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健妇营

李闯王的义军来到伏牛山东部后，经过几个月的休整，队伍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闯王奔袭开封不利,高夫人心绪不宁。早饭后,她带着 慧英、 黑妞等人，准备到新成立的健妇营去看看。

高夫人跨上玉花聪，回头对一个中军将领说：“开封有什么消息，随时派人来禀告我！”

高夫人策马徐行，忽见一个将领在打猎。她笑问道：“摇旗，你不在清泉坡练兵，到这儿干啥？有闲工夫射生么？”

郝摇旗说：“我去找一功哥谈几句话，不是专门出来打猎。嫂子往哪儿去？看操么？"

听高夫人说是到健妇营去，郝摇旗露出嘲讽的微笑：“嫂子，有红娘子在那儿就行了，你何必再多操闲心？如今闯字旗下兵多将广，难道真用得着娘儿们上阵么？”

高夫人不便当着众多亲兵的面责备郝摇旗，只在微笑中含着严肃的神色说：“这些女兵苦大仇深，勤学苦练，小看不得哩！”

健妇营的驻地，是在离得胜寨三里多路的一处向阳山坡上。刀戟林立，壁垒森严。

在高坡上放哨的两名健妇，远远望见有一群人马向健妇营走来，急忙飞报红娘子，红娘子领着头目和亲兵在营门外列队恭迎。

高夫人笑着说：“我怕你们迎接，事前不让亲兵们报知，没想到你红娘子竟有耳报神，消息真快！”

红娘子扶高夫人下了马，回答道：“刚才我正要同慧梅带兵出操，得到崇报说有一队骑马的人，向营寨走来，我猜定是你来了。”

高夫人由红娘子陪着，看了看营门口左右两座小碉堡，巡视了营盘周围的鹿砦和壕沟。营中的健妇们大都在外操练，只留下少数值班妇女。大家整齐列队，肃静无声，接受高夫人的检阅。

高夫人又去看了帐篷、马棚、厨房，每到一处，频频点头，赞扬几句。几乎走遍了整营。然后走出营门，说要去练武场看看。

高夫人边走边对红娘子说：“带兵就应这样，平时也养成临敌打仗的习惯。你小小年纪，就治军有法，立营有则。真不容易啊！”

红娘子谦虚地说：“夫人说的很是，带兵是为对敌，平时也要想着打仗。我起义后就因为没有经验，曾给敌人摸了营，吃过大亏。”

远处不断传来令人振奋的喊杀声。高夫人和红娘子等翻身上马，一齐向练武场驰去。高夫人先立马高处远望，只见练武场上，龙腾虎跃。慧梅在亲自示范、督率操练，十分认真严肃。

高夫人笑问红娘子：“慧梅能帮你一臂之力么？”红娘子回答说：“她呀，弓马娴熟，武艺精通，办事认真。夫人要是能再派一、两个这徉的姑娘给我，就..”

高夫人笑道："你把我的慧梅要走了，还想要人？好吧，将黑妞给你，要不要？“红娘子赶快说：”要，要。我拍着巴掌欢迎！“

大家来到射场。高夫人见一个女兵三箭连中靶子，便对慧梅说：“这姑娘架势好，学武艺能有出息。”

慧梅道：“象这样的姑娘我们挑选了二十个。”红娘子接着说：“我想用心教她们武艺，让她们做小头目。”高夫人连连点头。

高夫人想，派黑妞来做头目，毕竟年龄太小，得帮她树立威望。便说：“黑妞，快打一路拳，舞一阵剑，请你邢大姐指点指点。”

黑妞应声步入教场，先打一路长拳；接着舞剑。只见一团白光襄住全身，象车轮似的滚动。博得一片赞叹。

人们又纷纷要求她射箭，高夫人欣然同意。黑妞当即纵身上马，飞驰而去。跑出两、三百步光景，她忽然勒马回身，只听得三声弓弦响，三枝箭齐插在靶心当中。又引起了一片热烈的喝彩声。

教场边放着三块百斤以上的制石，黑妞来了兴致，俯身抓起最大的一块。策马奔了回来。托石下马，面不改色。

红娘子快活地拉着黑妞问道：“慧剑妹，你愿意到这里来么？”黑妞憨厚地回答：“夫人命我来我就来。”

慧梅在一旁说：“夫人派我来的那天，她就求我在夫人面前替她说句话，派她来健妇营做个小头目呢。”

高夫人大笑起来，拍拍黑姐的肩膀说：“这丫头倒真有点英雄气概！如果早将这体己话对我吐出，我不早派你来了？”

慧梅、慧英都称赞黑妞勤学苦练，高夫人说：“是啊！别看她虚岁才十七，可做事倒挺认真，不管我叫她干什么，她非尽力做好才罢休。”

慧英笑道：“她就是有股傻劲，你们看这手，多结实！她每天早晚都要打二百拳，有时打砖，有时打墙，真不知给她打破多少砖头了。”

高夫人接口说：“练武艺就得有股子狠劲。要不，这么点年纪，怎么能刀枪剑戟样样都有根基呢？”大家赞叹了一阵，慧梅继续督导健妇们练武。高夫人又往另一个地方去看操练。

望着这一带雄伟的山景，高夫人回想起同闯王山地行军的情景，不禁又惦念闯王屯兵开封城外的事，脸色略显沉重。

红娘子轻声问道： “夫人，听说我军进攻不利，可是真的？”高夫人点点头：“我们坐到那儿去说说话吧。”

高夫人将闯王奔袭开封不克的事统统告诉了红娘子，又说：“闯王只带了三万人马去攻打开封，一鼓不下，日久兵疲，对我军确实不利。”派大军火速增援如何？”红娘子注视着高夫人的眼睛，很希望自己带着健妇营前去，但又不敢冒昧明言。

高夫人摇摇头说：“不用急。我已派李友率领两千五百骑兵和玉峰率领的三千人马到开封去了。如今要紧的是，赶快把兵马练好。”

红娘子说：“倘若派一支人马重占洛阳，陈兵孟津渡口，朝廷必定责成保定总督分兵回救豫北，使之前后不能兼顾，夫人以为如何？”

高夫人沉思了一下，站起身来说：“据我看，闯王不会久留开封城外。他命咱们在伏牛山中加紧练兵，必有深谋远虑。”

高夫人又说：“如今百姓受苦极来，望救心切，若无兵精将广，救百姓就成了空话。谁有精兵良将，又得民心，谁就立于不败之地。”

红娘子微微点头，心中佩服，说：“哦！怪道闯王在目前把赶快练成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看成了头等大事！”

突然，一名男亲兵飞马而来： “启禀夫人，高主将同李主将正在老营等候，请夫人即刻回去商议紧急军情。”

高夫人心头一震，但沉着地踱了几步，对男亲兵挥手说：“你先回去，对两位将爷说我马上就回。”

接着，高夫人嘱咐红娘子：“你传我的话，盼望健妇们早日练成一身好武艺，好为闯王效力杀敌，拯救百姓。”

红娘子气宇轩昂，恭敬地回答：“是。我马上就将夫人的口谕传下。加紧操练，严格要求，决不辜负闯王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