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金禅师碑撰文紫阁草堂寺沙门锡飞是何人?他的书法文学如何?关于飞锡的资料非常少,少到《楚金禅师碑》写于什么年代?修改于什么时间,无法确切。
唐代杰出的美术理论家张彦远在《记两京外州寺观画壁•千福寺》中有一则信息,说千福寺北廊堂内韩干画《南岳智顗思大禅师法华七祖及弟子影》这幅壁画时,特作记录写到:“弟子寿王主簿韩干敬貌遗法,弟子沙门飞锡撰颂,并书”。考此二十二字其中,“飞锡”撰颂并书是飞锡本人撰颂后的落款。飞锡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了考证这个人,我们费了一番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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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锡虽然是楚金的密友,但是,生活轨迹神秘,他写的《楚金禅师碑》碑文,据考证,在楚金圆寂以后,并没有刊石,是什么原因呢?也许当时刻了一个碑,后来又把这个碑给换掉了,也就是目前在《多宝塔》碑阴所刻的《楚金禅师碑》这个碑了。
至于以前的碑为什么消失了,估计和贞元十三年(797)唐德宗诏许了为他在弘法上做出巨大贡献,而追赠法号“大圆”的请求有关。然而,直到八年后的贞元二十一年(805)才付诸刊石,好像工作非常拖沓了。
所以,这个碑是由唐德宗贞元年正议大夫,行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柱国东海男,赐紫金鱼袋吴通微书丹而刻碑的,碑文后记还记录了模刻者宋液。
有意思的是,这个碑居然刻在了蜚声千年的《多宝塔》碑阴,这是非常有意思的,第一,在唐玄宗时代,《多宝塔》是由著名的书法家颜真卿书写的,但是,在唐德宗贞元二十一年这一阶段,颜真卿已经去世二十年,而晚唐书法家柳公权现在才只有十三岁,因此就落在一个并不著名的中书舍人吴通微的身上了,这就有点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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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吴通微的书法和颜真卿的相比,差别太大,不过,细细来看,这个碑的书法,其取法并不单薄。我觉得,吴通微的字有欧阳通的笔意,但是,没有欧阳通的矫健。同时,他也吸收了初唐虞世南褚遂良诸前贤的用笔,尤其是以二王的笔法为主。其中用笔以圆转居多,方圆结合,方笔较少,而圆笔较多,比如说在转折处多用圆笔,是这件书法作品的一个特点。
当然,在晚唐大书法家还没有崛起的时代,像这种普通的官场书法,已足以让我们感觉到唐代一般书法的生态状了,虽然它不是非常高级,毕竟也是那个时代优秀书法作品的一般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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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说中品万岁,这话放在任何时代,似乎都是一个正确的废话吧。
关于飞锡的生活踪迹,一直是不太清晰,前面提到的《历代名画记》里边就记载了飞锡和唐代著名画家韩干合作的题记。韩干的《南岳智顗思大禅师法华七祖及弟子影》那幅画,如果上面还有在世的九祖湛然大师的画像,那么,我们最晚可以看出来沙门飞锡应该在建中三年(782)是尚在人世的,且善文学与书法,因为他给韩干画《弟子影》就做了画赞并书。
虽然《楚金禅师》碑和《多宝塔》同在一碑,只是有阳有阴的分别,但是从书法的角度来讲,其实《楚金禅师碑》只是陪跑了多宝塔一千多年而已,在这一千多年里边,多数人对于《多宝塔》评价和认识非常的丰富,而对于《楚金禅师碑》书法的认识却不是太多。
这应该只能说,我们欣赏的侧重不同,从书法的角度来讲,《多宝塔》当然是蜚声千年杰作,而从宗教文献学的角度来讲,《楚金禅师碑》的意义当然还是非常重要的。
只是在宋代的时候,有人提到过《楚金禅师碑》,不过 就书法而言,评价都不是特别高。
但是,今天来看,如果能够从唐代书法的生态的角度来看,我们觉得这是对认识唐代书法的一个补充,也就是说,唐代的书法看起来法度森严,其实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尽管吴通微的书法还是比较柔弱的,但是在那个时代里边,我们也看到了书法多样性的另一面。
今天,我把《楚金禅师碑》书法拓本和文字对照一起搜集起来,欢迎大家收藏评论,可能初学者也会喜欢这样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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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金禪師碑
作者:飛錫唐
本文收錄於《全唐文/卷0916》中,但无后文“建塔国师奉敕”下追赠谥号记。学者谓可能因原文写于乾元二年,当时并无敕号,贞元十三年追赠敕号,贞元二十一年刊刻际,增加了必要文字补充。问题是补记为谁?是否还是飞锡?大致推测应该不是飞锡了,因为已经过去四十九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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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师千福寺多宝塔院故法华楚金禅师碑。
紫阁山草堂寺沙门飞锡撰,正议大夫行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柱国东海男赐紫金鱼袋吴通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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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碧千丈,無隱月容;鬆青萬嶺,莫靜風響。夫德充於內而聲聞於天者,有以見之於禪師矣!禪師法諱楚金,程氏之子。本廣平郡,今為京兆之盩厔人焉。祖宗閥閱,存而不論。母渤海高氏,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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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佛,是生禪師,真可謂法王之子者也。行素顏玉,神和氣清,七歲諷花經,十八講花義,三十構多寶於千福,四十入帝夢於九重。上睹法名,下見金字,詰朝使
問,罔不有孚,聲沸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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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惟京轂?於是傾玉帛,引金繩,千梁攢空,一塔聳漢,
回廊飛閣,無不創焉。風起而鈴鳴半天,珠懸而月生絕頂,清淨眼耳,駿奔香花,度如恒沙,而無所度者有之矣!嚐於翠微悟真,捫蘿靈趾。乃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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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吾棲遁之所。」遂奏兩寺,各建一塔,鹹以「多寶」 為名,度緇衣在白雲,昭其靜也。矧夫心同琉璃,思出常境,工人梓匠,僉訝生知,毗首所未悟,班輸所愕視?若然,則浮圖之化,髻珠之教,風靡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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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皆禪師之力,豈止金丹五天而已哉!
禪師雲雷發空穀之響,金石吐鏗鏘之音,吟詠妙經,六千餘篇。
寶樹之下,仿佛見於分身;靈山之上,依稀覿於三變。心無所得,舌流甘露,瑞鳥金碧,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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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手中,天樂清泠,奏於空際。凡諸休應,皆不有之。乃曰:法本無名,焉用彼相?長而不宰,其在茲焉。若非法華三昧,稟自衡陽,止觀一門,傳乎台嶺,安能迂象王之法駕,回聖主之宸卷?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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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三入,宏道六宮,後妃長跪於禦筵,
天花每散而不著。元宗題額,肅宗賜幡。鵲返雲中,住香樓而不下;龍蟠天上,掛金刹而常飛。玉衣盈箱,璽書滿篋,寫千經滴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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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垂露,答萬乘渙汗之渥澤。夔龍貂冕,下黃道而整襟;隱逸高僧,入青蓮而扣寂。微塵知識,如從百城而至;無邊勝士,若自千華而來。豈榮冠於一時?亦庶幾於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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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雖林茂鳥歸,人高物向,澄渟天地之境,委曲虛空之姿,無來乃來,不往而往。所作已訖,吾將去乎?有夢彩座前迎,諸天獻果。粵以乾元二年七月七日子時,右脅薪盡火滅,雪顏如在,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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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生於安養之國矣!享齡六十二,法臘三十七。天子憫焉,中使吊焉,尋敕驃騎大將軍朱光暉監護,即以其年八月十二日,法葬於長安城西龍道原法華蘭若塔之(闕)禮也。於戲!禪師齡年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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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配龍興,中歲觀心,閉關千福。罷玉柄,葆天光,悟炎宅清涼,駕一乘獨運。乃夢塔從地湧,因用模焉,今之所制,抑有由矣。至若神光熠耀於其顛,聖燈明滅於其下,畫普賢則舍利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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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群釋乃卿雲澹空。頂中之血,刺寫經王;衣裏之珠,指呈醉士。當其無,有其用,不立心境,同乎大通。彼五色之相宣,我摩尼之何有?豁如也。縑纊皮革,多由損生,屬徒衣布,寒加艾納,慈至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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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降龍之缽,解虎之杖,蓮花之衣,甘露之飯,凡諸法物,率多敕賜。不住於相,鹹將施焉。室不貯於金錢,堂每流乎香積,澹然閑住,為天人師。允所謂利見於大雄,釋門之亞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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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又曰:「吾自知終於六十有二矣,爾曹誌之。」以其言,驗其實,宛如也。噫!八部增怛,萬國同哀。有詔令茶毗,遵天竺故事。於是金棺閉,香木燒,玉兔馴,白鶴唳。霧咽鬆檟,風淒郊,月飛青天,無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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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夜。法花弟子當院比丘慧空、法岸、浩然等,表妹萬善寺上座契元、萬善寺建多寶塔比邱尼正覺、資敬寺建法華塔比邱尼奔叱利等,真白凡數萬人,悲化城之不住,痛寶所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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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貝葉翻手,孰指宗通?金磬發林,誰宣了義?以予分座禦榻,同習天台,爰讬斯文,鏤之真石。式揚真古,敢不銘云:
天上雲飄,海中日出。如何落照,大明奄失。蓮花之外,別有蓮花;寥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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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又逢寥廓。法離去來,道無今昨。鬆門一塔兮誰為寂寞,寂而常照,死而不亡。其響彌高兮其德彌彰。白鶴雙雙,飛香鬱鬱。明月既出,更無星宿。建塔国师奉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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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谥号记:以贞元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在左街功德使开府邠国公窦方(缺字)场奏千福寺先师楚金是臣和尚于天宝初为国建多宝塔,置法法华道场经,今六十余祀,僧等六时礼,念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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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将恐代隔时迁真纵靡,故辄刊碑末以纪芳猷,远追鹫岭之风,(律)光不朽之迹。贞元廿一年,岁在乙酉七月戊辰朔壬辰建。广平宋液模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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