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响的时候,我正端着水往主卧走,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床上躺着的是我那个刚离婚的男闺蜜方辰,这哥们昨天半夜拎着半瓶威士忌砸我家门,哭得像个三岁孩子。可偏偏这时候,我那位讲究得像瑞士手表的老公沈亦舟提前出差回来了。
玄关处传来他放钥匙的轻响,那是我们结婚三年来他雷打不动的习惯——永远轻手轻脚,像怕惊扰了清晨的露珠。我手一抖,温水在玻璃杯里晃出慌张的涟漪。
"回来了?"我嗓子发紧,像个被抓现形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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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舟没应声,他的脚步声在卧室门口戛然而止。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儿还没卸下,目光却已经冻成了冰碴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方辰正蜷在我们新换的香槟色蚕丝被里,头发乱成鸟窝,呼噜声震天响,活像在自己家炕头上。
空气瞬间凝固成块。我脑子里闪过无数解释:他前妻卷走全部家当、他公司正在裁员、昨天他醉得连密码锁都按不对......可这些话在沈亦舟沉默的注视下,全都变成了欲盖弥彰的泡沫。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这儿倒好,直接把离婚人士请上婚床了。"我暗自苦笑,看着丈夫默默转身走向客房。他关门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在我心里砸出深坑。
那晚我躺在客房单人床上辗转反侧,主卧里方辰的鼾声与隔壁沈亦舟的寂静形成诡异二重奏。想起半年前我们庆祝结婚纪念日,沈亦舟在阳台上指着星空说:"婚姻就像星系,既要保持引力又要留出轨道。"此刻我们的星系显然撞进了不明飞行物。
第二天清早,厨房飘来培根香气。方辰顶着鸡窝头在煎蛋,沈亦舟居然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报。两个男人客气得像是高铁站拼桌的陌生人,一个说"培根煎得正好",一个回"吐司机该换新的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头皮发麻。
转折发生在第三天深夜。方辰抱着威士忌瓶子在阳台哭诉,说他前妻嫌他十年没涨薪。始终沉默的沈亦舟突然开口:"我父亲破产那年,我母亲每天多走三站地去菜市场,就为省两块公交钱。"他转动着婚戒,"感情不是股票,不该计算涨跌。"
方辰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按了暂停键。我望着丈夫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座冰山下面藏着暖流。
一周后方辰搬去新公寓时,往我们信箱塞了张字条:"见过你们,才相信婚姻不是坟墓而是树洞。"沈亦舟看着纸条轻笑:"下不为例。"三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如今每次路过客房,我都会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婚姻这场双人舞难免踩到对方的脚,重要的是还记得牵手的方向。你们说是不是每对夫妻都得经历几次这种"第三方考验",才能练就刀枪不入的默契?反正我家现在客房常年上锁,毕竟谁也不知道下次破门而入的会是哪个哭哭啼啼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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