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的苏暮雨,明明是能站在江湖顶端的高手,却一辈子困在黑暗里,至死都没找到真正的归处。他的悲剧从不是因为弱小,而是这人间太凉,从没人愿意为他递一把温暖的手,点亮一盏回家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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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暮雨的人生,只有来路,没有归处。他本名叫卓月安,师父卓雨落战死时,只留下一把伞和没说出口的托付,从此他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没有故交帮衬,没有强者庇护,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钻进暗河的阴影里,把自己锤炼成一把只懂杀戮的兵刃,改名为苏暮雨。
同样是天涯遗孤、身负血海深仇,萧瑟的境遇却天差地别。萧瑟虽丢了皇位、废了武功,可身后有天启城的牵挂、雪月城的庇护,还有一群知己死心塌地追随,江湖给了他无数退路;而苏暮雨呢?从头到尾都是孤身一人,没人帮他遮风挡雨,只能自己在黑暗里舔舐伤口。他俩实力不相上下,差的不过是江湖的温情——这份温情,从来只对“有背景、有关系”的人敞开。
有人会问,雪月城号称侠义之乡,百晓堂洞察天下事,为啥没人伸手帮苏暮雨一把?答案其实很现实:雪月城要权衡江湖大局,侠义也有边界,不会为了一个无名孤儿去撼动暗河的根基;百晓堂只管记录天下事,可从来不是救苦救难的神仙。江湖和人世一样,利益交织,没人愿意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惹麻烦。很多人知道他惨,会怜悯他,可这份怜悯,从来不会变成实际的帮助。
对苏暮雨来说,暗河的“暗”,反而成了他唯一的“依靠”。这个以杀戮为准则的组织,虽然残酷,却给了他名字、同伴和存在的意义——有蛛影众子并肩作战,有苏昌河亦敌亦友的羁绊,这份在生死考验中生出的“手足情”,哪怕畸形,却足够真实。他不是甘愿沉沦,而是光明世界从来没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他不能像萧瑟那样从容布局,因为身后空无一人;不能像无心那样潇洒度日,因为每一步都要以血为代价。世人骂他冷戾,可他早就被命运教会:不狠,就活不下去。
论修为,后期的苏暮雨早已是顶尖水平,可别人能入名门正派修心养性,他却只能堕入幽冥,以罪孽洗刷罪孽。这差距不在天资根骨,而在“有没有人为你托底”。百里东君护着萧瑟,雷无桀陪着无心,他们或许不是最强的,却愿意在绝境中为对方撑起一片天。可苏暮雨的背后,从来只有他自己,和那条流淌着罪与血的暗河。
而苏暮雨没有显赫出身,没有机缘巧合,没有退路可走,只能凭着一己之力在黑暗中挥刀,既斩开前路,也斩伤自己。他这一生都在追问“我是谁”“路在何方”,可直到最后,都没等到那盏为他而亮的灯,实在太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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