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深秋,荷兰寓所的窗外寒风卷着落叶,玛塔·哈丽指尖划过窗棂,门扉突然被叩响。自称德国领事馆新闻专员的卡尔·克雷莫尔站在门外,目光灼热地赞美她的舞姿,随即抛出诱饵:“您只需在巴黎收集些信息,2.4万法郎即刻奉上。”彼时的玛塔·哈丽虽以舞成名,却因挥霍无度常陷窘境,她挑眉轻笑:“可以,但要先付钱。”
不久后,克雷莫尔带来酬金与三瓶神秘液体——德国最新研制的隐形墨水。“先用第一瓶浸湿纸张,第二瓶写字,第三瓶涂抹后字迹便会消失。”玛塔·哈丽捏着玻璃瓶,眼中闪过狡黠,她收拾行囊,转身奔向那座让她声名鹊起的城市——巴黎。没人知晓,这位艳压群芳的舞女,即将踏入间谍的深渊。
玛塔·哈丽的原名是玛格丽特·吉尔特鲁伊达·泽勒,1876年生于荷兰莱瓦顿。父亲的帽子铺破产、母亲病逝后,15岁的她寄人篱下,异于同龄人的黑发黑眸与玲珑身段,让她早早懂得美貌的力量。19岁时,她嫁给40岁的殖民地军官鲁道夫,在爪哇的6年里,她迷上东方舞蹈,却也饱尝丈夫的酗酒与家暴。儿子被佣人投毒身亡、女儿被丈夫绑架后,绝望的玛塔·哈丽偷了些钱,登上了开往巴黎的列车。
1904年的巴黎,灯红酒绿中,玛塔·哈丽凭借大胆的脱衣舞惊艳剧院经理,获艺名“玛塔·哈丽”,意为“黎明的眼睛”。1905年4月,东方艺术博物馆的演出上,她赤足旋舞,轻纱滑落间,台下观众如痴如醉。《巴黎人报》惊叹:“只要她一出场,台下便如痴如狂。”此后,她的名字响彻欧洲,皇室贵族、军政要员争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在塞纳河畔的豪宅里夜夜笙歌,却也悄悄将社交场上的闲言碎语记在心底。
1913年底,一战阴云密布。德国情报官看中玛塔·哈丽的交际能力,以重金将她收为间谍。她很快展现出惊人天赋:伪装成“林纳特伯爵夫人”,在列车上引诱押送俄军绝密作战计划的勒伯夫军官。美酒与柔情让军官沦陷,待他次日醒来,公文包看似完好,计划却已泄露,勒伯夫最终被秘密处决。
一战爆发后,玛塔·哈丽的“战绩”愈发惊人。为获取英国“汉普郡号”巡洋舰的起航信息,她先对60岁的海军总司令吉青纳勋爵展开攻势,却遭冷遇。转而瞄准其侍从官哈里斯上尉,在酒中放入安眠药,趁其昏睡拍下日程安排。德军潜艇据此截击,“汉普郡号”沉没,上千人葬身海底。
最传奇的一次,她受命获取英军19型坦克设计图。与保管图纸的摩尔根将军同居后,她四处寻找金库,最终从墙上停摆的挂钟找到线索——9点35分15秒,结合晚上9点即21点,她拨出密码“213515”,成功打开金库。这一“哈氏急智”,至今仍被间谍书籍奉为经典。
然而,“汉普郡号”的沉没让协约国开始追查泄密者。法国反间谍组织发现玛塔·哈丽与哈里斯的交集,虽因她情人众多暂未动手,却暗中监视。被驱逐出境后,德国又以她的情人、法军军官马斯洛夫的伤情为诱饵,逼她再赴险地。这次,她一边向德国传递情报,一边试图向法国出卖德军信息,沦为双面间谍。
1916年底,双方都已不再信任她。德国情报官冯·卡勒明知电报会被破译,仍发送“指令H-21返回巴黎领经费”的消息。1917年1月,玛塔·哈丽重回巴黎,等待她的是天罗地网。2月13日,她在爱丽舍饭店被捕。
7月的审判庭上,军方指控她导致17艘协约国船只沉没、5万士兵阵亡。玛塔·哈丽否认间谍身份:“我只是个情妇,不是间谍!”可1.5万西班牙银币的“情债”、搜出的“消毒药水”(实为隐形墨水),让她百口莫辩。军事法庭判她死刑,她却仍抱有幻想:“法国政府由男人组成,他们舍不得杀我。”
1917年10月15日凌晨,法国总统驳回赦免申请。玛塔·哈丽平静地梳妆,拒绝眼罩与捆绑,面对行刑队,她挺直胸膛,嘴角带着惯有的笑意。排枪响过,41岁的她缓缓俯身,如同完成最后一次谢幕。
她的尸体被解剖,头颅经特殊处理后存于博物馆,2000年不翼而飞。1996年,荷兰政府为她平反,在家乡修建纪念堂,这位曾遭唾弃的艳谍,终成家乡人眼中美的化身。而她临刑前写给女儿的信中“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告诫,却没能改变女儿重走间谍路、1950年死于非命的命运。
玛塔·哈丽的故事,是美貌与阴谋的交织,是战争与人性的悲歌。她的名字,至今仍在时光里回响,成为传奇与争议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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