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秋天,烽火未息的华东大地上,一场较量正在悄然上演。
故事发生在江苏扬州月塘乡,一个名叫郭良知的小地主,做出了震撼时局的壮举,在还乡团团丁眼皮底下,巧妙救下了一名即将被押往地狱营部的地下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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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敌人气急败坏的追问,他却装横反问对方:
“你知道我弟是谁吗?”
他为什么敢公然挑战还乡团?和共产党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渊源?
草堆玄机
1947年9月2日,月塘乡张巷村弥漫着一股燥热气息,郭良知蹲在自家晒场上,忽闻一阵沉重脚步声。
他下意识抬头,看见村东土路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往这边走来,前头那人手里拽着一根粗麻绳,脸上挂着不耐与凶狠,后头那人被五花大绑,几乎是被拖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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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良知顿觉心头一紧,他认得这两人,前头的是还乡团团丁赵元和,被绑的那位是大遇村农会会长朱玉和,郭良知曾在秘密送粮时见过他,记住了那双坚定的眼睛。
“这赵元和,居然真敢抓他!”
郭良攥紧了手中的木锨,他早就听说,月塘那边的国军营部里,进一个死一个,赵元和要真把朱玉和送过去,便是死路一条。
但他不能急,不能贸然出声,更不能露出异样,就在这时,不远处场角的另一户农家喊了一声。
“赵老弟,怎么有空来这边?”
对方是赵元和的表哥赵启礼,赵元和闻声停下脚步,把朱玉和粗暴地一推,自顾自地走去喝水闲聊,朱玉和当即被甩得侧身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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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良知看了赵元和一眼,对方果然全然不设防,只顾与亲戚谈天唠嗑,他深吸一口气,故作疲惫地走向稻草堆,缓缓躺倒,身子一寸寸往朱玉和身边挪去。
“别出声,是我,我给你解开绳子,一会你往北沟那边跑,别回头,听清了吗?”
眼看朱玉和轻轻点头,郭良知将手掌慢慢探入稻草下方,一点点摸索着那捆拴得死紧的麻绳,每一下都像用生命在搏,远处传来赵元和放肆的笑声。
“这年头,农会的狗崽子还想反天?等我送他过去,省得夜长梦多。”
终于,绳子被解开,一阵风吹过,赵元和仍未察觉异动,郭良知缓缓起身,像是刚睡醒般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地拄着木锨走回晒场,继续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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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的朱玉和,悄悄蜷起身子,凝神片刻,猛然一跃而起,撒腿便朝北边的田沟飞奔。
“站住!站住!”
赵元和见状一声暴吼,整个人弹了起来,连开三枪,但朱玉和身影早已消失在沟壑之间。
另类地主
当年,月塘乡人谈起郭良知,总是心存几分敬重,他虽是个地主,却没人将他与“剥削”二字划上等号,这个地主爷实在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奇怪。
他从不穿绸衣锦袍,终年一身褪色长衫,头顶草帽,脚踏布鞋,家中院子虽大却没有高墙铁门,更没有凶犬守宅,每逢春种秋收时节,他还会亲自下地,没有半分主子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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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郭良知的父亲曾是北洋军某部师长,在一次战役中腿部中弹,只能选择退伍,带着一笔积蓄南下扬州,落脚月塘乡。一待就是几十年。
老郭师长是个讲原则的旧军人,性情耿直刚烈却不顽固守旧,他相信时代会换人,也相信后辈自有选择,对儿子读书、交友从不干涉。
彼时的郭良知尤其偏爱那些展现社会问题、民族觉醒的文章,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便点起煤油灯,一页一页地啃读。
有一次,一位父亲的旧部路过探望,看到郭良知房间内摆满进步书刊,当即脸色大变,转身跑去告状,老郭听完,只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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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读就读,老夫不干涉。”
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在郭良知心里埋下了深深的感激与敬重,抗战爆发后,他的变化愈发明显,悄然将书桌搬到了仓库旁边的侧屋,与几位常来买粮的陌生人密谈。
谁都不知道,那些人其实是新四军在地方的联络员,郭家后院的那片小竹林,早在1942年便被他开辟成秘密哨所,供游击队藏身之用。
每当夜晚,有人轻敲院门三声半,那便是信号,管家便会亲自前往米铺,悄悄递出一袋米中藏着的纸条,朱玉和等地下人员口中的“老东家”,便是郭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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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冬天,附近几个村子闹饥荒,冻饿之人遍地,郭良知悄悄叫来管家,吩咐开仓放粮,几百斤米一夜间尽数分发,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百姓终于熬过了寒冬。
更让人称奇的是,他在村中自掏腰包请了位塾师,不只教自家长工的孩子识字,还允许周围贫寒人家将孩子送来,一律不收钱。
这座小小私塾后来也成为地下情报的传递点,直到塾师被敌人抓走,宁死不屈,郭良知悄悄为其送终,还安排家人远走他乡。
“你做这些,到底图个啥?你是地主,何苦和共产党搅合在一块?”
“我图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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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图片
这样的心安不是空泛的大道理,而是建立在郭良知对世道的深刻洞察之上,他看透了权贵的冷血,看清了国民党的腐朽,相信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会属于种地的人。
正是这份信念,让他一次次在黑暗中伸出援手,也让共产党组织在本地对他始终信任有加,他不是党员却比很多党员更像党员。
惊险营救
就在朱玉和一跃而起朝北沟狂奔后,赵元和冲到稻草堆前,一眼就瞧见那条被解得干干净净的麻绳,像在无声嘲笑着他的愚蠢。
“放跑了……竟然让人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赵元和气得直跺脚,他这次奉命押送朱玉和,是立了军令状的,只要人一到营部,立功不在话下,可现在连人影都没了,复命可能就是枪杆子对着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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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稻草堆周围一扫而过,很快就落在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只见郭良知正站在晒场边一锨一锨地扬着谷子,动作不紧不慢。
“站住!”
“怎么了?”
“别装蒜!刚才你一直靠着草堆躺着,人没多会儿就跑了,你说你不是内应,谁信?”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村民都停了手,悄悄围过来看热闹,郭良知放下木锨,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抬头看着赵元和,像是听了个可笑的笑话。
“你说我放人?可你看见我解绳子了?你抓现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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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就是在我眼前躺着!还能是谁?”
“啧,赵团丁,我倒要问问你,堂堂还乡团的兵丁,抓不到人就诬赖好人,你这是想诬陷我吗?”
“你还敢嘴硬?”
“你说我嘴硬?那我问你,你知道我弟是谁吗?”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赵元和脸上,他神情一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中第一次露出迟疑与不安,郭良知此言不是虚张声势,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底气。
“我弟你当然不知道,他叫郭良涛,是县里参议员,我堂侄郭自立,是光华乡的乡长,你要是还觉得不够,我家后院的竹林,常有人来看我……你确定要把我绑回去?”
赵元和喉头一紧,想说话却只吐出一个“你”字,表哥赵启礼凑上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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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这人家里真不是咱能惹的……”
郭良知盯着他,目光沉稳,像是在给赵元和最后一个台阶,对方脸色铁青,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地一脚踢向地上的麻绳。
“算你狠。”
郭良知目送着他离开,掌心早已湿透,这场较量虽无刀光剑影,却比真刀真枪还要凶险,稍有不慎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之所以敢和赵元和公然叫板,不是因为胆子大,而是因为多年积累的名声与人脉,让他在最关键时刻有了底气。
而他的胜,不只是口才,更是深知对方底线的心理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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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赵元和看透了,这个色厉内荏的小人物,没有后台,全靠狗仗人势,只要扔出一个“参议员弟弟”的名头,就足以让他心虚胆寒。
赵元和走远了,郭良知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慢慢低头,继续扬起晒场上的稻谷。
回到家中,眼看屋里没人,他才深深叹口气,这一声叹息不是后悔也不是懊恼,而是一种疲惫的宣泄。
他太明白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只有一次,地下党员不是一两个,还乡团也不是只抓一回,而他只要还站在这片土地上,就不能置身事外。
他是芸芸众生中一粒尘土,却在岁月的风中燃起一束火,不炽热、不耀眼,却在那个最黑暗的深夜里为无数人照亮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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