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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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着年轻女孩对我说:“她怀的是儿子,你生个女儿有什么用?”
婆婆夺走我的行李:“净身出户吧,别耽误我抱孙子。”
五年后,我牵着女儿的手走进百层写字楼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前夫在楼下跪了三天三夜,只求见我一面。
保安问我:“沈总,要赶他走吗?”
我看着监控里他狼狈的身影,轻笑:“让他跪着吧,这里的每一块地砖,都比他的尊严值钱。”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窗玻璃,在夜色中蜿蜒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
沈清蜷在客厅沙发上,腹部高耸如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孕晚期的腰背酸痛一阵阵袭来,她艰难地调整了一下靠垫的位置,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
十一点半。
林浩说他今晚要加班赶一个紧急项目。她摸索着手机,想给他发条信息问问什么时候回来,指尖却无意中点开了那个几乎从不联系的头像。是公司前台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叫苏雨,朋友圈更新了一张照片。
背景是本市最贵的那家高空夜景法餐厅,璀璨的城市灯火在脚下铺陈开来。照片中心,一只骨节分明、沈清熟悉到闭眼都能描绘出的手,正亲昵地覆在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上。那只女人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款式新颖,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配文是:“谢谢亲爱的,宝宝和我都很喜欢这份礼物~[心] 以后就是一家三口啦!”
发送时间,是两小时前。
沈清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疯狂下坠。一家三口?宝宝?
她猛地坐直身体,巨大的腹部随着她的动作一阵紧缩,带来尖锐的宫缩痛感。她死死盯着那张照片,林浩手腕上那块她省吃俭用三个月才买给他做生日礼物的表,清晰地倒映在玻璃窗上。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强压下呕吐的欲望。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玄关处传来林浩换鞋的动静。
“还没睡?”他走进客厅,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或许,还有别的。
沈清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却亮得吓人。她没说话,只是将手机屏幕转向他,那张刺目的照片占据了整个视野。
林浩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一丝慌乱掠过,但很快被一种破罐破摔的冷漠取代。他扯了扯嘴角,甚至没有试图解释。
“你看到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也好,省得我找机会跟你说。”
他走到沈清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姿态松弛,仿佛这里不是他的家,而是一个谈判桌。
“苏雨怀的是儿子。”他吐出这句话,像扔出一块寒冰,狠狠砸在沈清心上,“三个多月了。清婉,你知道的,我妈一直想要个孙子。”
沈清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婆婆想要孙子,这话她从怀孕初期听到现在,每次产检旁敲侧击问医生性别,每次都被医生以规定为由挡回去,婆婆那失望又挑剔的眼神,她都默默承受了。她一直以为,只要孩子健康就好,林浩也是这么说的。
原来,都是假的。
“所以呢?”她的声音干涩发颤,“我肚子里这个,八个月了,是你的女儿。”
“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林浩不耐烦地挥挥手,“苏雨年轻,身体好,儿子生下来一定聪明健康。你……”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浮肿的脚踝和疲惫的面容,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最近这副样子,我看着也倒胃口。”
话音未落,大门被从外面打开,婆婆王春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显然是早就等在外面。她看也没看沈清一眼,直接冲到林浩身边,急切地问:“儿子,跟她说清楚了?”
林浩点了点头。
王春华这才转向沈清,双手叉腰,三角眼里全是刻薄:“沈清啊,不是我说你,自己肚子不争气,怪得了谁?我们老林家可不能绝后!浩儿跟小雨那是情投意合,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赶紧腾地方吧!”
沈清看着眼前这对母子,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扶着沙发扶手,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腹部因紧绷而阵阵发硬。
“你们……想怎么样?”
“离婚。”林浩吐出两个字,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扔在茶几上,“签了它。家里存款不多,都给我妈养老了。房子是我婚前买的,跟你没关系。你嘛,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
四个字,像四把淬了毒的匕首,捅进沈清的心脏,还要狠狠搅动几下。
她为了这个家,辞去了上升期的工作,安心养胎,操持家务,换来的就是在他和他情人你侬我侬、甚至有了孩子之后,被像扔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林浩,”她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我怀孕八个月了!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马上就会有了。”林浩不为所动,指了指手机屏幕上苏雨的朋友圈,“至于这个女儿,生下来你要是养不起,可以送人。”
轰——沈清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送人?他居然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人?
王春华已经不耐烦地开始拉扯她放在客厅角落的行李箱:“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滚蛋!别在这里碍眼,耽误我明天陪小雨去做产检!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猛地伸手去夺沈清无名指上那枚朴素的金戒指,那是当年林浩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给她的,不值钱,却是她视若珍宝的承诺,“这个你还戴着干嘛?以后是小雨的了!她手指细,改改圈口就能戴!”
戒指被粗暴地撸下,在指节处刮出一道血痕。沈清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地盯着王春华,盯着林浩,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爱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焚尽一切的恨意和冰冷。
她没有哭闹,没有哀求。在极致的羞辱和绝望之后,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到茶几边,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纸张很轻,却重得她几乎拿不住。她扫过那些条款,果然如他所说,赤裸裸的净身出户。
指尖在签名处停顿了一秒,她拿起笔,用力地、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几乎要戳破纸张。
然后,她挺直了背脊,尽管八个月的孕肚让她动作笨拙,尽管心脏痛得快要碎裂。她没有再看那对母子一眼,拖着那个被王春华扔出来的、只装了几件随身衣物的行李箱,一步一步,挪出了这个她曾经以为是港湾的家。
门外,夜雨未停,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上,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迅速被寒意浸透。
在她身后,房门被“砰”地一声甩上,隔绝了那个她付出一切,却将她弃如敝履的世界。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沈清在一个老旧小区租了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单间,租金是她仅有的、林浩不知道的一点私房钱付的。离婚时,林浩以“照顾胎儿”为由,拿走了她卡里仅剩的几千块。
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孕晚期随时可能生产。
她不敢倒下。每当夜深人静,被宫缩或孕吐折磨得无法入睡时,林浩那句“女儿有什么用”,婆婆抢夺戒指的嘴脸,就会在眼前反复播放。恨意,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养分。
女儿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凌晨出生的。早产,因为情绪波动和营养不良。生产的过程异常艰难,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咬着毛巾独自承受阵痛,汗水和泪水浸透了枕头。当女儿微弱的啼哭声终于响起时,沈清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护士把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婴儿抱到她眼前,说:“是个妹妹,很漂亮,像你。”
沈清看着那个脆弱的小生命,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脸颊。
“念念,”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后,你就叫沈念。”不忘屈辱,铭记仇恨。
带着念念的日子,是沈清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孩子体弱,经常半夜发烧,她抱着孩子跑急诊,身上的钱往往只够挂个号。奶水不足,买不起昂贵的奶粉,她只能买最便宜的米糊,一点点喂给女儿。她同时打着三份工——白天在便利店收银,晚上去烧烤店串串,深夜还要接一些翻译的零活。常常是抱着孩子,手里还拿着要翻译的文件,累得睁不开眼睛。
有一次,念念高烧不退,抽搐不止,她抱着孩子冒着大雨冲向医院,在路边拦车,没有一辆空车停下。她跪在雨地里,绝望地哭喊,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外卖小哥用电瓶车把她们送到了医院。看着病床上女儿插着输液管的小手,沈清的心在滴血。
她不能这样下去。为了念念,她必须站起来,必须强大到无人能欺。
就在念念一岁多,生活最窘迫的时候,转机悄然降临。一位她在便利店无意中帮助过的、看起来颇为落魄的老人,在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后消失了。走投无路之下,沈清尝试着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那端,是恭敬而激动的声音,自称是某跨国集团的法律顾问。他们告诉她,那位老人是她素未谋面的外祖父,拥有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老人一生寻女,最终只查到女儿早逝,留下一个外孙女流落在外。临终前,他立下遗嘱,将所有遗产,包括集团控股权,留给了唯一的外孙女——沈清。
身份确认的过程繁琐而严谨。当最终结果出来,那位西装革履的律师团队负责人,对着住在贫民区出租屋里、衣着寒酸的沈清,恭敬地弯腰,递上那份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财富的继承文件时,沈清抱着懵懂的女儿,第一次,畅快淋漓地哭了出来。
命运,终于对她露出了仁慈的一面。
她没有丝毫犹豫,接受了这份遗产。然后,开始了长达数年的、近乎疯狂的学习和自我提升。将念念托付给精心挑选、绝对可靠的保姆和早教团队后,她聘请了最顶尖的职业经理人团队暂时打理集团事务,自己则一头扎进了金融、管理、市场的知识海洋。她去了世界最顶尖的商学院进修,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汲取着一切能让她强大的养分。
她要知道,当年的她,除了感情,究竟还失去了什么。她要明白,权力的游戏,究竟该怎么玩。
时光荏苒,五年,弹指而过。
当年的沈清,已经彻底脱胎换骨。
国际金融中心,高达百层的“沈氏集团”大厦直插云霄,顶层总裁办公室内,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匍匐在脚下的壮阔景色。
沈清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高级灰色西装套裙,身姿挺拔优雅,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曾经的柔弱被一种沉淀下来的、不怒自威的气场所取代,眉眼间尽是冷静与锐利。
她正低头翻阅着一份文件,手边的咖啡氤氲着热气。
内线电话响起,是她最得力的助理周薇。
“沈总,楼下……林浩又来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他一直在楼下大堂跪着,说要见您一面。”周薇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引来了不少员工和路人围观,保安问,要不要……采取强制措施请他离开?”
沈清抬起眼,目光落在办公桌一角摆放的照片上——那是她和五岁的念念在迪士尼乐园的合影,照片上的小姑娘笑得像个小太阳,眉眼间能看出她的影子,却比曾经的她,多了太多无忧无虑的快乐。
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
然后,她按下了办公桌上另一个按钮,连接着大厦前台及主要公共区域的监控画面瞬间投射到对面的屏幕上。
放大,聚焦。
一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一个形容憔悴、衣着普通甚至有些邋遢的男人,正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正是林浩。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那份狼狈和落魄,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周围偶尔有经过的员工投去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他恍若未觉。
沈清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屏幕里那个卑微如尘的男人,与她毫无瓜葛。
许久,她拿起内线电话,对那头的周薇,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告诉他,我喜欢有诚意的人。”
“既然喜欢跪,就让他跪着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监控画面里林浩身下那块意大利进口的顶级天然大理石地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顺便让他知道,他现在跪着的每一块地砖,”她轻笑一声,带着碾碎一切过往的决绝,“都比他那点可怜的尊严,要值钱得多。”
电话挂断。
沈清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和行人。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她的时代,刚刚开始。
而某些人的噩梦,也才刚刚启幕。
楼下,林浩依旧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膝盖传来的刺痛远不及周围目光带来的羞辱。他不知道,他苦苦哀求想要见上一面的前妻,正站在云端,冷漠地欣赏着他的狼狈。
他更不知道,他和他母亲当年加诸在沈清身上的一切,即将以千百倍的方式,反噬到他和他如今那个“宝贝儿子”身上。
沈清的计划,才刚刚展开第一章。
第六章:迟来的忏悔
林浩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膝盖从最初的刺痛变得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这寒意,与他此刻内心的冰冷如出一辙。
三天了。
他在这栋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沈氏集团总部大楼大堂,像最虔诚的信徒,又像最卑微的乞讨者,已经跪了整整三天。
周围的目光从最初的好奇、惊讶,到后来的鄙夷、麻木,甚至有人偷偷拍照发到网上,配着各种猎奇的标题。他都无所谓了。面子、尊严,在现实的铁拳和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面前,早已碎成了一地齑粉。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腾着这五年来的种种。
和苏雨结婚后,最初确实有过一段甜蜜时光,尤其是儿子林耀祖出生时,母亲王春华喜极而泣,抱着大孙子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也曾志得意满,觉得人生圆满,甩掉了生女儿的沈清,迎来了能传宗接代的儿子和新潮漂亮的娇妻。
然而,好景不长。
苏雨远不如沈清温柔贤惠,她年轻爱玩,虚荣拜金。生下儿子后,更是变本加厉,家务从不沾手,孩子也多半扔给王春华,自己不是逛街购物做美容,就是和一群小姐妹攀比炫耀。家里的开销直线上升,他那点工资根本入不敷出。
矛盾开始爆发,争吵成了家常便饭。苏雨动不动就拿“我给你们林家生了儿子”来压他,母亲也一味偏袒孙子,指责他不会赚钱,让媳妇受委屈。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所在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效益连年下滑,去年更是大规模裁员,他没能幸免,成了失业大军中的一员。
失业后,他尝试找工作,但年近三十五,高不成低不就,处处碰壁。积蓄很快被苏雨挥霍一空,房贷、车贷、孩子的各种费用压得他喘不过气。苏雨看他再也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吵闹愈发激烈,最后干脆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并撂下话,不拿出五十万补偿她和儿子,就离婚,而且儿子绝不会给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母亲王春华因为长期劳累和憋气,突发脑溢血住院,虽然抢救及时,却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需要长期服药和康复治疗,又是一大笔钱。
走投无路,山穷水尽。
就是在这样绝望的境地里,他偶然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沈清。
沈氏集团新任董事长,神秘低调的女富豪,手握千亿商业帝国……配图是一张模糊的侧影,但那双冷静锐利的眼睛,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沈清!那个被他和他母亲在孕晚期赶出家门的沈清!那个当时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沈清!
她竟然……继承了如此庞大的遗产?成了他需要仰望都望不到顶的存在?
震惊、难以置信、后悔、嫉妒……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但最终,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他想到了沈清的好,想到了他们曾经也有过的温情时刻(被他选择性美化的),想到了他们的女儿……对,女儿!那是他们之间无法割断的纽带!
一个念头疯狂滋生——去找沈清!求她原谅!看在女儿的份上,她一定会心软!只要她指缝里漏一点,就足够解决他眼下所有的困境!
于是,他来了。放下了所有可笑的自尊,跪在了这里。
“沈清……清婉……”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念念的份上,见我一面,给我一次机会吧……”
第七章:云泥之别
顶层办公室。
沈清挂断和内线助理的通话后,并未立刻回到办公桌前。她依旧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峭。
周薇轻轻推门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低声汇报:“沈总,媒体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关于……楼下那位的任何消息,都不会出现在正式报道中。网络上的零星讨论,也会尽快清理。”
“嗯。”沈清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周薇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他……似乎体力不支了,刚才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保安扶了一把。”
沈清终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邃得像寒潭:“告诉他,沈氏集团不是慈善机构,更不是他表演苦情戏的舞台。他若晕倒了,叫救护车,费用从他当年‘施舍’给我的那点‘赡养费’里扣。”
周薇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老板的态度。“是,沈总。”
“另外,”沈清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指尖轻轻点着桌面,“查一下,他这五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个宝贝儿子和他那位‘情投意合’的新夫人,近况如何。”
“明白,我立刻去办。”周薇领命,快步离去。
沈清重新拿起之前那份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林浩的跪求,在她心中掀不起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漠然。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被几句甜言蜜语和虚假忏悔打动的沈清。五年的淬炼,让她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李老师,您好,我是沈念的妈妈……对,念念今天乖吗?……嗯,谢谢您。我大概半小时后去接她……好的,再见。”
听到女儿的名字,她脸上冰封的线条才柔和了些许。念念,是她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也是她所有努力和奋斗的意义。她要给女儿最好的一切,让她永远远离那些肮脏和算计。
第八章:亲子时光
沈清亲自开车去接了念念。
幼儿园门口,穿着粉色公主裙、梳着两个小揪揪的念念像只快乐的小蝴蝶,扑进她的怀里。
“妈妈!”小姑娘声音清脆甜美,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沈清脸上的冷漠瞬间融化,抱起女儿,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
“开心!老师教我们唱新歌了,我唱给妈妈听……”念念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沈清耐心地听着,不时回应几句。
车上,念念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忽然问道:“妈妈,今天楼下那个跪着的叔叔走了吗?”
沈清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平静:“念念怎么知道?”
“周阿姨接我放学的时候,我看到的呀。”念念眨着大眼睛,天真无邪,“那个叔叔看起来好可怜,他为什么一直跪在那里呀?他不累吗?”
沈清从后视镜里看了女儿一眼,斟酌着用词:“他在为自己以前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做错事?就像我不听话,妈妈会让我罚站一样吗?”
沈清心中微涩,柔声道:“差不多。所以念念要记住,做人要善良,要诚实,不能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否则,总有一天要还的。”
“哦。”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又被路边的冰淇淋店吸引了注意力,“妈妈,我们可以吃冰淇淋吗?”
“可以,不过只能吃一个小球的。”
“耶!妈妈最好啦!”
看着女儿纯真的笑脸,沈清心中最后一丝因林浩出现而引起的波动也彻底平复。她的世界,有念念就够了。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浪费丝毫情绪。
第九章:调查结果
第二天一早,周薇就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放在了沈清的办公桌上。
“沈总,这是林浩先生近五年的情况汇总。”
沈清翻开文件,快速浏览。
报告详细记录了林浩失业的过程,与苏雨日益激化的矛盾,苏雨携子索要钱财并分居的现状,以及王春华重病住院、需要大量医疗费用的窘境。甚至还包括了苏雨最近频繁出入高档消费场所,与某些富商接触密切的信息。
“看来,他那位‘真爱的结晶’和‘贤惠的’新夫人,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不少‘光彩’。”沈清合上报告,唇角噙着一丝冷嘲。
“是的,据我们调查,苏雨女士目前并无稳定工作,消费水平却很高,近期似乎有意向与林浩先生离婚,并争夺儿子的抚养权,目的是为了索要更高的抚养费。”周薇补充道。
“抚养费?”沈清轻笑,“他自己都朝不保夕了,哪来的钱付抚养费?”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那个渺小的黑点依旧固执地跪在原地。
“他以为,跪在这里,表演几天深情忏悔,我就会心软?就会忘记当年他是如何在我孕晚期将我赶出家门,如何嫌弃我的女儿,如何夺走我最后一点希望?”沈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和他母亲,还有那个苏雨,加诸在我和念念身上的一切,我从未忘记。”
周薇静静地站在身后,她知道,老板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执行。
“沈总,接下来我们……”
“让他继续跪着。”沈清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另外,以匿名的方式,给苏雨透露一个消息——林浩的前妻沈清,如今身价千亿,而且,似乎对林浩旧情未了,正在考虑复婚。”
周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我明白了。苏雨知道后,一定会……”
“一定会坐不住。”沈清接口道,“她那种女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摇钱树’飞走?她会来找林浩,会闹,会逼他拿出态度,或者,拿出钱。而林浩,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也最怕苏雨闹离婚带走他‘传宗接代’的儿子。”
“鹬蚌相争。”周薇总结道。
“不,”沈清纠正,眼中是洞悉一切的冷漠,“是狗咬狗。我们只需要,静静看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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