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癌异质性，都是病因惹的祸！思路这不就来了？

随着MASLD（代谢相关脂肪性肝病）发病率持续攀升，MASLD相关肝细胞癌HCC的患者数量显著增多。然而，MASLD相关HCC在免疫治疗中的获益情况存在争议，不同病因是否会导致免疫微环境差异，影响疗效，目前尚缺乏明确证据。2025年10月，Journal of Hepatology期刊发表题目为An etiology-stratified single-cell atlas identifies FABP4 as a prognostic marker for MASLD-related HCC的研究论文，通过构建病因分层的HCC单细胞图谱，系统比较HBV、MASLD以及二者共存的肝癌免疫微环境。

本研究纳入439例临床队列，对12例HCC患者进行单细胞RNA测序，同时结合TCGA以及免疫治疗队列数据加以验证。免疫分析表明，MASLD相关HCC有更高CD8⁺ T 细胞浸润，而HBV相关HCC则更易形成功能性、肿瘤特异性的 T 细胞反应；二者共存时，会出现更多处于“前衰竭状态”的CD8⁺ T 细胞，这是免疫治疗的关键应答亚群。研究还鉴定出一个重要的病因特异性标志物——FABP4。FABP4在MASLD型HCC肿瘤血管内皮细胞中高表达，可促进血管正常化，促进CD8⁺ T 细胞进入肿瘤微环境。抑制FABP4会削弱PD-1抑制剂的疗效，这提示FABP4不仅是预后标志物，也可能是免疫治疗反应的预测指标。

10.1016/j.cmet.2023.10.009

图1.研究整体设计与关键发现。研究团队收集439例肝细胞癌（HCC）患者，按病因分为四组：HBV+MASLD+、HBV-MASLD+、HBV+MASLD-、HBV-MASLD-（B）。通过统计这些患者的治疗情况和生存结局，研究者发现：在接受免疫检查点抑制剂（ICB）治疗的患者中，HBV+MASLD+组的应答率最高，完全缓解或部分缓解的患者比例优于其他组（C），并且在随访中展现出最佳的总体生存状况（D）。

为深入探究不同病因为何会导致免疫治疗效果存在差异，研究者从12位患者（四种病因各3例）采集肿瘤及邻近正常组织，进行单细胞RNA测序（A）。UMAP图显示，肿瘤微环境由多种细胞构成，包括T细胞、B细胞、内皮细胞、巨噬细胞等（E），并可区分出具有TCR/BCR的免疫细胞（F）。不同病因的HCC在细胞构成和分布上存在显著差异（G）。细胞通讯图（H）显示，不同病因的肝癌，其细胞之间的信号交流强度和方式各不相同，这提示病因会塑造不同的肿瘤微环境生态系统。因此，不同病因→不同免疫微环境→不同免疫治疗效果。

图2.不同病因肝癌中CD8⁺ T 细胞数量与功能状态的差异。MASLD相关肝癌（MASLD+）有显著更多的CD8⁺ T 细胞浸润（A、B）。这一发现不仅在小鼠模型中得到验证（C），在人类组织免疫组化结果中也是同样趋势（D）。细胞亚群分析发现，HBV+MASLD+型肝癌中前衰竭（precursor-exhausted）T 细胞富集（E–F）。这种 T 细胞具备自我更新能力，可被免疫治疗激活的特性。轨迹分析（G–H）显示，在HBV+MASLD+肝癌中，这类细胞比例最高，终末衰竭 T 细胞比例最低。多重免疫荧光染色证实：HBV+MASLD+型肝癌患者体内CD8⁺PD1⁺TCF1⁺前衰竭 T 细胞占比明显升高（I），这类 T 细胞已被认为是影响免疫治疗效果的关键细胞来源。总之，MASLD相关肝癌拥有更多CD8⁺ T 细胞，而当MASLD与HBV共存时，肿瘤中会出现更高比例可激活型前衰竭CD8⁺ T 细胞，这或许可解释为何HBV+MASLD+患者对免疫治疗的反应最佳。

图3.关键基因FABP4及其上游调控机制。单细胞数据表达分析发现，肿瘤血管内皮细胞，而非肿瘤细胞本身高表达FABP4（A–C）。而且，MASLD相关肝癌（MASLD+）中FABP4的表达更高（D），且FABP4+血管比例明显增加（E），提示FABP4是MASLD型肝癌的特异血管标志物。为探究FABP4增加的原因，研究者模拟MASLD代谢环境，采用脂肪酸（油酸+棕榈酸）处理血管内皮细胞，结果显示，FABP4表达显著上升（F–H）；并确定脂质代谢关键因子PPARγ是FABP4的上游调控者（I-O）。

本研究首次从病因角度探究肝癌（HCC）免疫微环境的差异，比较HBV型、MASLD型和HBV与MASLD共存的肝癌。通过单细胞测序、组织验证、动物及体外实验，研究发现，不同病因塑造不同的肿瘤免疫生态系统，进而影响免疫治疗效果。

MASLD相关肝癌有更多CD8⁺ T 细胞浸润，而HBV+MASLD+型肝癌患者有更多可激活型CD8⁺ T 细胞（precursor-exhausted T cells），能够对免疫治疗产生强烈反应，因此该组患者在免疫治疗中生存获益最佳。MASLD型肝癌的肿瘤血管内皮细胞中脂肪酸结合蛋白FABP4呈高表达。FABP4受PPARγ激活，能够促进肿瘤血管正常化，使CD8⁺ T 细胞更易进入肿瘤；抑制FABP4则会削弱免疫治疗效果，提示FABP4是免疫治疗响应的关键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