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两个男闺蜜,一个叫周凯,一个叫林泽对吧?恕我直言,有他们在,我怕以后竞争压力太大,这恋爱我谈不起。”当顾磊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手里那杯刚端上来的卡布奇诺,差点失手打翻。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瞬间变得无比刺耳。
我追了顾磊整整两个月,从初见到倾心,我以为凭我的热情和真诚,总能捂热这块石头。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拒绝我的理由,竟然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
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的那场行业交流会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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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拿着他的名片翻来覆去地看,心里小鹿乱撞。我把这事告诉了我的两个男闺蜜,周凯和林泽。我们仨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关系好得跟亲兄妹似的。
周凯是个健身教练,性格火爆直接,一听就炸了:“思悦,你可想好了!这男的什么来头都不知道,别被人骗了!”他一边说,一边在我家客厅里走来走去,健硕的肌肉把T恤撑得鼓鼓囊囊。
林泽则冷静得多,他是个律师,戴着金丝边眼镜,慢条斯理地帮我分析:“从职业看,技术总监,应该是个务实的人。但具体人品如何,需要接触才知道。你别太上头,先从朋友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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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追求。我每天给他发早安晚安,关心他的三餐;他加班,我算好时间给他点夜宵,送到他公司楼下;他生病,我二话不说请假去照顾他。我把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所有好,都一股脑地给了他。
周凯看不下去,说我太卑微了,“赵思悦,你可是我们从小宠到大的公主,什么时候这么上赶着对一个男人好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林泽也劝我:“感情是相互的,你单方面付出太累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一直不明确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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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让他尽快接受我,我还特意组了个饭局,把我最好的两个朋友介绍给他认识。我想让他看到,我的社交圈子很健康,我的朋友们也都是很好的人。
那天在餐厅,气氛却有些诡异。周凯一上来就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顾磊,问东问西,从收入问到家庭背景,搞得像查户口一样。我尴尬地直打圆场。
林泽虽然客气,但话里话外也都在试探顾磊,问他对未来的规划,对感情的看法,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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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不欢而散,周凯和林泽都觉得顾磊这个人城府太深,不适合我。我却觉得是他们俩太咄咄逼人,吓跑了顾磊。我们仨为此大吵一架,第一次闹得不欢而散。
那之后,顾磊对我明显冷淡了一些。我心里着急,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于是加倍地对他好。直到今天,我鼓起所有勇气,想跟他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句冰冷的拒绝。
“竞争压力?顾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和震惊,声音有些发抖,“周凯和林泽是我的发小,是我的亲人,我们之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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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看到的是,你每次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而是打电话给林泽,让他帮你出主意。你家的灯泡坏了,下水道堵了,也是一个电话,周凯就立刻上门帮你搞定。甚至我们约会,他们俩的电话和信息也从没断过。”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无力反驳。他说的是事实。因为习惯了,二十多年的习惯,让我遇到任何事都会下意识地求助他们。
“上周我们去看电影,”顾磊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电影放到一半,周凯给你发信息,说他健身房有个会员闹事,他心情不好。你立刻就坐不住了,后半场电影你基本都在回他信息。思悦,你知道我当时坐在你旁边,是什么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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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感情,是两个人相互扶持,成为彼此最优先的依靠。而不是我需要挤进一个已经密不透风的铁三角里,去跟另外两个男人争夺你的注意力。你说我小心眼也好,说我没自信也罢,但我真的不想我的女朋友有两个比我还重要的‘男闺蜜’。这种‘竞争’,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顾磊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我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甚至引以为傲的友谊,露出了里面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畸形的部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顾磊的话。我一直以为,我和周凯、林泽之间是纯粹的、牢不可破的友谊,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可现在看来,这份福气,却成了我追求幸福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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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姓顾的欺负你了?”周凯把手里的烧烤往桌上一放,撸起袖子就要找人算账。
林泽拉住他,把一杯温水递到我手里,轻声问:“思悦,发生什么事了?跟我们说。”
我看着他们关切的脸,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把顾磊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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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取而代蒙上了一层复杂的神色,他挠了挠头,有些烦躁地说:“我们……我们只是担心你,想保护你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林泽却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思悦,顾磊说的,或许有他的道理。我们可能……真的越界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歉疚:“我们习惯了把你当成需要保护的小妹妹,习惯了为你解决一切问题。我们享受着这种被你需要的感觉,却忽略了,你已经长大了,你需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人。我们的过度介入,确实会给你的另一半带来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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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聊了很久。我第一次明确地告诉他们,我需要空间,需要自己去处理感情问题,需要学着独立。
周凯听了很不适应,闷着头抽了好几根烟。林泽则表示理解和支持。
那之后,我开始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不再大事小事都找他们,家里的琐事,我学着自己动手或者花钱请人解决;工作上的难题,我逼着自己去思考,去请教同事;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学会了自己消化,或者找女性朋友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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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了提升自己身上。我报了瑜伽班,开始学习烹饪,周末去图书馆看书,或者一个人去看画展。我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和独立。
一个月后,我感觉自己脱胎换骨。我不再是那个依附于别人的小女孩,我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处理问题的能力。
一天晚上,我正在厨房学做一道新菜,门铃响了。打开门,竟然是顾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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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让进屋,给他倒了杯水。他看着整洁明亮的客厅,和我系着围裙、一身烟火气的样子,有些惊讶。
“你变了。”他由衷地说。
我笑了笑:“人总是要成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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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磊,你之前说得对。是我没有处理好边界感,让你感到了压力和不被尊重。我不求你原谅,只想告诉你,我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并且在努力改变。”
顾磊静静地听着,眼里的光一点点重新亮起来。
他忽然开口:“思悦,那两个‘竞争对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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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磊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思悦,我为我上次的武断和直接道歉。也许我应该给你一些时间,而不是直接选择放弃。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这一次,我们重新开始,没有‘竞争对手’,只有我们两个人。”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后来,我和顾磊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我们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约会、看电影、旅行。他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也努力地成为他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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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周凯喝多了,拍着顾磊的肩膀大着舌头说:“姓顾的,我告诉你,我们家思悦,以前是我们俩的宝,以后……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宝了!你小子要是敢对她不好,我们俩……我们俩照样削你!”
所有人都笑了,我也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却有些湿润。
我终于明白,真正健康的亲密关系,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建立在清晰的边界和相互的尊重之上。爱不是占有,不是捆绑,而是懂得放手,给彼此成长的空间。很庆幸,我失去了两个“男闺蜜”,却收获了一个爱人和两个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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