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劳动午报)
转自:劳动午报
下班路过街道拐角时,一阵北风吹来,卷来一股浓厚且诱人的焦香,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味蕾,不由地停下脚步,烤红薯摊就在不远处。啊!久违的红薯香。剥开木炭烤焦的红薯皮,淡黄色的薯肉冒着热气,伴随着暖暖的清香,快速地飘荡开来……
从小吃红薯长大的,我对红薯既怀有浓浓的“吃”情,又带有淡淡的忧伤。上小学时,因为一日三餐红薯吃得太多,上课时老是放屁而被同学们忍不住扑哧一笑,现在想想总有一种深深的窘迫和无奈在心头。红薯当主食,过多的淀粉酸腐气折磨着我年幼的胃,但敏锐的味觉却钟情于这红薯的香甜,总是让饥饿抢先得到慰藉!
有关红薯的记忆都是围绕如何填饱肚子,吃饱饭一直是父辈们挺揪心的事。除了红薯外,再也找不到产量可观、能量十足的食物了。红薯粥作为早饭,比起那清汤寡水的菜饭要好吃一些。乡亲们经常将红薯煮一锅,等冷却后成了“点心”或者主食。摘棉花时要抢晴天,于是把煮熟的红薯带到田地里,和着茶水下肚,算得上是最简便的“午餐”了。
红薯颇受欢迎的吃法与烧烤差不多,那就是将去皮的红薯切成厚实的片块状,紧贴在热锅上,然后把滤过米汤的半熟米饭覆盖薯片,合上锅盖,热灶再次燃起旺火,将米饭和红薯一同焖熟,此时溢出的红薯味盖过米饭香,不由得令人食欲大振。也曾经将红薯切成土豆丝状来清炒,味道当然比不上炒土豆,好歹盘底见了油星,又有了咸味,足以能凑合着吃上一大碗饭。
从田野里收获来的红薯,除了部分窖藏备日常用以及种源外,其余的都要制成红薯粉。洗尽后的红薯经过机械粉碎后,用清水清洗、棉纱布过滤,再将乳白色的浆液盛在木盆里。静静沉淀一夜后,第二天将清液倒掉,木盆底部结下一层厚厚的白雪,那就是红薯粉。将红薯粉平铺在竹匾上晾晒,晒干后再装进陶坛封存起来,这便是农家一年中最宝贵的食材。
红薯粉可以用来做圆子粑,是乡村待客最富诚意的“舍己菜”。而我最为拿手的菜,却是母亲传下来的薯粉蛋卷。小时候,总喜欢靠在灶台旁,眼巴巴地望着烟雾缭绕中的母亲,如何用那双魔术师般的手做成这道香喷喷的农家菜,那一招一式深深刻印在记忆深处,让人终生难忘!
后来,我在县城安家了,每次家中来客时,都要露一手薯粉蛋卷。将红薯粉和鸡蛋液搅拌均匀,加入少量水使之稀糊状,紧贴锅壁作划圆圈状倒入热油锅,形同煎豆粑。等到半成熟铲起,放在砧板上切成条状,再次放入热油锅中,与姜末、蒜泥一同翻炒,最后淋上生抽、撒上葱花时,那满屋升腾起的、香气扑鼻而又风味独特的农家气息,每每让客人大饱口福、大快朵颐,保准还想下次再来呢!
没有想到的是,传说这红薯种源是明朝人陈益冒着生命危险从安南(今越南)“偷”来的,为此开辟了当时的新粮源,此举做出了历史性贡献;没有想到的是,曾经作为次主粮的红薯,现在被誉为“长寿菜”;更没有想到的是,昔日用来喂猪的红薯秆和叶,如今成了备受追捧的有机菜蔬!
那一缕红薯香,暖暖地萦绕在心头,那是品不尽的生活滋味和时光记忆!
□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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