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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王强发的那条朋友圈,气得浑身发抖。
"有些人真是没良心,平时装老实,关键时刻就露出真面目!今天请客吃饭,竟然中途开溜,电话关机玩失踪,这种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配图是我们今天聚餐的餐厅照片,还有一张买单的小票。
短短十几分钟,下面已经有十几条评论,全是我们共同的同事朋友。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三年了,整整三年,每次聚餐都是他喊着请客,最后却让我买单。我忍了一次又一次,今天终于爆发了。
可他竟然倒打一耙,在朋友圈里把我说成了恶人。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评论区想看看大家都说了什么。然而,当我看到第一条评论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
01
三年前刚入职的时候,我对王强的印象非常好。
他比我早进公司两年,经验丰富,对新人也很照顾。第一天上班,就是他带我熟悉各个部门,介绍同事关系。
"小陈,咱们部门氛围很好的,大家都很团结。"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那时候的王强,在我眼里就像个大哥哥一样。他总是主动帮我处理一些复杂的工作,教我如何与客户沟通,如何写报告。
第一次部门聚餐,就是王强组织的。
"小陈第一天来,咱们得欢迎欢迎。"他在群里说,"今晚我请客,大家都来啊。"
我当时还挺感动,觉得遇到了好同事。六个人去了一家不错的川菜馆,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王强很会活跃气氛,讲了很多公司的趣事,让我很快就融入了团队。
饭后结账的时候,王强掏出手机扫码,然后突然拍了拍额头:"哎呀,忘了今天银行卡被冻结了,小陈你先垫一下,回头我转给你。"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直接付了账。一顿饭八百多块钱,对刚毕业的我来说不算少,但想着人家请客,我代付一下也没什么。
可是一周过去了,王强没有转账给我。我想着他可能忘了,也不好意思提醒。
又过了一周,还是没有消息。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他:"王哥,上次那个饭钱..."
"哦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他连忙说,"这两天就转给你。"
但是直到月底,我也没收到那笔钱。我开始意识到,可能被占便宜了。
02
从那以后,王强请客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几乎每个月都有两三次聚餐,每次都是他在群里主动发起。"今天心情好,请大家吃饭。""这个月业绩不错,庆祝一下。""新来的实习生,欢迎欢迎。"
理由总是很充分,态度也很真诚。
而每次结账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银行卡忘带了,手机没电了,支付宝被限制了,微信余额不足了。每次都是一脸歉意的表情,每次都承诺会马上转账。
起初,我还天真地以为这些真的是意外。直到有一次,我看到王强刚刚用手机点了外卖,转眼就说手机没电付不了账。
我这才明白,这是套路。
但是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我也不好意思戳穿。每次都是默默付账,然后等着他的转账,当然,那些钱从来没有到过我的账户。
半年下来,我计算了一下,已经垫付了将近五千块钱。对于月薪只有四千五的我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聚餐,每次他在群里发起的时候,我都说有事不能去。
但王强很精明,他发现我的规律后,开始改变策略。不再提前通知,而是临时发起。"走走走,楼下新开了家火锅店,去尝尝。"或者是下班时间在电梯里突然提议:"都饿了吧,一起吃个饭。"
这种临时的邀请,我很难拒绝。特别是当着其他同事的面,显得我很不合群。
就这样,买单的习惯逐渐固定下来。其他同事也习以为常,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咱们部门有小陈在,永远不愁没人买单。"
我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很难受,但表面上还得陪着笑。
直到上个月,我女友苏晴无意中看到了我的支付记录。
"你这个月光聚餐就花了一千多?"她皱着眉头问我。
我支支吾吾地解释了情况,苏晴听完后很生气:"你这是被人当冤大头了!人家请客你买单,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的话像针一样刺痛了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太软弱了。
03
今天的聚餐,本来我是想推掉的。
早上王强在群里发消息:"今天周五,辛苦一周了,晚上聚聚。我请客,大家必须来。"
我正想找个理由拒绝,刘总突然在群里说:"好啊,王强真有心。小陈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对工作也有好处。"
连经理都发话了,我没法再推脱。
下班后,我们六个人来到了王强推荐的那家新开的日料店。环境很好,价格也不便宜。
王强今天表现得特别活跃,主动点菜,主动倒酒,一副东道主的架势。"来来来,这个三文鱼很新鲜,大家多吃点。""这个清酒是店里的招牌,必须尝尝。"
我坐在位子上,心情却越来越沉重。看着桌上越来越多的菜品,我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价格。按照这个标准,今晚至少要两千块钱。
"小陈,怎么不说话?"王强突然问我,"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压力?"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累什么累,年轻人要有活力。"他举起酒杯,"来,大家一起敬小陈一杯,感谢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咱们聚餐的支持。"
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既表达了感谢,又暗示了我买单的"传统"。其他同事纷纷举杯,我只能硬着头皮喝下这杯酒。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王强开始讲一些黄色笑话,大家哄笑不止。我却感觉坐如针毡,频繁地看手机,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九点半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离开了包厢。
站在洗手间里,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为什么我要忍受这样的待遇?为什么明明是别人请客,却要我来买单?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银行卡余额。这个月房租、生活费、女友生日礼物,已经花了不少钱。如果再承担今晚的聚餐费用,这个月就要吃土了。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在洗手间里站了十几分钟,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一个疯狂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要逃跑。
04
我悄悄走出餐厅,没有回包厢,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外面下着小雨,我站在马路边上,心跳得厉害。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这样"不道德"的事情,但奇怪的是,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和微信消息。我看都没看,直接关机了。
我知道,包厢里肯定乱成一团了。王强肯定在到处找我,其他同事肯定在议论纷纷。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打车回到家里,苏晴正在看电视。看到我浑身湿漉漉地推门进来,她很奇怪:"不是去聚餐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我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苏晴听完后,竟然鼓起掌来。
"干得好!"她兴奋地说,"你终于长骨气了。那个王强就是个典型的白嫖怪,早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是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还有些担心。
"过分什么?"苏晴瞪着眼睛说,"他占你便宜三年,你逃一次账就过分了?再说了,明明是他请客,你凭什么要买单?"
我在沙发上坐下,心情五味杂陈。一方面,我确实感到了报复的快感。另一方面,我又担心明天上班会很尴尬。
"你别想那么多了。"苏晴安慰我说,"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软弱他越过分。这次让他自己买单,说不定以后就老实了。"
我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但我没想到的是,王强比我想象的更加无耻。
第二天早上,我开机后看到了几十条未读消息。除了王强的电话和微信轰炸,还有其他同事的关心询问。
最让我愤怒的是王强最后发的一条消息:"小陈,我知道你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但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你这样做确实不太合适。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问题可以私下沟通。"
看到这条消息,我差点气笑了。什么叫"有什么误会"?什么叫"不太合适"?占我便宜三年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
我正想回复他,突然看到了朋友圈的新消息提醒。
点开一看,王强发了那条让我愤怒的朋友圈。
05
我反复看着王强的朋友圈,越看越生气。
他不仅把责任全部推给我,还把自己包装成了受害者。那张买单小票的照片,更是充满了控诉的意味。任何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条朋友圈,都会以为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想要在下面评论解释真相,但又怕越描越黑。
苏晴看到我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看完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明明是他占你便宜,还反过来污蔑你?"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些慌乱。
"先别急,看看其他人怎么说。"苏晴比我冷静多了。
我点开评论区,想看看同事们的反应。评论已经有十几条了,我忐忑地往下看。
第一条是张欣的:"王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二条是李明的:"小陈平时不是挺老实的吗?"
第三条是另一个部门同事的:"请客还让别人买单?这是什么操作?"
看到第三条评论,我心里一动。这个同事显然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继续往下看,发现评论的画风越来越不对劲。
"王强,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等等,你请客为什么是别人买单?"
"我记得上次聚餐也是小陈付的钱吧?"
我的心开始狂跳,难道事情有转机?
正在这时,一条评论彻底让我愣住了。发评论的人,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人,而他说的话,让整个事件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
06
那条评论是我们部门经理刘总发的:"王强,你这个说法我不能认同。据我所知,每次都是你主动提出请客,然后让小陈买单。这样的事情我听说不止一次了。作为管理者,我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事实。"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刘总竟然知道这件事?而且还公开站出来为我作证?
紧接着,更多的评论涌现出来:
张欣:"天哪,我之前还以为小陈家里有钱,所以总是抢着买单。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明:"我想起来了,上个月那次聚餐,王哥你说银行卡被冻结,让小陈先垫付,后来也没见你还钱啊。"
财务部的小刘:"不会吧?请客让别人买单,还有这种操作?"
人事部的老王:"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嫖吧?"
我越看越震惊,原来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之前没人说破。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连其他部门的同事也开始发声:
"我听说过这事,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王强,你这样做确实不厚道。"
"小陈逃跑逃得好,换我也受不了。"
评论区完全变成了对王强的声讨大会。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于我们公司的HR总监。她转发了这条朋友圈,并且评论道:"作为HR,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大家注意职场道德。请客就应该自己买单,这是最基本的诚信。某些利用职场关系占便宜的行为,严重影响团队氛围。公司将会关注此类问题。"
看到HR总监的评论,我知道王强彻底完了。
07
王强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开始疯狂删评论,但已经来不及了。
截图早已被人保存,消息也传播开了。更要命的是,有好事者把聊天记录也贴了出来,那些"银行卡被冻结"、"手机没电"的借口,在证据面前显得格外可笑。
不到一个小时,王强就删掉了那条朋友圈。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删除反而显得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的手机开始响起,是王强打来的。
"小陈,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不用解释了。"我平静地说,"三年来的事情,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我知道以前确实有些不合适,但咱们都是同事,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吧?"
"是你先在朋友圈里污蔑我的。"我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内心却无比畅快,"现在知道害怕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王强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对不起。"
这句迟来的道歉,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
周一上班的时候,整个公司的气氛都很微妙。走廊里,电梯里,茶水间里,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王强成了公司的话题中心,但不是以他想要的方式。
更糟糕的是,HR总监真的找他谈话了。虽然具体内容我不知道,但从那天之后,王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蔫了。
他再也没有组织过聚餐,再也没有说过要请客。每次见到我,都是低着头快速走过,连眼神交流都避免。
其他同事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以前他们或许觉得我好欺负,现在却多了一些敬重。张欣私下对我说:"小陈,你这次做得对。有些人就是不能惯着。"
08
三个月后,王强被调到了其他部门。据说是他自己主动申请的,因为在原来的部门实在待不下去了。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我在电梯里遇到了他。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异常尴尬。
"小陈。"他主动开口了,"我想跟你道个歉。"
我看着他,发现这三个月他憔悴了很多。
"这三年来,我确实占了你很多便宜。我知道自己错了。"他的声音很低,"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不用了。"我摇摇头,"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那你能原谅我吗?"
我想了想,说:"王强,其实你的专业能力很强,如果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利用别人的善良了。"
电梯到了,他走出去的时候,回头对我说了声谢谢。
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什么叫做"成长"。
之前的我,总是害怕冲突,害怕得罪人,以为忍让就是善良。但我现在明白,真正的善良应该有底线,应该有原则。一味地忍让,不仅伤害自己,也会纵容别人的恶行。
那次"逃跑",看似是冲动的行为,实际上是我对自己的救赎。
现在的我,依然善良,依然愿意帮助别人。但我学会了说"不",学会了保护自己的权益。
苏晴说我变了,变得更有男子汉气概了。我笑着问她:"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当然是变好了。"她认真地说,"一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又怎么能保护别人呢?"
前几天,新来的实习生小王请我吃饭,感谢我在工作上的指导。吃完饭结账的时候,他主动掏出了手机。
我拦住了他:"我来吧,你刚来公司,工资也不高。"
"那怎么好意思呢?是我请您的。"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你再请我。"
付完账走出餐厅,小王很感激地说:"陈哥,谢谢您。我听说以前有个前辈,总是让新人买单,幸好遇到的是您。"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有些故事,不需要反复讲述。有些教训,只需要记住就够了。
人生最重要的,不是避免所有的冲突,而是学会在必要的时候勇敢地站出来。
那一次看似冲动的"逃跑",其实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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