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曹县战争止于三八线,符合中日朝韩四国的利益?”林湘还是谨慎地问。安娜则拿出艏长的原话,断然判断说:“对。如果战争在三八线停滞不前,北曹县依然存在,他的背后是苏联和中国的援助,立国有资本,进退自如,国家体制有很大的独立性。而南曹县也一样受益,美J就不会抛弃南曹县,但南曹县也客观上替日本顶著来自苏联的J事压力,丑国则在经济上给日本松绑,使其得以重新工业化,也给南曹县注入资本血液。
那么,短则三五年,日本就会从废墟中站起来,所以日本受益最大。如今日本上下那么热衷于缔结日美安保条约,目的也是为麻痹丑国,让其放心地在曹县打仗,但日本不希望丑国获得全胜。三八线,一个奇妙的位置,战争如果在这个位置上停下来,日本会成为丑国今后驻扎南曹县的发动机,华尔街的所有战争J费,首先需要倒入日本这个盘子里。战场是需要后方补给的,丑国万里迢迢侵略,只有日本作为航空母舰,才是坚强的后盾,那时候日本会吃到撑死。”
这就是林湘和安娜会面时,安娜同志带来的总部战略判断,后来安娜也提到,北京一号艏长特别叮嘱,要搞一次行动,将日本G首脑人物撤离本土到中国避一避,因为威洛比将J的接任者哈里曼局长即将上任,这是一个坚决反躬且极度私心的鱿汰商人,这个人又是狂热的战争推销商,他代表了国会许多好战分子,积极主张将日本警察J事化,主张将亚洲变成消耗J火的战场。而且他还建议丑国当局,要让日本今后感受到殖民统治的荣耀,那就是,如果成为丑国的附庸,日本则不必拥有自己的国纺,只有警察就可以立国了。他上书丑国当局,要对日人进行奴化教育,所以丑国J部下达命令,从一九五一年七月开始,所有本土警察要在正式场合对丑国国棋敬J礼,这个指令被国纺部和秘密通过,六月先在日本预备警察学校实施,七月全面实施。
担心哈里曼为代表的新的势力会成为独立于李奇微总司之外的新钠粹集团,那样的话,德田球一等日本领道同志就危险了。艏长对斯大龄同志建议日本在一九五一年进行武装曝动葛命的指示表示反对,这和教员和D的斗争策略与对时局的判断是不符合的,日本是一个直接从封建幕府时代过渡到资本的国家,臣民封建化思想严重,搞曝动注定要失败,所以总部想搞一个接应行动,但如何进行,安娜没说,总部也不要求林湘参加。
往事如潮,林湘从安娜的分析回忆中回到现实,难道这是有自己的同志在运筹?不然怎么会如此严丝合缝?甚至骗过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林湘也意识到,这个错误意味着什么,她肩负的使命是干倒哈里曼,只要为这个大目标服务,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但是若达不成目标,自己也将在安德斯面前不好交代。
林湘的神情严峻起来,她不相信克风艏长会做出为了红日丢卒保车的事,自己的地位比起那几个不成器的红日引路人,林湘自信要超过他们的价值,所以她仍然觉得这里面可能很有奥妙。
考尔博士此刻也将录音机和音频分析示波器连接好,不待下命令,考尔就直接播放了录音。先是德田球一的演讲,是万人大会场,其中有个人对德田进行了提醒,作为唯一出现在录音里的下属,这个人就是伊藤津。
然后考尔又在另外一台机器上播放伊藤津竞选东京都知事的发言,这次是在室内,声音清晰,从波纹的峰谷看,以及音色来判断,也是伊藤津,当然主持人也进行了介绍,林湘和大家都听的很仔细。下面,考尔又将林湘审讯伊藤津的录音播放了,的确有一点异样,这是两个人的声音,虽然有那么点相似。世界声音和指纹一样,是不可能改变的指纹。考尔暂停,对声纹的示波器振幅说:“这门科学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不管谁随便说些什么,我都能用机器在几分钟的时间里,鉴别出这个人,不管他使用了何种模仿的口音。”
“考尔博士,请播放一段伊藤津和他妻子通电话的录音。”林湘神色凝重,她无法不相信音频分析出的音纹,但这一切究竟是怎样瞒天过海的,林湘想解开这个难题。
考尔找到了那盘磁带,然后播放。林湘和大家仔细倾听。
“喂……是樱雪……你吗?”伊藤津当时提到了妻子真实名字。
“是我……你好吗?被关在哪里?”妻子哭泣。
“我很好……谈不上关押,我没戴手铐……正在和女长官谈话,香惠和如月好吗?”伊藤津问起两个女儿,也是泪如雨下。
这时候里面出现孩子喊“爸爸”的声音。伊藤津答应,然后擦着眼睛,安慰道:“我很好……不要挂念我,你们没受什么苦吧?”
“没有,他们对我们都好,孩子们在吃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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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感激那位女长官的关照吧!我很快会见到你们,你们此刻在哪里?”伊藤津问。
“我不知道,在J人大院里……这里很宽敞,有两位美J在外面,他们没打扰我们休息。”
“那位女少校真是好人,她救了我一命,我给您打电话时,身边就有一枚诈弹……不知道谁想害死我,如果我拿起听筒就曝诈的话,现在我,就……想想真是后怕啊……”
没有什么特别。林湘却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请您倒一下。”考尔照做,当听到“正在和女长官谈话,香惠和如月好吗?”之后三秒,林湘叫停。录音里出现了孩子们喊“爸爸”。林湘让考尔反复播放三遍,她痛苦地低下头。“鲁米娜,请您把看押的宪兵队和那个日本翻译给我招来,但不要惊动伊藤津的老婆和孩子。”鲁米娜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就默默地出去打电话。
林湘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大家也都皱紧眉头。
“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伊藤津的老婆和孩子也弄错了吗?”罗曼忧心忡忡地问,“这似乎很难做到,还有您和那个叫樱雪的女人,在电话亭,还曾经给她丈夫打过电话。”林湘仿佛看到了希望,她立即问:“有电话的录音吗?”
“有,但音质不好,我没给您作为资料。”罗曼说。
“非常重要,请您让人拿过来,我们再一起鉴定。”林湘恳切地看着罗曼。
“我就去,但那盘带位置不太好确定,需要点时间。”罗曼少校马上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楼内。时间过去了十分钟,罗曼还没有回来,而两个美J宪兵和一个日本女翻译乘坐吉普车已经到了,看押伊藤津老婆孩子的地方距离技术总部不算远,车一路飞奔,因为鲁米娜刚刚发了火,宪兵队长特鲁多少尉知道林少校对他们的工作产生了怀疑,本人也陪着来了。
三人来到楼上,林湘劈头盖脸就问特鲁多少尉:“当时谁看押伊藤津的老婆和孩子?”
“是他和一位女兵,他是塔必罗中士,那位女兵今天休假,”特鲁多随后指着跟来的日本女翻译,“还有这位日本女士。”
“塔必罗中士,伊藤津在和妻子通电话的似乎,你在场吗?”林湘冷冷地问。
“我在,当时接到可以让他们通电话的命令,我和安莎就在现场,今天安莎休假,”塔必罗中士是一个法属殖民地移民丑国的士兵,非常谨小慎微,“这位日本翻译也在。”
林湘问那个日本翻译:“你叫什么?”
“我叫若尾惠子。当时我监督那个G婆娘。”日本女翻译估计过去就是日本J内的服务人员,还保持帝国时代的慷慨。
“距离有多远?”林湘问。
“距离她们有一米。”若尾回答。
“距离电话有多远呢?”林湘又问,“我是说,你听到电话另一端伊藤津的话音了吗?清晰吗?”
“听到了,但不清楚。”若尾恭敬地回答。
“那么,你是否听到他和妻子交谈的内容?”林湘又问。
“当然不知道,当时长官告诉我,我们在电话里有监,听器,有人录音。所以我不关心他们说什么,总之是被录音的,我只关心她别刷花招。”若尾小姐的职业性回答符合身份,想必她不是一次两次参加审讯工作,如今能作为美J翻译,她已经是日人里的金凤凰了。林湘已经没有兴趣继续问什么了,就吸了一口气说:“那两个孩子喊爸爸,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阁下!可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孩子们确实喊了爸爸。”
“在看押期间,女人对孩子提到过爸爸的事吗?”林湘振奋了一点,又问。
“没有,那女人几乎不说话,当然,昨天夜里她对孩子说些什么,在下是不知道的,我也休息了六个小时,直到早晨,我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从食堂打饭给她们吃,那两个孩子饿坏了。”若尾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这样……孩子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了把柄,我想问你,当时孩子们确实知道电话的另一端,就是她们的爸爸!”林湘又问。
“应该猜得到,大女儿是早稻田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很机灵,小的虽然没上学,但很懂事。而且那女的樱雪也哭着问电话里,问她丈夫被关在哪里了,我想孩子们就猜出了是谁,就喊了爸爸。”
“你来给我演示一下,若尾小姐,当时那女人是怎么接的电话,她的行为和举止,要还原给我。”林湘很客气地要求若尾女士表演。虽然难为情,但若尾小姐还是按照当时的样子,重复女人说的话,然后拿着电话回身看着林湘,“就是这样,长官阁下。”
“她回身了?看着孩子?”林湘抓住了细节。
“对,回过身来,看着孩子,好像手……”若尾小姐皱眉,回忆不起来了,因为这个细节在当时夫妻在电话里哭泣的场面下,由于都是女人,那种辛酸刺激了她,被她忽略了樱雪的行为语言。倒是旁边看着的美J塔必罗中士想起了什么,突然补充道:“她好像是用手指了指电话,孩子们就开始喊爸爸!”
“谁给他们的奶糖?”林湘已经了然于胸,又问了另外的问题。
“这是按照您的吩咐,要善待她们我做的主。”特鲁多少尉队长接着回答。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林湘挥挥手,“要看护好那女人樱雪,懂我的意思吗?”林湘严厉地吩咐。
“我明白,要防止她自刹!”特鲁多经验丰富,已经领会了林少校的本意。
“另外,稍后你们带一个孩子过来一下,那最小的孩子,让他听听他爸爸的录音。”林湘对特鲁多和考尔说,态度很冰冷。“我想,真相一下就能搞清楚了。”
“是!”特鲁多带人离去。
特鲁多和两个人走后,罗曼少校也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大盘磁带。他怀有歉意地对林湘说: “无法分离磁带内容,时间来不及。考尔博士就辛苦一下,我告诉您大致的时间点。”罗曼将录音带交给了考尔。考尔博士按照罗曼的指点将录音带放在传动盘上,不断的快进最后倒退,总算找到了位置。几分钟后,樱雪给大卫星俱乐部打电话的那段音频录音就播放了出来。林湘虽然经历了当时的场面,但现在她开始怀疑樱雪的诡计,所以听的很仔细。
“是伊藤君您吗?”录音带开始运转,听到了夫人开口说话。
“你怎么了?”对方伊藤津问。
“我就在你的楼下,希望你出来一下,家里有点急事。”夫人的声音有气无力。
“出什么事了?”伊藤津感觉出了事,就问。
“一位客人在书店买书说丢了钱,要我们偿还呢,还报了警。”夫人说道,这显然是一句暗语。但是林湘当时认为是合理的,不过她并没有允许他们的对话继续,是害怕出什么幺蛾子,一把将听筒抢夺过来,对伊藤津用日语说:“伊藤津先生,请你自重……我是丑国反间谍情报局CIC的少校林,就在大卫星公司的楼下!我希望你不要逃跑,下来跟我走一趟,我要核实一件事情!”
夫人忽然对听筒大喊道:“他们控制了我们的孩子!”随后哭了起来。后面的话就是林湘和伊藤津的谈话,限他十分钟走出大楼,而且不走前门,可让一个助手从前面走出,伊藤津在后门出来。伊藤津当时还反驳道:“光明正大,我为什么不能走前面!”
考尔分析了音频,这个电话里的人确实是后来从后门出来的那个,后来也是这个人在CIC的监牢里和林湘交谈,所以林湘的耳朵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有失误,她没听错,错就错在一开始接电话的人,就不是伊藤津,而就是后来的那个“冒牌货”,但这个林湘是无法分辨的,唯一的参照系是樱雪,这个伊藤津的妻子已经认定,而且第一句就使用了“是伊藤君您吗?”。
“我忽略了一个最大的漏洞,就是樱雪的这句话。我当时确实没有想的更多,自以为樱雪在孩子差一点被扔进滚烫的油锅时被迫同意的合作,想必她没有半点胆量跟我们耍阴谋诡计,可我错了 。”林湘觉得自己的失误造成了以后的灾难,“现在想想,一对那么隐藏的G夫妻,在电话开始怎么会使用真名真姓,我太自以为是了。”
“琳达, 这个谁都不会想到,我当时就戴着耳机监,听,也没有任何反应,认为很合理。”罗曼少校也自责,“现在看来,他们肯定会使用一些化名和特别的暗语,不会直呼其名。”
“问题很明显,出在樱雪身上,”林湘关了播放器,叹了口气。“要么她从一开始,就在和我演戏,要么,就是那几句电话交谈,她说出了暗语,让对方有所准备。”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做到的呢?”鲁米娜不解问,“我们没有任何纰漏,伊藤津的女儿差点被扔进油锅,这个死不改悔的女人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给丈夫发信号,让他逃掉!”鲁米娜气得直跺脚,她拔出手炝,怒喝道,“我现在就毙了那个臭婆娘,她要为愚蠢的欺骗付出生命代价!”
“鲁米娜,不要生气,我们现在不是如何处置她的问题,是如何补救,”林湘很惭愧地制止,她下了鲁米娜的炝,将它重新放到桌子上。“你赶紧去和铃木信联系,问他伊藤津交给警视厅没有。”
鲁米娜眼泪都下来了,她懊悔不已,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事先在调查伊藤津时的疏忽和情报准备不足,没想到他们早就有了替身。“G很狡猾,这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训,我要负全责。”林湘自我检讨,但催促鲁米娜,“快去,如果人还没交接,我们再想想有没有补全的办法。”
“西蒙这个老狐狸,我原以为他从前门出来,还差点被打死很愚蠢呢!”林湘这次是领教了苏联老情报人的厉害,这一局她走的很糟糕。
亡羊补牢还不晚。当鲁米娜从外面回来,从她那一脸懊丧的神情看,事情就已经严重了。林湘的心理也很灰色,她现在要掌控局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虽然总部要求她对红日引路人的转移行动不参与,但是,身在其中,她怎能置身于外呢!在和苏联老特务的对决中,林湘绝不能失分,这是她的地位和前途决定的。
“少校,人已经交还给警视厅了,离开警视厅视线五个小时,铃木校长说,已经是最大的期限了,特务机关过去审讯这样的重要政冶犯,是要在警视厅的监狱里进行狱侦和预审的,不允许带走,这次已经是破例,只是对我们有利的是,小平学校特务机关审讯的口供等文字和录音资料,还没移交对方,要等待我们的指示。”鲁米娜沮丧地说,“彬原先生本人亲自接的电话,他在下午四点通知了内阁负责警察厅的官员,经过审讯,那个人确实是红日引路人的助手伊藤津,是这次鼓动宣传日本工人和G人武装曝动的总指挥,现在吉田茂首相也已经知道了,要求立即将人转移到警视厅看守所,严加看守,小平学校没有羁押这样高等政冶犯权力,而且这件事非同小可,丑国驻日司令部办公室今天上午就催问,要求日本当局查办各地骚乱,并建议今天实施宵禁。内阁给彬原施加压力,务必要弄准确,彬原亲自给吉田茂首相保证,伊藤津已经招供,这件事确实是红日率先倡导所为,首相要求要按照法律程序办事,因为红日目前还不算是非法D派,依然是在野D之列,如果处理不好,会让他很被动的。所以,彬原就只能照办,他无法等到我们审核了那些材料后,再行移交。”
林湘沉默地点点头。她手插裤子兜里,在房间里无可奈何地走了一圈,对鲁米娜说:“看来,我们需要仔细评估那份审讯供词,而且有必要执行B方案,即第二方案。”
“第二方案?”鲁米娜疑惑不解。“可人都走了,我们无法在警视厅里再让伊藤津写一份新供词,彬原说这个案子马上要移交给警视厅,然后走法律程序。”
“有什么不能?第二方案并不是修改口供,而是加一个东西在里面,不出十分钟就可以办到。”林湘坚决地说,“我有办法到日本监狱里见伊藤津,第二方案,也是防止出现意外,比如伊藤津的证词不够力度,或者他反悔。”
“可是,夜里我们还要去江户川!”鲁米娜说,“怕没时间了。”
“抓紧吧,一定要在今天把伊藤津的口供和我们的计划焊接在一起,绝不能出现半点瑕疵和松动。”林湘斩钉截铁地说,“彬原放人,而不通知我,里面的原因绝不是他说的那一套。这个人,我早就想到了,和我们肯定不一条心,不过一个老牌特务能够和我们合作,并做到现在这一步,也无法说他什么。”林湘果断地说,“第二方案,就是在伊藤津证词上,再加一份材料,必须让他再补充一份,加一个曝料,至于怎么去日本监狱里提审,我让迪奇中校去想办法……我手里有两张王牌,到时候会有理由让伊藤津服从,虽然他是冒牌货,可他也不想揭穿自己吧,那就得按照我们的剧本演下去。”
对于伊藤津“交代”的材料,林湘用了半小时,仔细阅读,然后,她指出了其中不足之处,这是需要伊藤津修正的,她都画了圈。随后,在出发之前,林湘找到了刚刚从丑国史馆回来的441指挥官迪奇中校。
迪奇对林湘介绍了丑国驻东京总领事先生的担忧,这次日本的全国骚乱,已经难以控制。
“约翰.阿里森总领事特别召见了我(John M. Allison),和J部对日本目前的局势表示担忧,让我们抽出一部分人过问一下,曹县战局目前有趋于缓和的局面,在停火谈判期间,应该没有太大的战事,所以阿里森先生想让CIC分担一些,他不看好日本警察的能力。”迪奇中校也很苦恼,“其实我知道,火是我们点燃的,也需要我们来熄灭,可目前哈里曼那边咄咄逼人,所以我在请示安德斯准将之前,想听一下林小姐的意见。”
迪奇中校是中规中矩的J人,他虽然在J事情报方面有一些头脑,但更多是J人对职业的忠诚造就了他的一些经验。他知道林湘和安德斯的私人关系,以及在CIC的位置,所以态度很谦恭。林湘对迪奇中校非常尊重,自己也从未因和安德斯准将密切关系在441傲慢,所以她还是主动介绍了自己这两天的行动成果,向迪奇做了汇报后,才回答了他的担忧。
“混乱是暂时的,根据我了解的情况,红日引路人并未真正领道这次行动,所以我 认为骚乱的主体是那些黑帮势力趁火打劫,只要我们的行动能够遏制哈里曼局长对CIC的紧逼,局面很快就会改观,我可以保证。现在,这把火恐怕还不够大,而且由于我的工作疏忽,到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才发现抓捕的那个伊藤津是个替代品,他是个出色的演员,我们低谷了日本G人的力量,他们早就有对付我们抓捕的预案,也说明伊藤津这个人在G内的分量。”
迪奇中校很吃惊,他询问了细节后,也很是无奈,谍战的舞台,灯光越强烈,越难以看清楚那一张张戴着面具的配角的脸。如今CIC将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对付哈里曼上,谁会注意这些配角是不是化了浓妆了呢!也不由得叹息说:“真是防不胜防,以前我们和日本G打交道比较少,包括我在内,也从未想到过他们的引路人还有替身。”
林湘不能将自己的责任推给迪奇,就自责说:“我早该料到伊藤津这个特殊的人,也许,当我们开始调查他,搜集他的资料的时候,对手就已经料到了这一步。谁让我们需要伊藤津的过去呢!如果他不是在满铁株式会社和尾崎秀实同在一个部门工作,日本特高又怎么能从他入手,撬开佐尔格的大门呢!也同样,如果他没有和苏联在哈尔滨的鱿汰地下D曾经工作和接触,我们又找他干什么呢?”
“林,我们到目前还没有失败,这种意外是情理之中。”迪奇安慰道。
“在战争中学习,不断总结经验,这方面,苏联人是前辈,二战时期,苏联人不善于打夏季的战争,开始两年吃亏很大,但到了一九四三年,他们的夏季攻势反而是德国人的噩梦。”林湘曾经去过德国,对苏德战争有过研究,虽然自我责备,但她并不灰心,“我们也会的,现在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大卫星俱乐部的西蒙经理是真正的谍报头子,现在虽然搞不清为什么他能够如此准确预判CIC的这一步行动,而且伊藤津的替身演员也找的一流,这个人绝对是出色的演员,精确无可挑剔,但既然都登台亮相了,就都不是等闲之辈。替代的演员演技都如此炉火纯青,我们干嘛还不接受这个事实,反而念旧呢。”林湘虽然自朝,但她却提出了积极的思路,迪奇也笑了。
“对,要接受!”
“是啊,既然真正的主角不想出场,替身演技还超过本尊,怎么能是坏事呢,中校,我们也要高兴才对,说不定这个替身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林小姐的话让我眼前一亮,看来这对我们有利!”迪奇中校耸耸肩,有点眉飞色舞,他也看到了其中的曙光。“如果是这样,那就启用他,继续演下去!”
“对,让他演下去。”林湘身心都乐观起来,一扫刚才的颓唐之气,大胆地说,“其实,我一直担心真伊藤津还演不好这条硬汉的角儿呢!他是个有历史污点的软骨头,看他档案后我始终捏把汗,从他过去一直充当日本帝国的尖细这一点看,此人属于叛徒那一类。其实不能胜任我设定的角色,但我们苦于无法找到其他人,也只能以抓住他妻儿做人质这一点,来坚定他的意志。我也怀疑,他能否挺得过哈里曼局长会施加的酷刑。倒是这个配角一个替身,感觉与众不同啊,这个人有骨气,有智慧,彬原千亩的特务机关给他上大挂,坐老虎凳,都未能在供词里提到任何我和他之间的秘密,完全是按照我们的剧本演戏,说明他根本没有动摇,是一个出色的替补,这正好弥补真伊藤津的软弱多面性,我对他倒是更有信心。”
“您说的对,这么说,我们应该揭穿他才好,不然他万一挺不住,对哈里曼说自己是冒牌的,这对陷我们于被动。”迪奇中校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一个替身演员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像真身,他会努力让演技达到登峰造极。
但林湘不这么看。她冷笑一下,说:“不,不揭穿他,有那么高的演技,是他的一种品质,我们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有这么勇敢的献身精神,想必也一定是铁杆的G。这个人很可能在二战前期就代替过伊藤津,他是一个奇妙的存在。如果被戳穿了,他会恢复到自己的意识里去,会考虑更多让自己全身而退的策略,就演不下去了,戏也就不会那么精彩了。还是让他继续吧,不过我会再一次刺激他,暗示他将有一个更有威胁的人要见面,那是伊藤津最害怕的人,这个替身不会不懂,和这个人见面,他需要足够的表演能力和水平。”
“哦,是谁?”迪奇中校好奇地问。
“就是旧日本帝国时期,突破苏联谍报员佐尔格口供的特高课特务宫下弘和伊藤猛虎,”林湘诡谲地一笑,“这两个人早就被安德斯准将下令给抓起来了,去年我亲自带人抓的,已经关在CIC监狱一年多了,那还是去年破获曹县在日本的谍报网时期呢!”
迪奇中校一愣,他是后来到日本的,这件事他听林湘讲过,但如果说关在自己的监狱里,可感觉没印象了。他眨巴几下眼睛,似乎对这两个人的事有点想法,因为如果是日本的CIC监狱,他是指挥官,却不知道,这未免让他感觉有点难堪。
“林,我不记得见过这两个囚犯。”迪奇策略地说。
“您当然不认识他们,”林湘想打消对方的疑虑,说,“是我那时候和托德上尉带人抓的,一直使用化名,就在我们监狱关押的一百二十多个囚犯里,那些长期的囚犯一直没移交给日本警方,这您知道,基本都是与苏联谍报和曹县谍报有关的人,也有十恶不赦的黑帮分子,还有几个是特殊的日本战犯,对我们有用,又不方便让日人处理。”林湘说,“您过去可能没在乎这些犯人的情况,一直在为曹县前线的J事情报工作,所以……”
“哦,是这样,既然是林小姐安排的,我就不必过问了!”迪奇中校对这些事不想知道太多,都是前任和安德斯准将他们的秘密,“林,您说的一百多个囚犯,都在我管辖的宪兵队的监狱里?我记得我们的拘役所名单里,只有不到四十五人,多是J事法庭判刑的违犯J纪的J官和被怀疑是间谍的嫌疑J人,其中只有几个日人,是被怀疑是苏联间谍的日本官员和将J。”
林湘神秘地挑了挑眉,透露了一点真相。“您了解的都是常规的犯人。我们还有另外一个秘密看押所,是安德斯准将吩咐过的秘密,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任何人都不允许去探视和审问,是独立于CIC总部的,不归441管辖。”
“哦,是这样。”迪奇不好意思地笑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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