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Bags of cash and a gold toilet: the corruption crisis engulfing Zelenskyy’s government
乌克兰高层被控在战时能源设施防护项目中收取回扣，引发公众强烈愤怒
季穆尔·明迪奇（左）、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中）的好友及前商业伙伴，与前能源部长斯维特兰娜·格林丘克 图片来源：英国《金融时报》合成；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作者：法布里斯·德普雷 基辅报道
发布时间：2025年11月15日
执法人员搜查基辅的豪华公寓，其中一套配有黄金马桶。装满现金的行李袋照片、官员讨论洗钱策略的录音。
过去一周，这些细节震惊了乌克兰民众——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政府陷入其上任以来最大的腐败丑闻，在战争关键节点动摇了基辅的领导层。
今年夏天，泽连斯基及其核心助手曾试图削弱独立反腐败机构的权力，当时这些机构正敲定一项针对总统核心圈子的大规模调查。但在大规模抗议活动及西方伙伴的强烈反对下，这位乌克兰总统及其盟友被迫放弃该企图。
调查人员并未退缩，本周公布了大量详细证据，其中包括一项重磅指控：在乌克兰民众每日面临轮流停电的背景下，高层人物在保护电站免受俄罗斯导弹袭击的建筑项目中收取回扣。
这些爆料引发了公众的愤怒浪潮——新闻网站《乌克兰真理报》的典型标题写道“总统的朋友们如何在战时掠夺国家”——并迫使政府改变策略。
泽连斯基最终与嫌疑人划清界限，以保住总统职位。周三，这位乌克兰总统要求司法部长赫尔曼·加卢先科和能源部长斯维特兰娜·格林丘克辞职，两人随后均被移出国家安全委员会。
他还对涉案的好友及前商业伙伴季穆尔·明迪奇实施制裁。调查人员称，明迪奇是该涉嫌腐败计划的“共同组织者”，约1亿美元非法资金流经其办公室。
乌克兰国家反腐败局（Nabu）表示：“他控制着所谓的‘洗钱室’，通过该机构清洗非法所得资金。”目前暂无法联系到明迪奇置评。
尽管泽连斯基的态度出现转变，但他的回应仍被批评为犹豫不决。与此同时，政客们正准备应对可能进一步损害这位领导乌克兰与俄罗斯残酷冲突的总统核心盟友的更多爆料。
乌克兰投资银行家、政治评论员谢尔盖·弗萨周三写道：“我们不能让乌克兰总统、乌克兰政府在战争期间失去仅剩的合法性。”
“否则，我们可能会重蹈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覆辙——前线逃兵问题叠加民众普遍绝望与政治分歧，最终导致国家覆灭。”
乌克兰能源部长斯维特兰娜·格林丘克（最右）于周三被迫辞职 图片来源：格尼亚·萨维洛夫/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国家反腐败局本周早些时候表示，已与特别反腐败检察院（Sapo）联合开展“大规模行动”，揭露能源行业腐败，实施了70多次搜查并逮捕5人。
调查人员称，官员与商界人士合谋，迫使乌克兰国家核电公司“能源原子”的供应商支付每份合同金额10%至15%的回扣。
国家反腐败局表示，这项为期15个月的调查收集了超过1000小时的窃听证据，其结果在乌克兰引发公愤。该局称，部分回扣来自受雇建造变电站防护设施以抵御俄罗斯无人机和导弹袭击的承包商。
基辅政治学家弗拉基米尔·费森科表示：“现在泽连斯基与涉案人员保持距离，尤其试图避免与明迪奇产生关联。”
国家反腐败局首席侦探亚历山大·阿巴库莫夫透露，明迪奇与泽连斯基共同创办了“95街区”娱乐公司并共同持股，他提前收到风声，在调查启动前数小时逃离乌克兰。
泽连斯基的另一位好友及盟友、前副总理阿列克西·切尔尼绍夫被国家反腐败局指控收受120万美元和10万欧元现金。
他被控非法敛财，但否认有任何不当行为，加卢先科也同样否认指控。能源部长格林丘克并未直接涉案。
7月，罕见的战时街头抗议迫使泽连斯基中止将国家反腐败局和特别反腐败检察院纳入总检察长管辖的企图 图片来源：捷蒂亚娜·贾法罗娃/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基辅监督机构“反腐败行动中心”执行董事达莉亚·卡列纽克表示，泽连斯基对丑闻的处理“极其缓慢且软弱”。
泽连斯基于周一晚间首次就其亲信面临的新指控发表评论，表达了对调查的支持，但未承诺采取任何行动。
他要求两位部长辞职的决定于周二作出——此前数小时，总理尤利娅·斯维里登科宣布暂停加卢先科的职务，这一决定立即被公民社会人士抨击为力度不足。
“只是暂时停职，甚至不是解雇……这会是一位真正一无所知的总统的反应吗？”著名反腐败活动家维塔利·沙布宁在停职决定公布后立即表示。
随后，这位乌克兰总统采取行动解雇了两位部长，并对明迪奇及另一名涉案商人实施制裁。
据称是泽连斯基前商业伙伴季穆尔·明迪奇公寓浴室中黄金马桶的照片 图片来源：Telegram/社交媒体
斯维里登科周四表示，她已下令对主要国有能源和国防企业进行“全面审计”。
今年夏天，罕见的战时街头抗议迫使泽连斯基中止将国家反腐败局和特别反腐败检察院纳入其亲自任命的总检察长管辖的企图后，他的支持率出现下滑。
“但7月的抗议源于一种普遍的不公感……当时的情况仍相当抽象，”泽连斯基所在的“人民公仆党”议员、议会反腐败委员会主席阿纳斯塔西娅·拉迪纳表示，“而现在涉及的是非常具体的不当行为、具体的人名和具体的金额。”
拉迪纳称，议会特别委员会将于周一质询主要执法机构，了解“为消除程序中腐败风险所采取的系统性行动，首先是在‘能源原子’公司层面”。
总统盟友及部分反腐败活动家对国家反腐败局能够在战时开展针对政府高层及与国家元首直接相关人物的大规模调查表示赞赏。他们表示，这表明2014年亲西方的“迈丹革命”后建立的反腐败机构具有韧性。
总统办公室顾问米哈伊尔·波多利亚克在X平台（原推特）写道，这一情况“有力地展示了乌克兰的转变”。欧盟驻基辅大使卡塔琳娜·马瑟诺娃表示，此次调查及当局的回应“是一个强烈信号，表明乌克兰的独立机构正在发挥作用”。
卡列纽克表示：“调查确实是一个成功案例，是积极信号。然而，国家反腐败局和特别反腐败检察院面临的压力令人震惊……这一事件本可以是积极的，但前提是泽连斯基站在国家反腐败局、特别反腐败检察院以及乌克兰人民一边。”
活动人士称，忠于总统的执法机构存在向独立反腐败机构施压的一贯模式。今年7月，乌克兰安全局（SBU）拘留了一名国家反腐败局侦探鲁斯兰·马哈梅德拉苏洛夫，他目前仍处于审前拘留状态，被控协助向俄罗斯达吉斯坦地区出口大麻。
反腐败活动家驳斥这一指控具有政治动机。本周，国家反腐败局首席侦探阿巴库莫夫表示，马哈梅德拉苏洛夫当时正在调查“能源原子”公司内部的腐败问题。
反腐败活动家称，对仍处于审前拘留状态的国家反腐败局侦探鲁斯兰·马哈梅德拉苏洛夫的指控具有政治动机 图片来源：Censor.net
对于乌克兰活跃的公民社会及反对党而言，应对这场危机尤为危险。2022年俄罗斯全面入侵后，两者基本上都避免批评泽连斯基，并一致认为战时无法举行选举。
前总统、泽连斯基的长期竞争对手彼得罗·波罗申科领导的反对党“欧洲团结党”重申，要求现任政府由一个包含反对党人士的技术官僚“团结政府”取代。
但该党并未要求泽连斯基下台。波罗申科的盟友、议员罗斯季斯拉夫·帕夫连科表示：“我们仍处于战争状态。”
分析人士和政治人物指出，调查的新爆料可能进一步动摇总统的地位。
特别反腐败检察院检察官在周二高等反腐败法院的听证会上称，泽连斯基信任的盟友、前国防部长鲁斯特姆·乌梅罗夫可能曾受到明迪奇的“影响”。乌梅罗夫未被起诉，并否认有任何关联。
政治学家费森科表示：“我认为目前社会和政治阶层都明白，政治危机将过于危险。”
“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调查的下一步行动，如果出现涉及泽连斯基或总统办公室的新信息……那么当然，这将开启新一轮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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