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突问：妈妈你幸福吗？那一刻，我才明白隐忍多年的婚姻已走到尽头

那天晚上，女儿问我幸福吗的时候，我正在洗碗。

她站在厨房门口，穿着睡衣，头发还湿着。十三岁的孩子，已经到了会察言观色的年纪。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水龙头还开着，但我忘了关。

"妈妈？"她又叫了一声。

我转过头，看见她眼里有种我不太熟悉的东西——不是天真，是担忧。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一直以为藏得很好。

"还行吧。"我说，继续洗碗。

女儿没再说话，回房间了。但那个问题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我关掉水龙头，手还在滴水，就那么站着。二十分钟后，丈夫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他连外套都没脱，直接进了书房。这是他最近半年的习惯。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不吵架，也不和好，就这么耗着。有时候我在想，这算什么？维持？还是折磨？

结婚十五年，我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他不是坏人。不打我，不骂我，每个月按时交生活费。偶尔还会在周末带女儿出去玩。但就是这些"不是坏人"的理由，让我说不出一句"要离婚"。

我妈知道我们的状况。上个月她来家里住了几天，临走前跟我说："过日子就是这样，你看我和你爸不也过来了？"我没接话。我爸那个人，沉默寡言，一辈子没说过几句暖心话。我妈就这么忍了四十年。

我不想像她一样。可是不想又能怎么样呢？离婚？然后呢？三十八岁的女人，带着个孩子，从头开始？我在广告公司做了十年文案，工资不算低，但也不够支撑两个人在这个城市体面地生活。

更重要的是女儿。她正是敏感的年纪，我不想让她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单亲家庭的孩子，总会被多看两眼。我经历过那种眼光，不想让女儿也经历。

所以我忍着。忍他越来越晚回家，忍他对我的漠不关心，忍他在朋友面前对我的敷衍。我以为这就是婚姻的常态。直到女儿问我那句话。

周末我去见了大学同学小雯。她离婚三年了，一个人带着儿子。

我们约在商场的咖啡店见面。她剪了短发，穿着宽松的针织衫，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瘦了。但精神状态很好，眼睛里有种我说不上来的东西。

"你最近怎么样？"她问我。

我本想说"挺好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住了。小雯没说什么，只是握了握我的手。她的手很温暖。

"当年我离婚的时候，所有人都劝我。"她说，"说为了孩子要忍一忍。可是后来我发现，不幸福的妈妈养不出幸福的孩子。我每天活得像行尸走肉，我儿子看在眼里，他变得很胆小，很讨好人。"

我想起女儿最近的样子。她开始察言观色，会主动做家务，会在我和丈夫之间小心翼翼地周旋。十三岁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却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离婚之后呢？"我问小雯。

"头一年很难。"她很坦白，"经济压力大，带孩子也累。但是我自由了。我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我儿子也变得开朗了很多。"

我没说话。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我还是害怕。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小雯的话。地铁很挤，我站在角落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隧道。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和丈夫刚结婚那会儿，他会在地铁上给我占座位，会牵着我的手，会在我耳边说些没营养的话逗我笑。

那个人去哪儿了？还是说，他从来没变过，只是我们都累了？

晚上，女儿又来找我。

她把房门关上，坐在我床边。我正在看手机，随便刷着新闻。她没说话，我也没问。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妈妈，如果你不开心，我不会怪你的。"

我抬起头看她。她眼眶红了。

"我知道你和爸爸过得不好。"她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看见了。你每天晚上一个人坐在客厅，爸爸在书房。你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演得很好，原来女儿什么都明白。

"对不起。"我说。

"你不用跟我道歉。"女儿抱住了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妈妈，我希望你开心。就算爸爸妈妈分开了，我也希望你开心。"

那天晚上，我们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哭完之后，我突然觉得轻松了。有些决定，不是你做好了所有准备才能做的。而是你做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承受。

第二天早上，我跟丈夫说，我们谈谈。他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我们坐在餐桌前，隔着一杯水的距离。我说："我们离婚吧。"他没有惊讶，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好。"

原来结束一段婚姻，不需要撕心裂肺，不需要歇斯底里。只需要两个人都累了，然后好好谈一谈。

现在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但我已经轻松很多了。女儿也是。她甚至开始跟我讨论以后我们搬到哪里住，要养一只猫。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我不用再每天晚上问自己：我幸福吗？

因为我知道，我正在走向幸福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