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手段雷厉风行。
他居然查到二十年前的监控。
又顺水推舟找到李翠花当年贿赂的护士。
一番威逼。
她就答应出庭做人证。
却发现王家所在的村子拐了许多孩子。
李翠花甚至是中间人。
王家很快以拐卖罪和虐待罪被逮捕入狱。
审判那天。
王家夫妇当庭破口大骂,对着我说尽了恶毒的话:
“早知道你这个贱皮子是个白眼狼,当年一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溺死。”
“王招娣,你以为自己能摆脱我们吗,送父母进监狱迟早天打雷劈。”
他们的表情实在太过狰狞。
我担心地看向开庭起不发一言的翟归。
父亲已经把她户口迁出,又帮她改了名字,我这几天也忙着搬卧室。
最大最好的卧室,理应归她。
翟归知道真相后,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看她眼色,所有好东西都优先给她。
不,应该说那本身只属于她。
我只是个偷了别人幸福的的骗子,每次见到翟归,我都感觉十分心虚。
她一定恨死我了吧。
如果是我被人偷走人生,恐怕会恨得吃那人肉喝那人血,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原本我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
可她一直态度淡淡的,对我也很和煦。
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
直到现在她突然爆发了,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小刀,径直朝二人肚子上扎去。
事发突然,警察没有第一时间制住她。
让她连捅了三刀。
“哈哈哈,明珠姐我替你报仇了,李翠花,你丧天良拐卖妇女给你智障侄子做老婆,这三刀是我替她们讨的利息。”
“等你出来,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别忘了,你那傻儿子还在外面。”
此时妈妈已经抱住她,警察强制要求她离开,李翠花却疯了。
“小贱蹄子,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王招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身后,李翠花愤怒的咆哮声响遍法庭,我的身旁,翟归却开怀大笑。
此时此刻,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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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捐了栋实验楼,将翟归安排进了我的高中。
由于她初中都没上完,爸爸就让我在家先给她赶进度补习。
没想到。
自王家人入狱后,翟归像是摆烂了一样。
或许是富贵迷人眼。
我叫她学习。
她却一会说肚子疼,躲厕所里玩了两小时手机。
一会又说自己头晕,门一关躺床上睡觉。
无论我怎么叫。
她都像聋了一样,甚至不耐地怼我:
“我干嘛要那么努力,反正家里就我一个继承人,以后家产都是我的。”
“你别多管闲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了。”
我沉默不语,直直地盯着她。
一双眼睛水汪汪地跟随她,一副你不改誓不罢休的架势。
直到她被看得受不了,才举手投降。
“行了,我学,我学还不成吗,我上个厕所你还跟。”
“知不知道那是人最脆弱的时候,也不嫌臭。”
见她听话,我终于笑了。
漫不经心说:“就算以后公司是你的,可你连利润成本这些都看不懂,破产了你都不知道。”
她撇撇嘴,一脸不屑:
“拜托,我不会雇人吗,我不需要知识有钱就够了。”
“……”
我沉默良久,还是拿起数学课本,摆在她面前:
“钱不会永久存在,但学到手的本事谁都夺不走。”
就像我一样,即便活在骗局里。
我还有自己能相信。
“我不求你考第一,但你最起码要有个大学文凭。”
“即便出国,也要会英语。”
“难道你不怕听不懂英语被人噶腰子?”
翟归没再反驳。
她拿起书,脸色有些难看:
“其实我早就没好好读书了。”
“李翠花为了逼我退学,不仅天不亮就让我干活,饭也不让我吃饱。”
“那时候,我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填饱肚子。”
“哪有心思学习。”
我批改数学卷子的手一顿,语气真诚道:
“所以,这跟你一道基础题错十遍有什么必然联系?”
“……妹关系。”
之后,一整暑假我都在崩溃和咆哮中度过。
以前总听同学说,给弟妹补习要吃速效救心丸。
那时我难以共情。
现在,我虚心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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