身的金锁片和海勃龙大衣肩衬里的金手镯咬碎,分四次混热水吞下,二两多重的金子划伤了胃和肠道,即便被抢救回来,也始终坚守秘密。三位中校和王正均相继被捕,面对酷刑与利诱,无一人屈服。
1950年6月10日,吴石、陈宝仓、朱枫、聂曦、方克华、江爱训、林志森、王正均八位英烈被押往台北马场町刑场。行刑队距离他们不足五米,四发子弹全部从背后射入脊柱中线,所谓“夺枪被击毙”的官方记录只是遮羞布。吴石留下绝笔“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枪响前还用福州话轻声念了句“我死,则国生”;朱枫高呼“新中国万岁”,八位英烈从容赴死。而叛变的蔡孝乾却得以善终,官至国民党少将,1982年病逝,他的背叛导致400多名地下党员被捕,1800多人被清查,台湾工委组织全部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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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牺牲13年后,1973年被追认为革命烈士;陈宝仓1951年被民革追认党员,1952年获评烈士;朱枫1950年7月就被认定为烈士;聂曦因证据链缺失,直到2006年才获追认。如今北京西山的无名英雄纪念广场上,以吴石、朱枫、陈宝仓、聂曦为原型的雕像静静矗立,铭文“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诉说着他们的牺牲。林阿香回到大陆后隐姓埋名,1983年才被组织找到,78岁的她只平静地说“这都是我该做的”。这些为了国家统一、民族大义放弃高官厚禄的英烈,用生命诠释了“不为党派,只为苍生”的信念。当我们回望那段历史,是否真的能完全体会到他们潜伏敌营时的孤独与恐惧?是否能真正铭记他们用热血铺就的统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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