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县城医院的走廊里,姑姑捏着手机,手在抖,屏幕那头只回了两个字,不来,她盯着病房里满身管子的陆俊风,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二〇〇八年春天,这孩子刚断奶,就被塞上长途车,送回了四川大山里的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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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父母在广东的电子厂加班,米女士总说等攒够钱就接孩子,四岁那年父母离了婚,她直接改嫁去了贵州,连张全家福都没留下,姑姑翻开侄子枕头下的旧照片,穿红外套的年轻女人抱着襁褓里的孩子,照片边角让手磨得起了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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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妈妈成了陆俊风说不出口的事,他把照片藏在课本里,染黄了头发,缩在教室角落,直到交了女朋友,才偶尔跟姑姑说说学校里那些小事,2025年9月,感情出了问题,十七岁的他一个人在出租屋吞下整板止痛药,医生从胃里洗出二十三片药,手机还停在和女友吵架的对话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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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服装厂的流水线旁,姑姑正踩着缝纫机踏板,电话响了,她接了,连夜赶回县城,看着侄子插着呼吸机,突然懂了,这孩子总说妈妈在外地工作,可连妈妈两个字都不敢完整喊出来,她在社交平台发了寻人帖,配的是陆俊风和奶奶的旧照,三天后,米女士回了,说她跟他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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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天空下,云南女孩阿粥也被感情压垮了,她发现谈了半年的男友早就结了婚,连续三天她蹲在河边哭,最后在吊桥上发了条微信说永远不见了,然后跳进浑浊的江水里,五个同桌每人被判赔九千多块,那个骗人的男人只赔了十分之一。
殡仪馆里,奶奶把那张泛黄的照片放进骨灰盒,姑姑突然看见陆俊风枕头底下还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火车票,是米女士十年前改嫁时留下的车次单,直到下葬那天,贵州寄来的白菊也没人认领,就那么搁在墓碑前,慢慢蔫了,化成一团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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