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读社的一篇文章,题为《任何时候都坚持反对极端民族主义立场毫不动摇》,看留言很多,说明讨论热烈,就点进去看了一下。
看了之后发现,夜读社这篇文章的题目与内容存在偏差。
从题目看,这篇文章应该写反对极端民族主义,这自然是没问题的,极端民族主义确实应该坚决反对。
可是,作者在文章第一段说的,不仅是反对“极端民族主义”,排在“极端民族主义”前面被他反对的,是“民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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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
笔者从来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在任何时期,任何条件下,笔者都坚决反对民族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这个立场毫不动摇。
很明显,民族主义也是被作者坚决反对的,而且他“这个立场毫不动摇”。
然而作者下文又明显自相矛盾了,先说:
民族主义即指以自我民族的利益为基础而进行的思想或运动。
接着又说:
一定范围内的民族主义,是一种正当合理和必然存在的社会意识和群体情感。
既然民族主义是为了自我民族的利益,是正当合理和必然存在的,那为什么还坚决反对呢?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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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文里,作者用了较多笔墨写反对极端民族主义,但也有几处是在敲打民族主义,比如作者说:
民族主义本质上是一把双刃剑,运用得当固然是治国的神兵利器,把持不住则会伤及自身。
在民族主义支配的精神氛围下,最大的得益者是机会主义者。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民众的情绪……可以利用民众爱国热情趁机打砸抢烧,制造混乱,从中谋利。
最后,引用爱因斯坦一句话:“民族主义是一种发育未全的疾病,它是人类的蠹虫。”
这些话都可以说是反对民族主义的,而且这些话看起来似乎也有道理。
可是,一方面说民族主义是合理的,一方面又反对,这种自相矛盾,使得文章的观点十分拧巴,削弱了反对极端民族主义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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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持坚决反对极端民族主义,我认为这是必须的。爱因斯坦的那句话,如果加上“极端”两个字,似乎更合适。又或者,爱因斯坦那时候反对的民族主义,其实就是今天的极端民族主义。
夜读社文章说,民族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界限不明,容易越界,即民族主义容易发展为极端民族主义。我觉得这话值得商榷。我认为,说容易越界,民族主义容易发展成极端民族主义,这是对的;但是,我认为民族主义与极端民族主义,还是比较容易区分的。
极端民族主义具有这样的典型特征:
第一,自高自大,本民族至高无上,本民族不好的东西也有让人说,贬低甚至排斥、驱逐其他民族,鼓吹民族歧视,煽动民族仇恨,甚至鼓动对其他民族的攻击、屠杀;
第二,反对其他民族时,会反对其他民族的一切,其他民族好的东西也排斥,或者以暴力破坏与其他民族相关的事物、语言侮辱与其他民族相关的文化,作为宣泄情绪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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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民族主义与极端民族主义有明显的不同,是可以分得清的。
民族主义虽然强调本民族优越性,但是同时也承认民族平等,尊重其他民族及其文化、习俗,甚至还赞美和学习其他民族的优点,愿意与其他民族友好相处、交往。
民族主义虽然强调本民族的利益,但是不会去损害其他民族的利益,更不会去攻击其他民族夺取其利益,而是倡导互惠互利,甚至同情其他民族的不幸,愿意为其他民族提供帮助。
对比可以看出,民族主义是具有建设性的,而极端民族主义却具有破坏性。前者有着“正直善良”的精神内核,而后者的精神内核是“阴损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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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反对资本主义的民族主义,用国际主义对抗资本主义的民族主义,强调民族自决。根据共产主义理念,强调工人没有祖国,号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推翻和消灭资产阶级。可是这很难实现。
列宁信奉民族自决权,反对任何形式的民族主义,将其作为反对民族压迫和推动社会主义革命的重要理论工具。苏联的成立,就是建立在民族自决权基础上的,这为后来解体埋下了伏笔。
但实际上,列宁也并不是完全的国际主义。当年列宁在革命胜利之前,曾承诺归还沙俄侵占的中国东北的领土,但是革命胜利后,再也不提了。这说明,列宁还是本国家利益优先。
后来到了斯大林掌权,情况更加严重了,社会主义阵营内部都已经出现了压迫,失去了平等,国际主义被严重削弱了,社会主义阵营内部的无产阶级都离心离德,世界范围内的无产阶级更难以联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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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民族主义是无法消除的,尤其是现在国际竞争如此激烈。
民族主义,是民族独立的重要条件。没有民族主义,一个民族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容易被攻破,面临生存危机。
所以,今天再谈民族主义和国际主义,是可以调和的。当然,民族主义确实需要谨防发展为极端民族主义。极端民族主义是害人害己的,统治者玩弄极端民族主义,必然会遭到反噬。
至于马克思倡导的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国际主义,恐怕需要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实现吧。现在迫切需要的是国际合作,来应对生态危机、核挑战、科技颠覆等全球性问题,能实现这一点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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