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往往是迷人而且让人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
沈醉1932年进入复兴社,那时候,他刚从长沙文艺中学因参加学生示威游行,被学校开除。你想想,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正在青年少年之间徘徊,没学可上,该怎么办呢,只能到处乱撞乱闯。
因为姐姐沈景辉和姐夫余乐醒在上海。沈醉在父亲的喊骂声中,毅然决定离家出走,到上海投奔姐姐、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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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醒是沈醉心目中最敬佩的偶像。在法国勤工俭学,在苏联留过学,又在叶挺独立团担任过教导员,参加过南昌起义。后来,又离开叶挺独立团,到了复兴社。这样的履历,别说在那时候的旧中国,就是放到现在,也可以亮瞎大多数人的眼睛。沈醉看过姐姐的来信,说姐夫在单位混的很好。他想,自己投奔姐姐、姐夫,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
沈醉独自在长沙大西门码头,乘坐客轮去了上海,寻找姐姐姐夫,同时也是寻找他未来的梦。
他哪里知道,姐夫余乐醒当时是复兴社总教官,戴笠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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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上海,姐姐姐夫都劝沈醉好好玩几天,再说找工作的事。在上海转悠了半个月以后,沈醉再次向姐夫余乐醒提出给他找工作的事。并表示,他是怀揣着一腔热血,急于干革命的。就这样,沈醉进入复兴社特务处,当了个最基层的联络员。
沈醉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姐夫余乐醒负责法租界、英租界、华界和沪西四个情报组一个行动组、几十个直属通讯员传递文件,取回情报。
由于工作很热情,勤勤恳恳,沈醉第二年就被戴笠提拔为法租界情报组组长。也就是在这时候,他认识了初恋情人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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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化名陈沦,公开身份是湖南某报社记者。
白云,本名陈淑媛,福建安溪人,毕业于厦门大学中文系,当时在上海一个同情共产党的进步刊物《女子月刊》担任编辑,这和复兴社奋斗方向截然相反。但是,由于沈醉的工作性质是伪装进步,获取情报,自然得到了白云感情的深度投入,两人迅速进入热恋之中。
和白云不同的是,她的父亲陈铮却是一个十足的反革命分子。他原来是南洋华侨,在南洋挣了钱以后,回到家乡厦门某地,组建了地方民团并担任首领。在福建事变时,他是戴笠亲自委任的讨逆军二十六军总指挥。
不久,白云给她生了一个儿子。因为两人都要工作,儿子无人照料,沈醉只好把孩子托付给一个部下的妻子代为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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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人感情越来越深,有一个问题摆在了沈醉面前:他是有组织的人,结婚这种事必须经过组织批准才行。沈醉把白云的详细情况说给戴笠听了以后,戴笠板着脸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沈醉不解地问戴笠:“为什么不行?”
戴笠告诉他:“她思想左倾,这种人你娶回来,以后麻烦事会越来越多。我们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你不明白吗?”
就这样,沈醉的初恋无疾而终。白云去了革命圣地延安,成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文艺战士,一个彻底的革命者。后来,沈醉偶然看到一份《新华日报》,想起白云,就给延安去了一封信,没想到白云真的收到了,还给他回了信:“爱情是美好的,事业是迷人的,但二者不可兼得,我只能选择后者。”
沈醉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夫余乐醒,余乐醒警告他:“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只能藏在自己心里,除了你我,谁都不能知道。否则,戴笠会认为你和延安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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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的第二段感情,发生在临澧特训班时期。当时,沈醉是特训班行动组教官,有一个漂亮的女学员进入了他的视野里。她叫粟燕萍,小名雪雪。她确实像雪一样洁白无瑕,同时也像故乡山水一样,恬静秀美,纯真活泼。
年轻男女的感情,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就会碰撞出火花来。经过几次接触以后,沈醉和粟燕萍很快就进入热恋。
这一段感情没有任何纠葛,也没有任何阻碍,因为都是复兴社情报人员。这时候,已经进入到全民抗战的第二年1938年。复兴社不久后改组为军统局。按照戴笠的家规:抗战时期,军统人员一律不准结婚。但是,余乐醒当时在军统局仍然还是很吃香的,他在戴笠面前给沈醉说情:“沈醉和粟燕萍是家里定的亲,这件事我知道,他们在临澧特训班偶然遇到了。”故此,戴笠也没有深究沈醉和粟燕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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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燕萍当时已经被安排在长沙站情报组工作,她在长沙大火中侥幸逃了出来。沈醉已被调往常桃警备司令部担任稽查处处长兼湖南第二区保安司令部侦察组组长。两人在常德结婚并在当地安了家。
沈醉的这一段婚姻一直延续到1949年沈醉在云南昆明被卢汉逮捕成为战犯为止。而在此之前,粟燕萍拖儿带女去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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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起初被关押在重庆战犯管理所,1957年又被辗转移禁到北京功德林要犯管理所。
1960年,沈醉被特赦出来以后,才获得一个惊人消息:粟燕萍已经改嫁他人,新丈夫是一位国民党团长。原因是有人谣传,沈醉早就被中共枪毙了。我们在年代剧《特赦1959》里也能看出端倪,在沈醉到功德林之前,就连一直号称消息灵通的刘安国都认为沈醉早就死了。何况是远在香港和大陆音信隔绝的粟燕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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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燕萍到了香港以后,携带的财物被人骗了大半,之后,粟燕萍一下子陷入生活困境中。粟燕萍只好把婆婆送到台湾的大姑姐沈景辉身边,又把大女儿、小女儿送回了湖南老家亲戚家。听说沈醉已经死了,粟燕萍更是悲痛欲绝,彻底死了心。这时候,别人给她介绍认识了一个流落在香港的国民党独身团长,粟燕萍在生活无着的情况下,她还有好几个孩子需要养活,只好屈从于现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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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的第三次感情发生在1965年,他留在大陆的唯一一个小女儿沈美娟就要高中毕业了。想到以后孤寂的生活,沈醉经同事介绍,认识了四十岁的医院护士杜雪洁。杜雪洁是一个老姑娘,原来是沈阳一个基督教堂的修女,新中国成立后被遣散到了北京,做一些缝缝补补和医院护理的散工。沈醉和粟燕萍补办了离婚手续后,和杜雪洁结婚了。
沈醉婚后,虽然杜雪洁和沈醉女儿沈美娟之间有一些磕磕绊绊,但总的来说,沈醉的晚年还是幸福美满的。
从沈醉的三段婚姻恋情来看,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爱情的豪言壮语抵不过心里的理想信念,深情的海誓山盟也扛不住生活的荡涤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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