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身子像灌了铅,连筷子都拿不稳,这就是32岁的杨宁宁每天睁眼要面对的日常。11月3号,河北沙河法院的小庭里,她坐着轮椅,听那个一起过了十三年的男人周某某在被告席上反问:你把家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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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整个旁听席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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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有人把“家”当成免死金牌,把老婆当沙包,还能倒打一耙。
事情不复杂。2009年领证,2010年就开始动手,扇耳光、烟头烫、掐脖子,升级打怪似的练手。2022年3月19号晚上,周某某抓着她的头往墙上撞,又掐脖子到窒息,救护车拉到邢台人民医院时,医生直接下病危:颈内动脉夹层、脑梗死,左半身五级伤残,后半生得靠拐杖和康复机。
那张伤残鉴定纸,轻飘飘,却压垮了两个家。
开庭当天,周某某的律师甩出“过失”两个字,想给暴力穿件“不小心”的外套。
公诉人一句话怼回去:十三年的“不小心”?
笔录里多少次报警记录,邻居拍门都拍烂了。
更离谱的是,周某某家里居然还有人递话:“两口子打架,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我听完只想翻白眼:你家这么过,别拉着别人陪葬。
杨宁宁当庭放弃赔偿,只丢下一句话:低于十五年,我上诉。
她不是不懂法,她是懂怕了——怕关个三五年出来,自己连轮椅都坐不稳,还得天天防着报复。
全国妇联的同志悄悄递给她一张名片,说已启动法律援助,心理老师也在走廊等着。
可名片救不了疼,善款也换不回健康。
现在她每月五千块康复费,家里两个孩子,老大才十岁,老二刚上小学,全靠妇联筹来的十五万硬撑,烧得比纸还快。
有人算过账:按《刑法》234条,重伤二级起步三年,情节恶劣十年以上。
法律专家放话:长期施暴、后果严重,十年跑不了。
可现实里,家暴判到无期的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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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全国妇联系统接到的家暴投诉同比涨12%,法院签发的人身安全保护令多了23%,数字蹭蹭往上窜,说明啥?
说明挨打的人敢说话了,也说明拳头还没被真正捆住。
我刷微博看到一条高赞评论:要是第一次耳光就被拘留,哪有后面的偏瘫?
话狠,理不狠。
派出所同志不是没出过警,可一到现场就成了“家庭纠纷”,劝两句就走。
邻居说,杨宁宁2018年就去派出所报过案,最后签了调解书回来,当晚被打得更惨。
调解书成了施暴者的“免责券”,警察前脚走,拳头后脚到。
这样的循环,别说她,我听了都窒息。
庭审结束,法院没当庭判。
杨宁宁被推出法庭时,阳光正好,她却抬手遮脸——左边胳膊没力气,右手也抖。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遮的不是光,是以后几十年都要在众目睽睽下“展览”的伤疤。
有人说她幸运,至少活到了开庭;可我觉得,真正的幸运是不被选中,是不用把人生撕开了给别人看。
案子判多重,法院自会秤。
但秤完以后,如果还是“家务事”思维,如果第一次报警继续和稀泥,那今天坐在轮椅上的杨宁宁,可能就是明天的你我。
别让“家”字变成暴力的护身符,更别让“过日子”三个字成为一生的囚笼。
判他无期不算多,给所有还想动手的人看看:老婆不是私产,家暴不是纠纷,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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