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首页 > 网易号 > 正文 申请入驻

侄女在我家白住八年问嫁妆存好没,我把房本递给儿子,她瞬间黑脸

0
分享至

周五晚上七点,炖了三个钟头的红烧肉刚出锅,香气把整个屋子都填满了。

抽油烟机还在嗡嗡作响,像是夏末最后一只不甘心的蝉。

我侄女王倩,瘫在沙发里,眼睛盯着综艺节目,嘴里叼着根薯条,含糊不清地喊:“小姨,给我拿罐冰可乐。”

使唤我,比使唤她亲妈还顺口。

八年了,从她考上本市的大学开始,就一直住在我家。

从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心安理得吃现成的“富贵太太”。

我儿子周博从房间出来,自己去冰箱拿了瓶酸奶。

他看了王倩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里有东西。

我把可乐递给王倩,冰凉的罐子贴着她的手,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姨,你那红烧肉炖得不错啊,闻着就香。”

这话不是夸奖,是点菜。

“嗯,你小姨夫以前最爱吃这口。”我淡淡地说,把围裙解下来。

提到我那过世快五年的丈夫,王倩的表情才稍微动了动。

她坐直了点,把薯条袋子放下,“小姨,我明年就毕业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擦着手,心里盘算着,这尊大佛总算要挪窝了。

“我妈前两天还打电话问我,”她拨了拨新烫的头发,一股廉价发胶的味道飘了过来,“问我嫁妆的事儿。”

我的手一顿。

厨房的水龙头没关紧,一滴一滴,砸在不锈钢水槽上,像是敲在我心上。

“嫁妆?”我重复了一遍,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啊,”王倩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我爸妈那边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点钱也就够给我弟娶媳妇的。”

她眼睛无辜地望着我,仿佛在说一件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的事。

“我爸说,我小姨家条件好,这些年又没外人,肯定早给我存好了。”

我被她这种强盗逻辑气得说不出话。

什么叫“没外人”?

我儿子周博,活生生一个人,在她眼里就不是人?

“你爸让你问的?”我声音有点冷。

“也不是啦,”她眼神躲闪了一下,“就是我妈念叨,我顺口问问嘛。小姨你不会没准备吧?”

那一刻,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八年,她在我家白吃白住,水电煤气、衣食住行,我算过一笔账,不大不小,也够一套小房子的首付了。

我没跟她计较,是因为我那个老好人丈夫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小慧,我哥就这么一个女儿,咱们能帮就帮一把。”

我答应了。

可我答应的是“帮一把”,不是连她的嫁妆也“包圆”了。

我看着她那张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脸,忽然觉得我那死去的丈夫,真是眼瞎心盲。

我没说话,转身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深红色的文件夹。

王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两盏一百瓦的灯泡。

她大概以为,里面是存折,或者是什么基金合同。

我儿子周博也从房间里探出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把那个文件夹,稳稳地塞到他手里。

“儿子,拿着。”

周博愣住了,像个木雕。

我拍了拍文件夹,声音不大,但客厅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咱们家房子的房本,你爸走之前,就过户到你名下了。”

“你长大了,该学着管事了。”

王倩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凝固,然后碎裂,最后垮塌。

那颜色,从期待的红润,到错愕的苍白,再到现在的铁青,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她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房本,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小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意思就是,这是我儿子的家,他的婚房。”

“至于你的嫁妆,你应该问给你生命的父母要去,而不是问我这个只养了你八年的小姨。”

空气里,红烧肉的香气还在,却夹杂着一股火药味。

王-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震天动地。

“小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把你当亲妈一样!你太伤我心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看着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这招“一哭二闹”,我看了八年,早就免疫了。

周博拿着房本,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妈,这……”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你的东西,你收好。”

王倩见我油盐不进,哭声更大了,拿起手机就开始拨号。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打给她爸,我那个名义上的大伯子,王建国

电话一接通,她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哭着告状:“爸!小姨她欺负我!她把房子给周博了,说我的嫁妆一分钱都没有!”

她还特意开了免提,生怕我听不见。

电话那头,王建国那熟悉的、带着点喘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什么?林慧她怎么敢!”

“倩倩你别哭,爸爸给你做主!”

我心里冷笑一声,做主?他拿什么做主?

果然,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王建国。

我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接了。

夏夜的风有点闷,吹在脸上黏糊糊的。

“林慧!你什么意思!”王建国在那头咆哮,声音大得像打雷,“倩倩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我怎么对她了?”我语气平静。

“你还问我!我女儿在你家住了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端茶倒水伺候你,你现在倒好,一分钱嫁妆不给,还拿房本刺激她!你安的什么心?”

我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

伺候我?

她在家连个碗都没洗过,快递盒子堆在门口能绊倒人,外卖垃圾能在房间里放三天。

“王建国,你说话要凭良心。”

“我怎么没凭良心了?你丈夫,我亲弟弟,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让你照顾好倩倩!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他又搬出我丈夫当挡箭牌。

这是他最擅长的伎俩。

“我丈夫让我‘帮一把’,可没让我养她一辈子,还倒贴一份嫁妆。”

“什么叫倒贴!她是你亲侄女!你给她准备嫁妆不是天经地义吗?你家就周博一个孩子,那么多钱留着干嘛?带进棺材里去?”

这话说的,又恶毒又无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我是个退休会计,最擅长算账。

“王建国,我们今天就算笔账。”

“你女儿,大一到大四,学费我没管,但生活费,每个月我给她两千,四年就是九万六。”

“她考研两年,没考上,在家全职备考,吃我的住我的,每个月零花钱照给,又是四万八。”

“这两年她毕业了,工作换了三份,最长没超过三个月,其余时间都在家躺着,我继续养着。”

“这八年,她在我家的吃穿用度、水电网费、偶尔买个手机电脑,我给你打个折,二十万,有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

闷热的空气里,只有远处广场舞的音乐隐隐传来。

“你……你算这么清楚干什么?”王建国底气不足了,“都是一家人,谈钱伤感情!”

“现在知道伤感情了?刚才逼我要嫁妆的时候,怎么不怕伤感情?”

我冷笑,“二十万,就当是我替我先生还了你们王家的情分。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你……林慧你……”他“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有,下个月一号开始,让王倩搬出去。或者,按照市面价格,一个月三千块钱房租,水电另算。”

“你敢!”王建国又咆哮起来,“那是我们王家的房子!我弟弟的房子!”

“你搞错了,”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房产证上,自始至终写的都是我的名字。后来才加上我儿子的。跟你弟弟,跟你,跟你们王家,没有一分钱关系。”

“这是我跟我丈夫婚后共同财产,他走了,一半是我的,一半是周博的。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找律师跟你谈?”

提到律师,王建国彻底蔫了。

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我挂了电话,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回到客厅,王倩已经不哭了,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

周博把房本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妈,这事……”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打断他。

我看着王倩,“你爸的话,你也听见了。一个月时间,找房子搬出去。”

“小姨!”她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我绝情?”我看着她,“你赖在我家八年,心安理得地啃老,现在还妄想我的家产,到底是谁绝情?”

“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我好欺负,觉得我欠你们家的,对吗?”

王倩被我说中了心事,脸涨得通红。

那天晚上,红烧肉谁也没吃,冷在锅里,凝固的油脂像一层白霜。

第二天是周六,我起了个大早。

去早市买了新鲜的排骨和玉米,准备给儿子煲汤,补补。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亮堂堂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把家里的“寄生虫”赶走,就像做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连空气都清新了。

王倩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

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闻到汤的香味,习惯性地就往厨房走。

“小姨,今天煲的什么汤啊?”

我没理她,把汤锅的盖子盖严实了。

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站在厨房门口。

“小姨,你还在生我的气啊?”她开始放软姿态,“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话的。”

“我没生气。”我把火调小,慢炖。

“那你怎么不理我?”

“我在想,你下个月的房租准备怎么付。”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

王倩的脸又白了,“小姨,你来真的啊?”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她咬着嘴唇,眼圈又红了,“我……我没钱。”

“你不是在一家短视频公司做内容审核吗?没有工资?”

我早就打听过了,她这份工作清闲,工资不高,但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那点钱……我买化妆品和衣服都不够……”她小声嘟囔。

我气笑了。

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不够她一个人花。

我和我先生当年,两个人加起来工资不到一千,不也把周博拉扯大了?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我态度坚决,“或者,你搬回你爸妈家,他们有义务养你。”

提到她爸妈,王倩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那个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三室一厅,挤着她爸妈、她弟弟和弟媳,还有个刚出生的侄子。

她要是回去,别说单独的房间,可能连个沙发都轮不上。

“我……我知道了。”她低着头,转身回了房间。

我以为她会就此收敛,开始找房子。

我还是太天真了。

下午,我正在客厅看书,周博在房间里学习。

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一看,头皮都发麻。

门外站着一堆人,我大伯子王建国,他老婆,还有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师问罪”的表情。

这是要开三堂会审啊。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林慧啊,我们来看看你。”王建国皮笑肉不笑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主位的沙发上,好像这才是他家。

其他人也跟着鱼贯而入,把不大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烟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王倩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阵仗,立刻扑到她妈怀里,又开始抽抽噎噎。

“哎哟,我的乖女儿,受委屈了。”她妈抱着她,像唱戏一样。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我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白开水。

一个我记不清叫什么的婶子先开口了:“小慧啊,不是我说你,倩倩这孩子多好啊,你怎么能赶她走呢?你弟弟走得早,你就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待,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啊,”另一个附和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还谈什么房租,传出去我们王家人的脸往哪儿搁?”

原来是怕丢脸。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不是来为王倩出头的,是来维护他们那点可笑的“面子”。

“她是不是我亲闺女,我心里有数。她在我家白吃白住八年,你们谁说过一句公道话?现在我要她搬走,你们倒一个个都跳出来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王建国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尴尬。

“林慧,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倩倩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不安全。”

“她二十六了,不是六岁。有手有脚,自己能照顾自己。”

“可她没钱啊!”王建国提高声音,“你让她怎么活?”

“她有工作,有工资。至于够不够花,那是她自己的事。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消费习惯负责。”我把从网上学来的新词都用上了。

“你!”王建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这时候,周博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

是我这几年的记账本。作为老会计,我习惯把每一笔开销都记下来。

“大伯,各位叔叔阿姨,”周博把账本放在茶几上,“这是我妈这几年记录的家里开销。”

“我随便给大家念几条。”

“2018年9月,王倩开学,购买苹果手机一部,8999元。”

“2019年3月,王倩报雅思班,费用15800元,一次没去过。”

“2020年暑假,王倩和同学去旅游,零花钱20000元。”

“2022年,王倩购买某品牌包,12000元,记在我妈账上,说是公司需要。”

周博每念一条,王倩的脸就白一分。

那些亲戚们的表情也变得很精彩。

“这……这是真的?”那个婶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倩。

王倩躲在她妈身后,头都不敢抬。

“这账本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都有日期和用途。”周博合上账本,“八年,不算吃住这些基本开销,我妈花在王倩表姐身上的钱,一共是三十一万七千元。”

“三十一万!”

客厅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数字,对他们这些普通工薪阶层来说,是個天文数字。

王建国的脸,从红到紫,再到黑。

“这……这不可能!你这是假账!”他嘴硬。

“是不是假账,可以拿去鉴定。”我冷冷地说,“王建国,我敬你是长辈,但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我养你女儿八年,仁至义尽。现在,我儿子要结婚,我要给他准备婚房,准备彩礼,我没有多余的钱再去填你女儿的窟窿。”

“你们要是真疼她,就把她接回家去,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怎么独立。而不是跑到我家里来,逼我当这个冤大头。”

我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胸口因为愤怒而起伏着。

那些亲戚们面面相觑,没人再敢帮腔。

三十一万,这个数字太有冲击力了。

在事实面前,任何亲情绑架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走!”王建国脸上挂不住,猛地站起来,拉着他老婆和女儿就往外走。

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就这么灰溜溜地收场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世界清静了。

我看着儿子,他脸上还带着一丝紧张和激动。

“妈,我刚才……没说错话吧?”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像他小时候一样。

“说得好,我儿子长大了。”

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那一刻,我觉得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值了。

亲情不是无限透支的信用卡,刷爆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次“家庭审判”之后,王倩消停了好几天。

每天早出晚归,也不在家吃饭了,看见我和周博就绕着走。

我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开始自力更生了。

结果,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战斗力”。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社区调解员,说王倩去社区求助了。

求助的理由是:她被唯一的亲人,她的小姨,扫地出门,无家可归,精神受到了巨大创伤。

我拿着电话,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这丫头,不去奥斯卡领奖都屈才了。

我答应了调解员,第二天下午去社区办公室。

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唱出什么戏来。

第二天,我特意穿了一件体面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

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尖酸刻薄的泼妇。

社区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很足,有点冷。

王倩坐在调解员对面,眼睛红肿,一脸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虐待她了。

她旁边坐着她妈,一脸悲愤。王建国没来,估计是没脸来。

调解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姓李,戴着眼镜,看起来挺和善。

“林大姐,您来了,快请坐。”李调解员很客气。

我坐下来,开门见山:“李干事,事情的来龙去脉,王倩应该都跟你说了吧?不过我猜,她说的版本,可能需要我来补充一下。”

李调解员笑了笑,“您说。”

我没急着诉苦,也没急着摆证据。

我先问了王倩一个问题:“倩倩,你跟李干事说,我把你扫地出门?”

王倩点点头,怯生生地说:“是……是的。”

“我给你的期限是一个月,现在才过去十天,我怎么就‘扫’你了?”

王倩语塞。

“你又跟李干事说,你无家可-归?”

她又点头。

“你父母的家不是家吗?你弟弟弟媳的家,虽然挤了点,但也是家吧?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无家可归?”

王倩的脸涨红了,“我……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哦?”我笑了,“给他们添麻烦你就不想,给我添麻烦,你就心安理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

王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求助地看着她妈。

她妈立刻接话:“林慧,你别欺负孩子!她从小在你家长大,对这里有感情了!你突然赶她走,她能适应吗?”

“不适应,也得适应。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

我转向李调解员,“李干事,我是个单亲妈妈,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不容易。我丈夫去世早,家里就靠我这点退休金和以前的积蓄。我儿子马上要毕业找工作,要谈恋爱结婚,哪一样不要钱?”

“我侄女在我家住了八年,我尽到了做长辈的责任。现在我能力有限,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照顾她,我希望她能独立,这有错吗?”

我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不卑不亢。

李调解员听了,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进去了。

她转向王倩母女,“王女士,林大姐说的情况,属实吗?”

王倩她妈支支吾吾,“是……是差不多……但一家人,哪能算那么清楚……”

“阿姨,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李调解员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很明确,“林大姐有她自己的难处,倩倩也确实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生活。总住在小姨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社区可以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廉租房,或者一些租房补贴政策,可以帮倩倩渡过难关。”

一听到“廉租房”,王倩的脸色都变了。

她想象中的独立,是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而不是去申请什么廉租房。

“我不要!”她脱口而出,“我不要住那种地方!”

她妈也急了,“不行不行,我女儿怎么能住那种地方!”

李调解员皱了皱眉,“那你们想怎么样呢?”

王倩她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们也不是要林慧的钱。就是想让她把倩倩的房间留着,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住,就回来住。”

“房租水电,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少她的!”王倩也赶紧补充,仿佛这是多大的让步。

我听明白了。

她们这是想把我这儿当成免费的酒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不用花钱。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拒绝。

“为什么!”王倩激动地站起来,“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住!”

“因为那是我的家,不是你的。”我看着她的眼睛,“那个房间,我要改成书房,给我儿子用的。”

“你就是借口!你就是容不下我!”

“对,我就是容不下你。”我索性也撕破脸了,“我容不下一个占了我家八年便宜,还想图谋我财产的白眼狼。”

“你!”王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说不出话。

她妈赶紧把她拉住,“好了好了,倩倩,别跟你小姨吵。”

然后她又换上一副笑脸对我,“林慧,你看,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

“没有步可以退了。”我站起身,“我的态度很明确。一个月之内,搬走。不然,我就要走法律程序了。”

说完,我没再看她们,跟李调解员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走出社区办公室,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我知道,我不能再退了。

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我的善良,必须带点锋芒。

回到家,周博正在帮我整理阳台的花草。

看到我回来,他关切地问:“妈,怎么样?”

“没事,都解决了。”我换了鞋,觉得身心俱疲。

“妈,要不……就算了吧。”周博犹豫着说,“反正那个房间也空着,就让她住着吧,省得大伯他们再来闹。”

我看着儿子,他善良,心软,像他爸。

但这世道,太善良是会被人欺负的。

“周博,你记住,我们的善良,要给值得的人。”

“有些人,你退一步,她不会感激,只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得寸进尺。”

“今天她想要一个房间,明天她就想要整个房子。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

我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妈不是心狠,妈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守住自己的底线,才能保护好自己和你在乎的人。”

周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些道理,需要他自己慢慢去体会。

接下来的日子,王倩像是变了个人。

她不再跟我说话,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外卖倒是点得更勤了,各种奶茶、烧烤、小龙虾,包装盒在门口堆成了小山。

我没去管她,也没去催她。

我在等,等她自己把耐心耗尽。

月底的最后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她的房间门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桌子上,留了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龙飞凤舞的:

“算你狠!”

我拿起那张纸条,笑了。

八年的“亲情”长跑,终于到了终点。

我把那把钥匙和纸条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打开了所有的窗户。

穿堂风吹进来,带走了屋里最后一丝不属于这个家的气息。

我给周博打了个电话:“儿子,今晚回家吃饭,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嘞!”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充满了阳光。

生活,终于回到了它应有的轨道。

有些关系,就像一颗坏掉的牙,长痛不如短痛,拔掉了,才-能好。

王倩搬走后,家里清净得像个寺庙。

起初还有点不习惯,早上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才反应过来,是少了那种理所当然的索取声。

“小姨,我的袜子呢?”

“小姨,帮我拿下快递!”

“小姨,我饿了。”

没了这些声音,我的耳根子和心,都清净了。

我把她的房间彻底打扫了一遍,把她留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扔了。

然后,我网购了一个大书架,几箱子书,还有一张舒服的电脑椅。

周博回来看到,眼睛都亮了。

“妈,这……这是给我的?”

“对,你不是一直想要个独立的书房吗?”

他激动地走进去,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谢谢妈!”他回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拥抱,比王倩那八年的“小姨”加起来都让我觉得温暖。

周末,王建国又打来了电话。

我以为他又要兴师问罪,没想到,他的语气竟然缓和了不少。

“林慧啊,倩倩她……搬出去了?”

“嗯,搬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一声叹息。

“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搬出去也好,让她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我有些意外。

“她没回家住?”

“没有,”王建国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她说跟同学合租了。前两天打电话回来,问我们要钱,说房租押一付三,她钱不够。”

“我跟她妈,把准备给她弟买车的钱,先挪给她了。”

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林慧,之前……是我们不对,你别往心里去。”他竟然道歉了。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句“辛苦了”,迟到了八年。

“哥,都过去了。”我说,“让她自己闯闯吧,是好事。”

挂了电话,我心里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有点空落落的。

也许,我恨的不是王倩,也不是王建国。

我恨的是那种被亲情绑架,无法挣脱的无力感。

现在,我终于自由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而充实。

我报了个社区的国画班,每周去上两节课。

老师夸我有天赋,画的山水很有意境。

我还参加了社区的合唱团,认识了一群和我差不多年纪的朋友。

我们一起唱歌,一起旅游,一起吐槽家里那些不省心的男人和孩子。

我发现,我的世界,除了儿子和家庭,原来还可以这么广阔。

周博也顺利毕业,进了一家不错的互联网公司。

虽然经常加班,但年轻人有干劲,我看着也高兴。

他开始谈恋爱了,女孩是个小学老师,文静又懂事,第一次上门,给我带了一束康乃馨和她自己做的饼干。

女孩叫孙晓,看到我给周博准备的书房,羡慕得不得了。

“阿姨,您对周博真好。”

我笑了笑,“自己的儿子,不对他好对谁好?”

孙晓看了周博一眼,脸红了。

我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我和我先生年轻时的样子。

生活,就是这样一代代的传承。

偶尔,我也会从亲戚的闲聊中,听到一些关于王倩的消息。

听说她换了好几个合租的室友,都处不来。

听说她工作也不顺利,嫌内容审核太枯燥,工资又低,没干半年就辞了。

听说她又谈了个男朋友,对方条件不怎么样,她还嫌弃人家没本事,买不起她想要的包。

我听了,只是摇摇头,不做任何评价。

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这天,我正在家准备晚饭,社区团购的冷链车送来了我订的生鲜。

我一边核对商品,一边跟配送员聊天。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邻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是林慧阿姨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带着哭腔。

是王倩。

时隔一年,她竟然又联系我了。

“是我,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小姨……”她一开口,就又哭了起来,“我……我走投无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出什么事了?”

“我……我怀孕了。”她抽泣着说,“可是……可是他不要我了。”

我愣住了。

这个“他”,应该就是她那个男朋友。

“他跑了,电话不接,微信也拉黑了。我……我找不到他。”

“我不敢跟我爸妈说,他们会打死我的。”

“小姨,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连吃饭都成问题。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的哭声,听起来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我握着手机,站在门口,晚风吹过,有点凉。

那一瞬间,我承认,我心软了。

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她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我丈夫的亲侄女。

我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你在哪儿?”我问。

她报了一个地址,是邻市的一个城中村。

“你等我,我明天过来。”

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周博正好下班回来,看到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妈,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看着儿子,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

周博听完,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妈,你想去就去吧。但是,你要想清楚,这次帮了她,以后呢?”

“她就像一个无底洞,你填不满的。”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

“妈只是去看看她,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事。”

周博叹了口气,“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请假。”他的态度很坚决,“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我看着儿子坚毅的侧脸,心里一暖。

他真的长大了,知道要保护妈妈了。

第二天,我和周博坐上了去邻市的高铁。

一个小时的车程,我心里想了很多。

我想起王倩小时候,扎着两个小辫子,跟在我和我先生身后,甜甜地叫“小姨、小姨夫”。

也想起她长大后,瘫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地使唤我。

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呢?

根据王倩给的地址,我们找到了那个城中村。

这里环境很差,小巷子又窄又湿,两边的楼房挤得密不透风,像是一线天。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垃圾混合的难闻气味。

我们在一个昏暗的楼道里,找到了王倩租的房间。

门没锁,虚掩着。

我们推门进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间很小,大概只有七八平米,除了一张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床上、地上,堆满了衣服和外卖盒子。

王倩就躺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脸色蜡黄,头发油腻腻地贴在额头上。

看到我们,她的眼神先是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充满了羞愧和难堪。

“小姨……周博……”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没什么力气。

我走过去,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一阵酸楚。

“你几天没吃饭了?”我问。

“两天……”她小声说。

周博二话不说,转身下楼,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份热粥和一些面包牛奶。

我扶着王倩坐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她狼吞虎咽地喝着粥,眼泪一滴一滴掉进碗里。

“慢点吃,别噎着。”我给她递了张纸巾。

她接过纸巾,哭得更凶了。

“小姨,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和小姨夫……”

我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说话。

在这种时候,任何责备都显得多余。

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我才开口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孩子,你要还是不要?”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王倩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我想要他……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心里叹了셔气。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去养另一个孩子?

“你爸妈那边,必须告诉他们。”我说,“这不是你一个人能扛过去的事。”

“我不敢……”她吓得直哆嗦,“我爸会打断我的腿的。”

“他再凶,也是你爸。”周博在一旁开口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

王倩看着周博,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依赖。

“小姨,你帮我跟他们说,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看着她,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我知道,我一旦开了这个口,就意味着,我又要把王家的这摊子事,重新揽到自己身上。

我犹豫了。

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的泥潭,真的要再一脚踩进去吗?

周博看出了我的为难。

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妈,我们先带她去做个检查,看看孩子和她的身体情况。其他的事,从长计议。”

我点了点头,觉得儿子说得对。

我们带着王倩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挂号、排队、做检查。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和来来往往的人群,让我觉得有些眩晕。

我看着王倩挺着肚子,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长椅上,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固然有她自己的原因,但王建国夫妇的溺爱和我的纵容,又何尝不是推手?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孩子很健康,已经快五个月了。

但王倩的身体很差,营养不良,还有点贫血。

医生说,她需要好好休养,加强营养。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显得格外繁华,也格外疏离。

我们找了个小餐馆,点了几个清淡的菜。

王倩没什么胃口,只是低头喝汤。

“倩倩,”我最终还是开了口,“你听我说。”

她抬起头。

“第一,这件事,我们会帮你告诉你爸妈。我们会尽量说服他们,让他们接受现实。”

“第二,孩子生下来,如果你决定自己养,我们会帮你申请一些单亲妈妈的社会补助。但是,你必须自己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暂时的帮助,比如帮你找个住处,给你一些基本的生活费。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你必须自己去找工作,去挣钱,去养活你自己和你的孩子。”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王倩,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的人生路,要靠你自己走。”

王-倩愣愣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哭闹,也没有反驳。

她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小姨。谢谢你。”

那一刻,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久违的清明。

也许,这次的打击,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

有些成长,注定要用惨痛的代价来换取。

回家的路上,周博一直握着我的手。

“妈,你辛苦了。”

我摇摇头,“不辛苦。妈只是希望,你能从这件事里学到点什么。”

“嗯,”他点头,“我知道。责任,还有边界。”

我欣慰地笑了。

回到家,我给王建国打了个电话。

把王倩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那张由震惊、愤怒、到最终无力的脸。

“林慧……”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谢谢你。”

“先别说谢,”我说,“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吧。她现在需要的是家人的支持,不是责骂。”

“我知道了。我……我明天就和你嫂子过去。”

挂了电话,我瘫在沙发上,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周博给我倒了杯温水,“妈,喝点水。”

我接过水杯,看着窗外的夜色。

我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王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面对真正的风雨。

而我,也终于可以,把不属于我的担子,彻底放下了。

家,不是理所当然的避风港,而是需要每个人用心经营的归宿。

之后的一个月,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

王建国夫妇赶到邻市,看到王倩的惨状,所有的责骂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他们没有像王倩担心的那样打骂她,只是抱着她,老泪纵横。

那一刻,血浓于水,所有的怨怼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把王倩接回了家。

起初,王倩的弟弟和弟媳很有意见。

家里本来就挤,现在又多一个吃闲饭的孕妇,矛盾一触即发。

王建国把他那套“亲情绑架”的理论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他儿子直接说:“爸,我不是姑父,没那么好的脾气。我养我老婆孩子就够累了,没义务再养个不争气的姐姐。”

王建国没办法,最后在老小区里,另外租了一间小小的单间,让王倩暂时住下。

所有的费用,都由他和老伴的退休金承担。

生活的压力,像一座大山,终于实实在在地压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我没有再插手。

我只是偶尔会给王倩发个微信,问问她的情况,给她转点钱买营养品。

不多,五百一千的,只是尽一份心意。

她每次都收,然后回我一句“谢谢小姨”。

没有多余的话。

我能感觉到,她变了,变得沉默,也变得懂事了一些。

秋天的时候,王倩生了个女儿。

王建国给我打电话报喜,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喜悦。

我去医院看了她。

她躺在病床上,素面朝天,虽然憔悴,但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小小的婴儿躺在她身边,睡得很香。

“小姨,你来了。”她对我笑了笑。

“嗯,来看看你和宝宝。”我把买的婴儿用品放在床头。

我们聊了会儿天,说的都是孩子的事。

她告诉我,给女儿取名叫“思慧”。

“哪个‘慧’?”我问。

“智慧的慧,跟你一个字。”她说。

我心里一动,没再说什么。

出院后,王倩带着孩子,开始了真正的单亲妈妈生活。

王建-国夫妇帮她带孩子,她自己则开始找工作。

没有高学历,又带着个孩子,工作很难找。

她做过超市收银员,做过餐厅服务员,还跟着社区的大妈们一起,做手工活计。

挣的钱不多,勉强够母女俩的开销。

有一次,我去看她,看到她正蹲在地上,给一个客户送社区团购的菜。

满头大汗,衣服也脏了。

看到我,她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手站起来。

“小姨。”

“挺好的,”我说,“靠自己双手挣钱,不丢人。”

她笑了,那笑容,比她以前任何一次都真实。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

周博和孙晓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我把我的积蓄拿出来,给他们付了另一套小房子的首付,离我们家不远,方便照顾。

周博坚持要在房本上加上我的名字,我拒绝了。

“这是妈给你们的,是你们自己的家。”

婚礼那天,王建国一家也来了。

王倩抱着已经会走路的女儿,穿着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看起来很精神。

她包了个红包,不大,但很厚实。

“小姨,祝贺周博。”她把红包递给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收下了。

我知道,这红包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婚礼上,看着儿子和儿媳交换戒指,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是喜悦,也是释然。

王倩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纸巾。

“小姨,别哭了,大喜的日子。”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们都笑了。

所有的恩怨,仿佛都随着那天的阳光,烟消云散了。

后来,听说王倩在社区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小小的母婴用品店。

因为她自己是妈妈,很懂客户的需求,服务又周到,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她没有再婚,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虽然辛苦,但很踏实。

我和她,恢复了正常亲戚间的走动。

逢年过节,她会带着女儿来我家吃饭。

她不再是那个瘫在沙发上等吃等喝的“大小姐”,而是会主动下厨房帮忙,会给周博的孩子带礼物,会陪我聊天。

我们之间,有了一种新的、健康的平衡。

一个周日的下午,阳光很好。

我坐在阳台上看书,周博一家三口在客厅里玩耍,笑声不断。

王倩带着女儿思慧来看我。

思慧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很乖巧,叫我“姨姥姥”。

王倩陪我坐在阳台上,我们聊着天,就像多年的老朋友。

“小姨,”她忽然说,“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特别感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当初把你赶出家门?”我打趣道。

她摇摇头,认真地说:“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人不能靠着别人活一辈子。”

“也谢谢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没有真的放弃我。”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神清澈而坦然。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人生就像一条河,总会遇到一些漩涡和险滩。

绕过去,或者冲过去,前面,总会是更开阔的水域。

看着客厅里嬉笑打闹的孩子们,我忽然明白,所谓的家,所谓的亲情,不是一味的索取和无尽的包容。

它更像一棵树,需要有根,有土壤,有边界。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枝干,向上生长,彼此支撑,但又互不纠缠。

只有这样,才能共同沐浴阳光,抵御风雨。

守住自己的底线,不是无情,而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

相关推荐
热点推荐
停止对宁波妇儿医院医生网曝!恐会引发医学生不再当儿科医生念头

停止对宁波妇儿医院医生网曝!恐会引发医学生不再当儿科医生念头

阿燕姐说育儿
2025-11-19 12:38:09
汕头潮阳区人大常委会党组书记、主任马文玲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汕头潮阳区人大常委会党组书记、主任马文玲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南方都市报
2025-11-19 11:13:15
邱泽、许玮甯宣布11月28日举办婚礼,二人4年前结婚,许玮甯8月顺利生产

邱泽、许玮甯宣布11月28日举办婚礼,二人4年前结婚,许玮甯8月顺利生产

极目新闻
2025-11-19 15:04:29
俄乌和平28点路线图曝光,乌方称已知情,俄方认为“俄罗斯的立场真的被听到了”

俄乌和平28点路线图曝光,乌方称已知情,俄方认为“俄罗斯的立场真的被听到了”

红星新闻
2025-11-19 12:35:14
李圣律师辩词披露:郭、申两人的伤情对比,指导意见中写得很清楚

李圣律师辩词披露:郭、申两人的伤情对比,指导意见中写得很清楚

阿纂看事
2025-11-19 17:14:53
得了便宜还卖乖?退出春晚、被综艺"开除",贾玲的下场怪不了别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退出春晚、被综艺"开除",贾玲的下场怪不了别人

凡知
2025-11-19 21:51:36
都别争了,放着我来:Gemini 3生成一切

都别争了,放着我来:Gemini 3生成一切

果壳
2025-11-19 07:13:54
河南女教师被奸杀,法医保留精斑25年,凶手身份令人难以置信

河南女教师被奸杀,法医保留精斑25年,凶手身份令人难以置信

飞云如水
2024-06-04 20:56:33
一场140-125让火箭坐立难安!西部前3难保,悍将赛季报销太遗憾

一场140-125让火箭坐立难安!西部前3难保,悍将赛季报销太遗憾

杨仔述
2025-11-19 15:13:06
48岁曾黎回老家种地!满脸褶头发花白断崖衰老,徒手摘黄瓜像农妇

48岁曾黎回老家种地!满脸褶头发花白断崖衰老,徒手摘黄瓜像农妇

金风说
2025-11-01 15:41:57
多地医院新规:男50岁女44岁不再续聘,这类医务人员退出管理岗

多地医院新规:男50岁女44岁不再续聘,这类医务人员退出管理岗

医客
2025-11-16 12:08:46
王欣瑜双线失金 布云朝克特无缘男双金牌!全运会网球突然有点冷

王欣瑜双线失金 布云朝克特无缘男双金牌!全运会网球突然有点冷

体谈
2025-11-19 23:25:49
退休人员有福了!工龄超过30年以上,还有这些福利可以享受!

退休人员有福了!工龄超过30年以上,还有这些福利可以享受!

振华观史
2025-11-19 14:54:54
人大代表一席话问住养犬人:你的宠物狗,凭什么让他人付出代价?

人大代表一席话问住养犬人:你的宠物狗,凭什么让他人付出代价?

知鉴明史
2025-11-19 18:41:03
还好没选国足!25岁华裔球员转换会籍仅3月,如今要去踢世界杯了

还好没选国足!25岁华裔球员转换会籍仅3月,如今要去踢世界杯了

绿茵舞着
2025-11-20 00:03:16
绝不向中国低头!宁愿裁员9000人公司破产,也不接受中国的帮助?

绝不向中国低头!宁愿裁员9000人公司破产,也不接受中国的帮助?

蜉蝣说
2025-10-22 11:38:49
徐璐的也这么大了吗

徐璐的也这么大了吗

陈意小可爱
2025-11-19 10:46:23
沈伯洋选台北市长?谢寒冰喊话赖清德:如果提名他,我就跪着直播

沈伯洋选台北市长?谢寒冰喊话赖清德:如果提名他,我就跪着直播

乐天闲聊
2025-11-18 13:54:11
新一代卡罗拉正式发布 轴距加长50毫米/12月上市

新一代卡罗拉正式发布 轴距加长50毫米/12月上市

太平洋汽车
2025-11-19 22:09:10
刘景扬突破自己夺冠!吴艳妮十五运百米栏再摘银

刘景扬突破自己夺冠!吴艳妮十五运百米栏再摘银

封面新闻
2025-11-19 22:47:12
2025-11-20 01:08:49
小小包工头阿汾
小小包工头阿汾
越南建筑up主,分享建筑工人智慧
1922文章数 4297关注度
往期回顾 全部

健康要闻

警惕超声报告这六大"坑"

头条要闻

日方要求解释为何未告知磋商后会有媒体拍摄 中方回应

头条要闻

日方要求解释为何未告知磋商后会有媒体拍摄 中方回应

体育要闻

世界杯最小参赛国诞生!15万人岛国的奇迹

娱乐要闻

史林子出轨对方前妻放锤!

财经要闻

重磅!中金公司拟收购东兴与信达证券

科技要闻

一夜封神,Gemini 3让谷歌找回“碾压感”

汽车要闻

此刻价格不重要 第5代帝豪本身就是价值

态度原创

亲子
教育
艺术
本地
家居

亲子要闻

3岁女娃坑爹日常,吸粉超500w:东北人的家庭氛围,究竟有多搞笑?

教育要闻

1:1.5的比例录取是多少

艺术要闻

惊呆了!外国画家如何颠覆水浒108将的形象?

本地新闻

第十二届影展携手重庆来福士丨两江交汇,光影共生

家居要闻

水岸美学 书香人文生活

无障碍浏览 进入关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