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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清醒纪 文 / 陈俞先
两点都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咖啡的因素,简称咖啡因。彼时,回忆的碎片就像雨后的云一样弥漫在周围,它们聚集、分离、重重叠叠,像水一样流动,又像泡沫一样消失。那些叫做记忆的东西其实有两大类,一是关于某月某日某个事件的起因、过程与结尾,另一类则是往事的某个瞬间所携带的气味、颜色,空气的流动与声音的掠过。
前一类记忆是这个时代声势浩大的话语,是这个社会的主流叙事,就像我们这个星球的岩石和泥土一样多,一样天经地义。而且,一件事情经过了条理化、秩序化和概念化,免不了变得单一、枯萎和平面。它们又像一根绳索,将一个事物的根络、叶茎、枝杈、果核单个地提出来并且想当然地串联在一起。这种方式是残忍和丑陋的,它无视事物的水分,也无视个人的记忆。也许我们曾经努力将自己从这种让人窒息的集体记忆中分离出来,更加愿意停留在某片刺痛眼睛的亮光、某阕触动心弦的旋律上。然而,世事蹊跷,人无完美。注定了的事,无论一年,五年,只是一种形式的延伸。皮囊光鲜的人也许满肤疮痍,温暖可亲的人内心的山洞可能只有蝙蝠。如同浮世绘的 “浮世”,被翻译成 “floating world”,眼前浮现沉没的岛屿,实在很伤感。
庄生梦蝶的隐藏任务似乎近在眼前。半梦半醒之间,用潜意识给自己写了一出剧。金碧辉煌的舞台上,正旦或小生在芳华里迷失了自己,庄生和蝶,融为一体又互为对立。戏班的老板坐在暗红的明朝镂花凳上担忧:她每天在舞台上都是没有脸的。道具只是一个空间。但是有人颇为喜欢她,喜欢其精致,要纳为孙媳妇。听者惊道:没有脸,如何示人?答:你不知道。她只有唱戏时才显出真容,父母也蒙在鼓里。这样看来,情节的走向最后偏向了两个主题:争美或异类扰人。人性的张扬和物种的抉择,都是大道可畏,越老弥坚。于是,故事又回到最初,看起来如意的姻缘,隐藏着争夺战的艰辛。当主角沿着看似荣华的将来缓缓前行的时候,生活大楼的地基已经被腐蚀。腐蚀之中,众生何尝不是在开出新的花朵。曾经打出去的牌,希望都不要再回到你手里。清晨打开窗帘看见的每一缕阳光,都是新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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