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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罗荣云
入冬冷,老陈最近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每天骑电动车上下班,那凛冽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可偏偏这电动车上的挡风棉被还丢了。
老陈在这个老旧小区住了快二十年了,周围的邻居大多脸熟,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他在一家小工厂上班,工资不高,每天起早贪黑,就靠着这辆破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这挡风棉被是去年冬天女儿用她打工攒下的钱给他买的,厚实又暖和,老陈把它当成宝贝一样。每次盖上这棉被,他心里就觉着,闺女没白疼。
这天早上,老陈像往常一样揉着惺忪的睡眼去车棚取车。他老远就瞅见自己的电动车光秃秃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加快了脚步。走近一看,那挡风棉被没了踪影。老陈一下子就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让人给偷了。他在车棚里四处找了找,眼睛瞪得像铜铃,哪还有棉被的影子。老陈气得直跺脚,嘴里嘟囔着:“这缺德玩意儿,咋就盯上我的东西了呢?我这日子本来就紧巴巴的,这棉被可是闺女的心意啊。”
中午下班,老陈黑着脸回到家。一进家门,老婆刚把饭菜端上桌,瞧见他这副模样,忙迎上去,脸上带着担忧:“咋啦这是,看你脸色这么差?”老陈一肚子火“轰”地就上来了,大声说道:“我就想问问你,你冷,我就不冷吗?我的挡风棉被让人偷了!”老婆一听,眉头立马皱成了“川”字,轻声安慰道:“算了算了,再买一个就是了,别气坏了身子。”老陈却不依不饶,越想越憋屈,提高了嗓门:“之前偷拿头盔也就算了,现在连挡风被都不放过,冬天冷夏天热,我看你就是欠顿揍。咱这日子本来就难,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啊。”老婆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老陈心里苦,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他盛了一碗饭。
老陈坐在饭桌前,看着桌上简单的几个菜,心里一阵酸涩。他想到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地工作,挣的钱也就够维持家里的基本开销,闺女为了给他买这挡风棉被,不知道省吃俭用了多久。可现在,就这么没了。他越想越气,饭也吃得没滋没味。
可光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老陈还是得想办法再弄个挡风棉被。下午,他趁着休息时间去了附近的集市。集市上卖挡风棉被的不少,老陈在摊位前转来转去,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棉被,心里盘算着价格。他拿起一床棉被,摸了摸,厚实倒是厚实,可一问价格,太贵了,他赶紧又放下了。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贵,这得花我好几天的工钱呢,不行,再看看。”最后,他选了一个跟之前差不多的,虽说价格还是有点贵,但想着能暖和就行,咬咬牙还是买了下来。
晚上,老陈特意把电动车停在了车棚最显眼的地方,还上了两把锁,就怕这新棉被再丢了。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丢了的挡风棉被。他心里暗暗发誓:“要是再让人偷了,我非得揪出那贼不可。”半夜,他实在不放心,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去了车棚。月光洒在车棚里,老陈紧张地走近电动车,看到棉被还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然而,第二天早上,老陈又傻眼了。新换的挡风棉被又不翼而飞,锁倒是好好的。老陈又气又急,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在车棚里大声嚷嚷起来:“到底是谁干的,有种给我站出来!我一个老老实实的打工的,招谁惹谁了,为啥总盯着我啊。”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这时,住在隔壁的张大爷走了过来,拉着老陈的胳膊说:“老陈啊,别着急,我好像有点眉目了。”老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紧紧地抓住张大爷的手:“张大爷,快说说,咋回事?”原来,张大爷昨晚起夜,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身影在车棚里晃悠,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就走了。但他没看清是谁,只记得那人走路有点一瘸一拐。
老陈和张大爷决定报警。警察来了之后,调看了车棚附近的监控。监控里,一个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来到老陈的电动车旁,熟练地拿走了挡风棉被。这人走路果然一瘸一拐。警察很快锁定了嫌疑人,原来他就住在小区附近,是个生活潦倒的酒鬼。
警察把酒鬼带到了老陈面前。酒鬼低着头,满脸羞愧,声音带着哭腔:“大哥,对不住了。我实在是冷得受不了,又没钱买,就想着拿你的用用。之前的头盔也是我拿的,我错了。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没工作,身体又不好,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更别说买这挡风棉被了。”老陈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酒鬼,心里的火一下子消了不少。他想起自己同样艰难的生活,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你有难处可以跟大家说,别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咱都是苦命人啊。”说完,老陈回到家,把自己刚买的另一床备用的挡风棉被拿了出来,递给酒鬼:“这个你拿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酒鬼愣住了,眼里泛起了泪花,他接过棉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大哥,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干这坏事了。”周围的邻居们看着这一幕,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从那以后,老陈的电动车再也没丢过东西。而且,每到冬天,小区里的邻居们都会自发地把一些旧的挡风棉被、棉衣放在车棚里,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小小的车棚里,充满了温暖,就像在这寒冷的世界里,大家相互依偎着,共同抵御生活的艰难。
【作者简介】罗荣云,男,汉族,中共党员,祖籍湖南道县,新疆和静人,1987年1月生于湖南道县,自由撰稿人,有作品见于媒体报刊等,现供职于新疆某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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