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边疆危机不断加深,清政府到底做了哪些准备,才能顶住了沙俄的压力?咱们先从最直观的——驻防城说起。
顺治年间,沙俄哥萨克兵一看清政府在黑龙江上游的掌控力太薄弱,就开始不断侵扰索伦部、虎儿哈部、达斡尔、鄂温克等少数民族,抢掠人口与财物。顺治帝当即组织盛京出发的援兵北上扫荡,可是一阵冲击之后,沙俄势力迅速死灰复燃,老百姓依旧流离失所。于是,清政府意识到:宁可多修几座城,也不能再让边疆无城为靠。顺治十年(1653)五月,宁古塔旧城诞生了。宁古塔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逐步修筑成防线重镇,兵力和粮草储备,逐渐强大。顺治十五年(1658)七月,“镇守宁古塔昂邦章京沙尔虎达等疏报,击败罗刹兵,获其人口甲仗等物,命兵部察叙,以所俘获,分赐有功将士”,可见初期的驻防城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可是,临时搭起的防线还难以长期抵御沙俄的进逼,清廷得在更深层次上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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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初定中原后,眼看东北形势越来越紧张,便先后两次东巡盛京,亲自“视军务”、“察边防”。而此时,他最关心的,不只是看看风景:在他的命令下,宁古塔又分出副都统,往吉林乌喇去驻防,加兵七百,随后又亲下旨意:“宁古塔副都统安珠瑚率领八旗兵丁修建了吉林城”,奠定了东北大防线的第二道基石。吉林靠着便利的水运与驿路优势,开始成为东北边防的前沿支撑。吉林城固若金汤,可沙俄的南下气焰依旧不减,康熙心里有隐忧:黑龙江地带一旦沦陷,一切就都成了南柯一梦。于是,康熙二十一年(1682)平定云南三藩之乱后,第二次东巡一结束,他就拍板:在黑龙江上扎一座新城,设立黑龙江将军,把边防“大脑”放到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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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瑷珲旧城原是明代奴儿干都司的寨子,常年受水涝之苦,又不便往来文书。康熙下令把将军衙门从旧城一并往对岸的新瑷珲城搬,两城呈犄角之势,互相照应,第一次把黑龙江流域的驻防体系基本搭了起来。康熙二十二年(1683),新黑龙江城动工;“自黑龙江至乌喇、置十驿,驿夫五十人,遇有警急,乘蒙古马疾驰。寻常事宜,则循十驿以行……如此一一区画,则罗刹自穷蹙归诚矣”,这段话出自康熙手书,可见他对驿路的重视。按理,驿路只是传书换马的地方,普通百姓想不到它竟是抵抗大国入侵的生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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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通了,抗俄局势才好转。最初包奇等人提出设十四驿,康熙却一再吩咐用五尺细丈“细察地形”,结果实地测量后改为十九驿。驿站一个挨着一个,骑手风驰电掣,军情和粮草铺天盖地地源源输送到前线。在后来的雅克萨之战中,这条线就像一根长长的输血管,不到数月,前线战士就从盛京、吉林一直吃到了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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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驿路并非唯一大动作。康熙命令从江南、广东抽调铸炮能匠,从广州、苏州买来军火,又下旨吉林乌喇船厂加紧修造战船,条条水道瞬间从盛京直通黑龙江。有人笑言:“宁古塔一向穷山僻壤,忽然成了火炮都厂;吉林乌喇,不再只是制造小舟,更是军舰出海口。”这些硬件建设,配合屯田制度的推行,让东北驻防城囤积了足够的粮草和弹药。宁古塔屯田开出一片好局面:农夫披星戴月下田,收成分给驻军大,粮仓一天比一天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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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人,清廷还整合了八旗和绿营的兵权,把他们置于前线将军手中,“一将领命令一条龙运转”,统一调度,再也没有了各自为战的状况。黑龙江将军握着兵权、粮草、驿路,就像军队的司令兼后勤部长。兵部尚书、都察院、六部都有前后联络,省一级以上的官员都得上报,重大军储调动甚至要皇帝点头。可见,东北早已成了皇帝的“实验田”,任何小动作都织入中央的指令网络里。
有趣的是,在备战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有人建议把驿路再延伸到占领的邻国腹地,便于未来“扩张”,康熙却一口回绝——那是军事补给线,不是侵略通道。于是,东北驿路的设计,始终围绕着防御而非进攻——“拒胡保边”可是清廷的基本国策。正是这个理念,让清朝在面对半游击式的沙俄入侵时,没有越界狂奔、消耗过度,专注于修筑城堡、抓好屯田、畅通驿路。
一系列军事准备看似散碎,实则环环相扣:驻防城提供了据点,驿路保证了供给,火炮战船增添了火力,屯田制度支撑了后勤,统一指挥杜绝了内斗。雅克萨之战一结束,沙俄退兵,清军大胜——也让清廷意识到,东北的防务不能松懈。战后的驿路不废,变成交通要道,驿站旁渐渐出现茶坊客栈、商旅往来,东北经济因此开启小幅繁荣。
如今回头看,当年那波硬件加软件的齐头并进,让清政府在面对欧洲强国时,拿出了一张防守反击的王牌。有人问:倘若没有这些驻防城和驿路,东北边疆会成什么模样?或许真的就成了沙俄的后花园;但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清廷的这一套组合拳,从构建到加强再到完善,才把一块“风雨飘摇”的边疆,变成了“帝国屏障”。参考资料:[《清实录》][《中俄关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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