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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爷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亲手用家法鞭抽得我后背见骨。
“苏晴,这六十鞭是教你记住,墨太太的位置是留给清欢的。”
我拖着白骨外露的身体爬进禅房,血水浸透佛经。
三个月禁闭,他从未探望。
直到医生推开禅房的门:“夫人怀孕了,但脊椎重伤导致胚胎异常...需要立即手术。”
墨爷疯了一样踹开门,却只看见手术同意书上我签好的名字。
而签字笔下,压着三根验孕棒——
全部显示怀孕十周。
正好是林清欢回国前,他醉酒那晚。
六十。
最后一鞭落下时,苏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意识像是飘浮在冰冷的海面上,下方是她破败不堪的躯体。耳边嗡嗡作响,盖过了行刑者收鞭时细微的喘息,只有最开始那句冰寒刺骨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清晰得如同淬了毒的刀。
“苏晴,这六十鞭,是教你记住,墨太太的位置,从来只属于清欢。”
墨爷,墨承渊。她的丈夫。
他就站在不远处,廊下的阴影将他挺拔的身形切割得愈发冷硬。光线吝啬地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没能照亮他眼底分毫。他甚至没有走近看一眼,只是淡漠地挥了挥手,仿佛拂去一粒尘埃。
“拖去禅房禁闭。”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应声上前,动作算不上粗暴,却毫无温情可言。他们一左一右架起苏晴的手臂,将她从冰冷的地面提起来。
“嗯……”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终于从她惨白的唇间逸出。
整个后背,已经不能称之为背了。鞭痕纵横交错,皮开肉绽,最深的地方,隐约露出了森白的骨头。鲜血浸透了早已破烂的衣衫,顺着她无力垂落的腿,滴滴答答,在青石板上蜿蜒出一条断续的暗红溪流。
她被拖行着,离开这处仿古建筑的中庭,走向宅院最深处那间废弃已久的禅房。视线开始模糊,沿途昂贵的盆景、精心打理的花木,都成了晃动的、扭曲的影子。
真可笑啊。嫁入墨家三年,她从未像今天这样,被允许进入这主宅的最深处。第一次来,竟是如此狼狈的情形。
只为他的白月光,林清欢,今天回国了。
所以他需要清理场地,把她这个占着位置的、不识趣的赝品,彻底处理干净。
禅房的门被推开,一股陈旧的、混合着霉味和香烛残余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保镖将她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然后沉默地退出去,落锁。
“咔哒”一声,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也隔绝了她心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世界,彻底安静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蚀骨的疼痛。
苏晴趴在地上,脸贴着粗糙的地面,灰尘呛入鼻腔,她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像是被无数把烧红的小刀同时切割。
血,还在流。温热的液体自身下蔓延开,浸润了地面,也浸润了散落在一旁的、不知哪个年代遗留下来的几本泛黄佛经。暗红色的血污迅速在脆弱的纸张上洇开,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阿弥陀佛……”她无声地翕动嘴唇,念出这四个字,随即嘴角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佛?这世上哪有佛?
若有神佛,怎么会看不见她这三年的付出?怎么会听不到她日日夜夜的祈求?
她爱墨承渊,从那个雨夜,他如同天神般降临,为她挡住所有欺凌开始,她就一头栽了进去,万劫不复。明知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家族压力,需要一个背景简单、易于掌控的妻子来应付长辈;明知他心里早就住着一个林清欢,她还是抱着那一点点可怜的希冀,飞蛾扑火般地嫁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她学着打理他的生活,记住他所有喜好和禁忌。他胃不好,她变着花样研究养胃的汤羹,守在厨房一守就是几个小时;他深夜工作,她书房的那盏灯永远为他亮着,手边是温度刚好的咖啡;他偶尔回来,身上带着不同女人的香水味,她也只是默默咽下所有苦涩,替他准备好换洗衣物。
她以为,石头总有一天会被捂热。
可原来,石头就是石头,它不仅不会热,还会在你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林清欢回来了。
所以,她这个临时替代品,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了。
这六十鞭,是惩罚,是警告,更是彻底的否定。否定她这个人,否定她这三年的一切。
黑暗里,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后背的剧痛逐渐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
禅房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一扇高高的、装着铁栏杆的小窗,透进一点微弱的月光或天光。
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在干涸和痛苦中艰难喘息。
意识昏沉之际,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从前。
想起那个雨夜,他脱下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声音算不上温柔,却让她铭记至今:“没事了。”
想起新婚夜,他醉醺醺地闯入新房,掐着她的下巴,眼神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冰:“苏晴,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奢望你不该得到的东西。”
更想起,大约两个多月前,他罕见地喝得大醉,被助理送回来。那晚,他异常狂躁,又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将她压在床上,唇齿间含糊地念着一个名字。
不是“清欢”。
是“晴晴”。
那是她的小名。从未告诉过他。
那一刻,她心跳如擂鼓,以为漫长的坚守终于换来了一丝回应。意乱情迷之下,她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自己沉沦在那短暂虚假的温柔里。
现在想来,那声“晴晴”,恐怕也只是他醉后口齿不清的呓语,或许,是想叫“欢欢”吧……
真是,可悲又可笑。
墨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墨承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城市。他眉头微蹙,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已经过去七天了。
那个女人被关进禅房七天了。
助理站在他身后,例行公事地汇报着工作,最后,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墨总……禅房那边,夫人已经七天没有进食进水了。”
墨承渊转过身,脸色冷峻:“她是在用苦肉计?”
助理低下头,不敢接话。
“不用管她。”墨承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让她好好反省。清欢刚回国,受了那么多苦,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她的心情。”
“是。”
助理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可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却愈发清晰。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行刑那天,苏晴被拖走时,那双曾经明亮、总是盛满对他爱慕和小心翼翼的眸子,最后只剩下的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试图将那画面驱散。
那个女人,心机深沉,为了嫁入墨家不择手段。如今不过是受了点教训,怎么可能轻易寻死?不过是装模作样,博取同情罢了。
他绝不能心软。
清欢才是他应该珍惜的人。当年若不是家族阻挠,他和清欢早已修成正果。如今清欢放弃国外的事业回来,他不能再让她受一丝委屈。
至于苏晴……等她知道错了,认清自己的位置,自然会开口求饶。
禅房里的苏晴,确实已经到了极限。
脱水和高烧让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偶尔清醒,也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头顶那方小小的、布满灰尘的窗户。
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用指甲抠挖地面缝隙里渗出的、带着土腥气的湿意,甚至舔舐自己伤口周围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恶心,反胃。
但她想活。
肚子里,似乎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只是濒死前的幻觉吧。
她想起被关进来前,那个迟迟未来的生理期……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巨大的虚弱和痛苦淹没了。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又熬了多少天,在一个天色灰蒙的清晨,禅房外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像是有人低声交谈。
是幻觉吗?
她努力集中涣散的精神,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用指甲在落满灰尘的地面上,划下几道歪歪扭扭的痕迹。看不清是什么字,或许根本就不是字,只是她不甘就此湮灭的证明。
墨宅主卧。
林清欢依偎在墨承渊怀里,柔弱无骨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承渊,我昨晚又做噩梦了……梦见你不要我了……”
墨承渊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敷衍:“别乱想,我不会再离开你。”
“那……苏晴姐姐呢?”林清欢抬起头,眼圈微红,“她毕竟才是你的合法妻子……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墨承渊眼神一冷,“你不必在意她。墨太太的位置,只会是你的。等她认错,我会和她离婚。”
话虽如此,他脑海里却再次闪过助理今早的汇报:“夫人情况似乎不太好,一直昏迷不醒,是否需要请医生……”
他当时是怎么回的?
“不用。她扛得住。”
可此刻,抱着怀里的林清欢,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和踏实,反而那股烦躁感,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三个月。
整整九十天。
禅房的门第一次被从外面打开,不是因为墨承渊的回心转意,而是因为一个例行前来检查宅院老旧电路的电工,闻到了里面传来的、难以言喻的气味,吓得赶紧报告了管家。
强烈的光线涌入,刺得苏晴闭上了眼睛。
管家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倒吸了一口冷气。
地上的人,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像是一具被随意丢弃的、覆盖着破烂布条的骷髅。房间里弥漫着血腥、霉变和一种伤口腐烂的恶臭。
“快!快叫医生!”管家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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