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数十年堆积技艺与见识,可当双手愈发熟练时,心却变得迟疑而审慎,我们究竟在靠近什么?这漫长的跋涉,是让我们更清晰地看见了世界,还是更深刻地迷失了自己?
年少时拼命涂抹自我,渴望在画布上留下最浓烈的色彩,可年长后却学着做减法,一遍遍洗去颜料,试图找回最初的那片白。如果终点是返璞归真,那中间所有的描绘与覆盖,其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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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断为思想建造宫殿,垒起知识的砖墙,却发现真正的智慧常常立于墙体坍塌后留下的空缺处。如果圆满意味着停滞,那残缺是否反而为生长留下了余地?
如果创作的本质是联结,那么,在作品完成即与创作者分离的命运里,未完成的状态,是否反而保全了某种永恒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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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先贤圣哲试图为生命划定航向,可那所谓的航向,谁又能宣称拥有绝对的真理?时代浪潮奔涌,认知不断翻新,多少信条从金科玉律变为陈腐束缚,又有多少异端在时间中淬炼成常识。这世间或许并无不变的坐标,唯一永恒的,恰恰是“追寻”本身这趟旅程。
我们被灌输太多概念:进取与淡泊,坚持与放手,入世与出世……年少时,笃信功成名就是意义;历经世事,又觉得平和自在才最珍贵。那么,终极的意义究竟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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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错的标准由谁划定?我们穷尽一生追逐的“答案”,究竟是确凿的存在,还是仅仅是为这趟旅程点燃的一盏虚灯?关于“人应该怎样度过一生”这个命题,我常常感到一种深刻的、无边无际的茫然。
年轻的时候言语锋利,偏爱争个分明,后来却慢慢学会了沉默,懂得圆融,心肠也变软了,甚至一句乡音,一段旧曲都会鼻尖一酸,有时候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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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向往远方,觉得风景都在别处,后来却开始眷恋熟悉,渐渐时光模糊了视线,懂得回望,脚步也变沉了,甚至一片落叶,一缕炊烟都会怔怔出神,有时候自己也辨不明这情绪何来了。
爱有两种消逝的方式,一是烈焰式,一是寒冰式。
烈焰式的爱熄灭时,空气里或许还跳动着未燃尽的星火,心墙上却早已布满灼伤的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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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不同的是寒冰式,真正消逝时,两个人都感到冻结,疲惫,空洞,麻木,了无生趣,但记忆仍封存在透明的冰层里。
30岁之前,我追逐那些焚身以火的热烈,30岁之后,我失去了追逐的勇气,只盼望温度能够维持在零度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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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临终时,微笑着说了一句“此心光明”,是说此生已与良知融为一体,无需再向外求。
曾经觉得这是圣贤的境界,后来才懂,说出这句话的人,也曾在中夜竹林格物吐血,在诏狱暗室叩问石壁。
不刻意求光明,恰是在千般求索后抵达的光明。那这遗言是留给尚在求索的人,还是说给终于安住的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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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渴望难以触碰真爱,但陷入渴望才明白唯有松开手才能触到真实的温度。
生活继续,不谈释怀,不谈圆满,不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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