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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回来。”
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像是烧着两簇坟地的鬼火,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皮在摩擦。
“我的东西,忘在这里了。”
我平静地回答,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触碰到胸口那块冰凉的石头。
“东西。”
他笑了,露出满嘴黄牙,像一排腐烂的玉米,“你留下的只有一条贱命,你回来取吗。”
他向前探过身子,一股混杂着烟草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从一口老旧的棺材里散发出来的。
“命我收好着。”
我说,“倒是你,准备好把我的东西,连本带利,还给我了吗。”
01
迪拜的太阳像一盆熔化的金水,兜头浇下来,要把人的皮肉和骨头都烤化了。
苏晴觉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出焦糊的滋味,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她打着一把遮阳伞,伞下的阴影却小得可怜,像一块吝啬的、褪了色的补丁。
林天就在她身边,额头上挂着一层油亮的汗珠,眼神却像两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兴奋地在黄金街拥挤的人流和璀璨的橱窗间扑腾。
“你看那个,苏晴,你看那个橱窗里的金骆驼,做得跟真的一样。”
林天的声音里有一种孩子气的雀跃。
苏晴没说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只做得过分精巧、俗气逼人的金骆驼,默默地把遮阳伞又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结婚是她提的,蜜月地点是她定的,但到了这里,这个男人骨子里那种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就像沙漠里的疯长的野草,一瞬间就吞没了她所有精心规划的行程表。
他们迷失在这条被黄金和香料浸透了的古老街区里,像两滴掉进热油里的水珠,除了滋滋作响,毫无方向。
拐过一个堆满阿拉伯头巾和长袍的摊子,一家毫不起眼的珠宝店拽住了林天的脚步。
店名叫“沙漠之星”,门口挂着一串干瘪的红色辣椒,门脸是那种被风沙打磨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旧木头。
和其他金碧辉煌、恨不得把金条贴在墙上的店铺比起来,这里简直像个被遗忘的角落。
“我们进去看看。”
林天拉着苏晴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往里走。
苏晴皱了皱眉,一股混杂着陈旧檀香、皮革和一种说不出的腥甜气息的味道从门里涌了出来,呛得她想打喷嚏。
店铺里很暗,像是从白昼一脚踏进了黄昏。
一个身材臃肿、穿着白袍的阿拉伯男人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听到脚步声,他懒洋洋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油光光的脸。
他就是卡里姆。
他的眼睛很小,却精明得像两颗黑色的玻璃珠子。
看到林天和苏晴,那两颗珠子立刻滚动起来,脸上堆起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刚刚打盹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某个孪生兄弟。
“欢迎,来自东方的尊贵客人。”
卡里姆的中文说得含含糊糊,调子拐得像一条蛇,“随便看,随便看,我的店里,有整个沙漠的秘密。”
林天的兴趣显然被“秘密”这两个字勾住了。
他像个好奇的孩子,趴在蒙着一层薄薄灰尘的玻璃柜台上,仔细端详着那些造型奇特的银饰和颜色黯淡的宝石。
苏晴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她那双做财务分析的眼睛像X光机一样扫视着这家店。
她看到柜台玻璃的边缘有细微的裂痕,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纸箱,就连卡里姆白袍的袖口上,也有一块不易察觉的油渍。
这是一个疏于打理、生意惨淡的店铺。
她的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
“老板,这是什么。”
林天的声音把苏晴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见林天正指着柜台最角落的一个小小的丝绒托盘,托盘上孤零零地躺着一颗珠子。
那珠子其貌不扬,灰扑扑的,像一块从河里捞出来的鹅卵石,上面有一些深褐色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粗糙纹路,隐约构成了一个古怪的图案,既像一只眼睛,又像某种蜷缩的生物。
卡里姆的目光落在珠子上,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喜悦,随即又被一种恰到好处的神秘感所取代。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吞吞地直起身子,从柜台下摸出一块黑色的绒布,小心翼翼地把珠子取了出来,放在绒布上。
“这位先生,你真有眼光。”
卡里姆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讲述一个不能被外人听见的传奇,“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来自喜马拉雅山巅的圣物,西藏人叫它‘天珠’。”
他顿了顿,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继续说道:“几百年前,一支勇敢的阿拉伯商队,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用一千匹骆驼的香料,才从一位活佛手中换来这颗珠子。”
“它吸收了千年的日月精华,能为佩戴它的人带来好运和财富,驱散一切邪恶。”
卡-里姆一边说,一边用他那肥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珠子,眼神虔诚得像在抚摸圣物。
林天的眼睛亮了。
“好运和财富。”
他几乎是在梦呓。
苏晴在心里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她走到柜台前,拿起那颗所谓的“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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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入手温润,沉甸甸的,质感倒是不错,但所谓的纹路,在她看来更像是某种化学药剂腐蚀后留下的痕迹。
“老板,这个故事你对每个来店里的中国游客都讲一遍吗。”
苏晴的声音清清冷冷,像一杯冰水,瞬间浇灭了卡里姆营造起来的神秘气氛。
卡里姆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他立刻又恢复了镇定。
“这位美丽的女士,您真会开玩笑。”
他看着苏晴,“真正的宝物,只会等待有缘人。”
“缘分多少钱一克。”
苏晴毫不客气地问。
“这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卡里姆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它是无价之宝,今天遇到我的东方朋友,我只收一个成本价。”
他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
苏晴差点笑出声来。
她把珠子放回绒布上,拉起林天的手,说:“亲爱的,我们走吧,这家店的檀香味太呛人了,我过敏。”
但林天没有动。
他的目光依然胶着在那颗珠子上,像是被蛊惑了。
“晴晴,我觉得它很特别。”
他说。
“是挺特别的,特别像一块工地上随处可见的废水泥块。”
苏晴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不,你不懂。”
林天固执地说,“你看它的纹路,像不像一只眼睛,一只在看着你的眼睛。”
“我觉得它更像一个巨大的零,提醒你账户里的存款即将归零。”
苏晴的声音开始变得严厉起来。
两人用中文争执起来,卡里姆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像一只耐心等待猎物落网的蜘蛛。
“林天,你清醒一点。”
苏晴压低声音,“我们是来度蜜月的,不是来交智商税的。”
“可我就是喜欢它。”
林天像个执拗的孩子,“千金难买心头好,你不懂吗。”
“我不懂一掷千金去买一个故事。”
苏晴的火气也上来了,“你是不是觉得钱是大风刮来的。
你忘了我们创业的时候,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苦日子了。”
“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才想对自己好一点。”
林天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们挣钱不就是为了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但不能买一堆垃圾。”
他们的争吵吸引了店里另一个人的注意。
在店铺最昏暗的角落里,一直坐着一个喝茶的阿拉伯老人。
他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袍,皮肤黝黑,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从林天他们进来开始,他就一直低着头,安静地品着杯子里的红茶,仿佛店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此刻,他抬起了头,浑浊的目光穿过昏暗的空气,落在林天的脸上。
那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东西,有惊讶,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但转瞬即逝,快得像一阵风。
随即,他又恢复了那种古井无波的平静,重新低下头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苏晴的错觉。
这场拉锯战最终以苏晴的妥协告终。
她太了解林天了,他那该死的感性一旦发作,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累了,不想因为一颗破石头毁了整个蜜月。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最终,这颗“吸收了千年日月精华”的圣物,以十万人民币的价格成交。
刷卡的时候,苏晴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十万块,那是她辛辛苦苦做多少个财务报表才能挣回来的钱。
而现在,就换来了这么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林天却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把珠子捧在手心,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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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姆热情地把他们送到门口,在他们转身离开时,他用本地的阿拉伯土语飞快地嘟囔了一句。
林天回头问他:“您说什么。”
卡里姆立刻堆起笑容,说:“我说,愿真主保佑你们,我的朋友。”
林天夫妇以为这是一句美好的祝福,微笑着向他道别。
他们不知道,那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总算把这块招灾的破石头甩掉了。”
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天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苏晴跟在后面,看着丈夫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跟在傻儿子后面收拾烂摊子的老母亲,无奈,又有点好笑。
这趟迪拜蜜月,还没结束,就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价值十万块的巨大伤疤。
02
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林天就兴冲冲地拿着他那颗“天珠”去找懂行的朋友鉴定。
结果不出苏晴所料,朋友戴着放大镜看了半天,又用各种仪器照了又照,最后憋着笑告诉林天,这玩意儿就是一块普通的玛瑙石,经过了强酸腐蚀和人工做旧处理,上面的纹路是精心刻上去的。
别说十万,就是一百块,都算是给迪拜人民做慈善了。
消息传开,林天瞬间成了整个朋友圈的笑柄。
有人说他“钱多人傻”,有人调侃他“一掷十万金,换得石头心”。
林天为此消沉了好几天,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那颗珠子唉声叹气,仿佛看到了一堆燃烧的人民币在嘲笑他。
苏晴看着他那副样子,真是好气又好笑。
骂也骂了,吵也吵了,钱也花了,日子总得过下去。
一天晚上,她走进书房,从林天手里拿过那颗珠子。
“别看了,再看也变不成金子。”
她说。
林天沮丧地抬起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苏-"晴找来一根结实的红绳,当着林天的面,亲手把那颗“假天珠”穿了起来,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然后,她把珠子挂在了林天的脖子上。
“干什么。”
林天不解地问。
“戴着它。”
苏晴的表情很严肃,“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耻辱柱’。”
她指着那颗珠子,一字一句地说:“每天戴着,时时刻刻提醒你自己,这上面挂着的,是十万块钱的教训。”
“以后再敢不懂装懂,冲动消费,就先摸摸它,想想自己有多傻。”
这本是一种带着戏谑的惩罚,但林天竟然接受了。
他摸了摸胸口那颗冰凉的珠子,苦笑着点了点头。
或许,他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东西来时时警醒自己。
就这样,这颗价值十万的“假天珠”成了林天身上最奇特的配饰。
它挂在他的胸前,无论开会、见客户、还是参加晚宴,他都戴着。
起初,很多人都好奇地问他这珠子的来历,林天也不隐瞒,自嘲地把迪拜的“壮举”说一遍,引来一阵哄笑。
渐渐地,大家也都习惯了,这颗珠子成了他个人标签的一部分,一个关于“IT新贵也曾年少轻狂”的有趣谈资。
蜜月归来后,林天和他的团队投入到了一个全新的项目中。
那是他们创业三年来最艰难的一段时期,技术瓶颈、资金短缺、市场压力,像三座大山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林天作为公司的创始人,承受的压力更是难以想象。
他经常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整个人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掉。
有好几次,在和投资人激烈争吵后,或是在项目攻关失败的深夜,他都烦躁到想把办公室里的一切都砸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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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怒火攻心、即将失控的时候,他的手会下意识地触碰到胸口那颗冰凉的珠-子。
那温润而坚硬的触感,像一剂镇静剂,瞬间就能让他的怒火平息下来。
他会攥着那颗珠子,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仿佛在触摸那个曾经愚蠢的自己。
十万块的教训。
和眼前的困难比起来,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个愚蠢的自己都能挺过来,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放弃。
很奇妙的,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纷乱的思绪总能迅速冷静下来,那些看似无解的难题,似乎也开始变得有条理。
他开始能够做出更清晰、更理智的判断。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这颗“耻辱柱”的意义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教训的象征,反而阴差阳错地成了林天的“镇静剂”和“幸运符”。
苏晴也发现了丈夫的变化。
她看到林天在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去摩挲那颗珠子,然后整个人就会重新变得专注和冷静。
她觉得不可思议,但又无法解释。
或许,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锚定效应”吧。
她想。
不管怎样,这对林天、对他们的公司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她也就默许了这颗“耻辱柱”的存在。
三年时间,弹指一挥间。
林天的公司凭借那个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的项目,一飞冲天,成功上市,成了科技圈里一匹最黑的黑马。
林天也从一个略带青涩、满腔理想的创业者,蜕变成了一个沉稳、内敛、运筹帷幄的商界新锐。
他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财经杂志和商业峰会上。
财富、地位、名声,接踵而至。
唯一不变的,是他脖子上依然挂着的那颗用红绳穿着的、其貌不扬的珠子。
很多人都好奇,以他今时今日的身家,为什么还戴着这么一件廉价的饰品。
林天只是笑笑,不作解释。
只有苏晴知道,那颗珠子对他而言,早已超越了其本身的价值。
它是一个起点,一个见证,一个时刻提醒他“从哪里来”的坐标。
它见证了他的愚蠢,也陪伴了他的成长。
这颗幸运的“耻辱柱”,已经和他的人生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03
三年后的十一月,迪拜的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一架私人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迪拜阿勒马克图姆国际机场。
舱门打开,林天牵着苏晴的手,走下舷梯。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两颗,露出了里面古铜色的皮肤和他脖子上那颗用红绳穿着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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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线条比三年前更加硬朗,眼神深邃而平静,少了当年的锐气,多了几分举重若轻的从容。
苏晴穿着一条简约的白色长裙,长发挽起,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那股理智而清冷的气质沉淀得更加迷人。
这次来迪拜,是因为林天的公司要在这里设立中东地区的总部,他顺道过来参加一个重要的商业论坛。
行程排得很满,但在会议的间隙,他们还是挤出了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
“想去哪里转转。”
林天问苏晴。
苏晴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充满未来感的摩天大楼,想了想,说:“去黄金街吧。”
林天有些意外,他以为苏晴会选择某个高档的购物中心或者风景优美的海滩。
“你确定。”
他笑着问,“不怕触景生情,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往事。”
苏晴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
“我只是想去看看,我们当年扔掉的那十万块钱,现在有没有涨价。”
她说。
汽车在黄金街的入口处停下。
时隔三年,这里依旧是那副喧嚣、拥挤、金光闪闪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料味、烤肉味和人流的汗味。
一切仿佛都没有变。
但林天和苏晴的心境,却早已截然不同。
三年前,他们是两个对未来充满憧憬又有些迷茫的年轻游客,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而现在,他们是商界的精英,是财富和成功的代名词。
他们缓步走在狭窄的街道上,周围是各种肤色的游客和卖力招揽生意的店家。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地上前向他们兜售廉价的纪念品。
他们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场,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们凭着记忆,穿过几个拐角,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名叫“沙漠之星”的珠宝店。
店门还是那扇陈旧的木门,门口挂着的那串干辣椒,似乎比三年前更加干瘪了。
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怀念。
他们怀着一种去看望老朋友般的心情,推门走了进去。
04
店里的景象也一如往昔,昏暗,拥挤,弥漫着那股熟悉的、陈旧的檀香味。
柜台后面,卡里姆的身材似乎比三年前更加臃肿了,他正满脸堆笑,用一种近乎谄媚的姿态,接待着一位客人。
那客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国男人,挺着一个硕大的啤酒肚,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得像狗链的金项链,手上戴着好几个镶满钻石的戒指,浑身散发着一股“我很有钱”的嚣张气焰。
他就是王总。
“老板,你这个价钱不实在啊。”
王总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大声嚷嚷着,“才便宜三百迪拉姆,你打发叫花子呢。”
他指着柜台里的一条金手镯,脸上写满了不屑。
“王总,这真的是最低价了。”
卡里姆的腰弯得像一张弓,“这可是意大利最新的工艺,整个迪拜都找不到第二条。”
“少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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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的目光扫过刚刚走进店里的林天和苏晴,眼神里充满了鄙夷,“看热闹的别挡道,买不起就让开点,别耽误我发财。”
他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引得店里其他几个顾客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苏晴的眉头微微皱起,闪过一丝不悦。
林天却神色平静,仿佛没有听到王总的无礼之言。
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那个男人一秒。
无视,是最高级的蔑视。
他牵着苏晴的手,缓步走到柜台前,目光越过王总的肩膀,直视着卡里姆。
卡里姆显然还没认出他来。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眼前的林天,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与他记忆中那个容易被故事打动的青涩游客判若两人。
在他的认知里,这又是一位被王总的喧哗吸引过来的、有钱的中国客人。
他正想开口打招呼,却看到林天对他做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动作。
林天抬起手,用食指的指尖,轻轻地敲了敲自己脖子上那颗用红绳穿着的、灰扑扑的珠子。
然后,他用一种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天气般的语气,缓缓开口问道:“老板,这个东西,你还认识吗。”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精准地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卡里姆的目光顺着林天的手指,落在了那颗珠子上。
只一瞬间。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闪电,从天而降,狠狠地劈在了卡里姆的身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