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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岁时父亲出轨抛妻弃女,20年后找我要赡养费,我:告吧,我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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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落槌的那一刻,我没有看林建斌。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我妈,她哭了。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二十年岁月凝结成的两行泪,无声地滑过她眼角深刻的纹路。

二十年,足够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长成一个能为自己和母亲撑起一片天的成年人。这二十年里,“父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只是户口本上一个印刷体的名字,一个母亲偶尔失神时望向窗外的剪影,一个我早已习惯了的生命缺口。

我曾以为这个缺口会永远保持原样,像一道安静的疤。可我从没想过,它会在我二十二岁这年,以一种如此荒诞的方式,试图重新填满自己。

一切,都始于那个闷热的午后,一通陌生的来电。

第1章 旧疤与新痕

“喂,你好,请问是林晚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上了年纪的男人特有的迟疑。我正对着电脑修改毕业论文的格式,被指导老师的批注搞得焦头烂额,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我是……我是林建斌。”

“林建斌?”我重复了一遍,手指悬在键盘上。这个名字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里、蒙了厚厚灰尘的玻璃弹珠,忽然被人擦亮了,硌得我心里一惊。

我没说话,听筒里只剩下对方略显局促的呼吸声。记忆的闸门被这个名字猛地撞开,涌出来的却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种模糊而压抑的情绪。我妈许静很少提他,家里的相册里,所有与他有关的照片都被仔细地抽走了,只留下几处空白的纸页,像一个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只从邻居大妈们零碎的闲言碎语中,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一个在我两岁时,因为外面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抛下我们母女的男人。

“小晚,你……还在听吗?”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有事吗?”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要冷漠和平静。二十年的空白,足以让任何血缘上的牵绊变得稀薄如纸。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好不好,……她身体还好吧?”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这算什么?迟到了二十年的父爱问候吗?

“我们挺好的,不劳您挂心。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我很忙。”我不想再听下去,那些虚伪的客套让我生理性地感到不适。

“别!小晚,你别挂!”他急了,“我……我遇到点难处,能不能……跟你见一面?”

我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如此。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尤其来自一个缺席了二十年的人。

挂掉电话,屋子里闷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一个字也改不下去。客厅里传来我妈许静在厨房里切菜的声音,笃,笃,笃,均匀而沉稳,像这些年来她支撑起这个家的节奏。

晚饭时,我妈照例给我夹了一筷子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她自己舍不得吃,总说牙口不好,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留给我。我们家的饭桌是一张老式的方形木桌,一条桌腿有点松,吃饭时会轻微地晃悠,我妈用一本旧杂志垫着,垫了十几年。

“妈,”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故作不经意地开口,“今天……林建斌给我打电话了。”

“啪嗒”一声,我妈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她愣住了,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他……他找你干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没什么,就问问我们好不好。”我不想让她担心,轻描淡写地带过,“估计是随便打打。”

许静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捡起筷子,低头吃饭。但那顿饭,她一口菜也没再碰。我知道,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深处那个尘封已久的、满是伤痛的房间。

晚上我睡不着,客厅里有微弱的灯光。我悄悄走出去,看见我妈坐在那张摇晃的旧木桌旁,手里捧着一个掉了漆的饼干铁盒。那是她的“百宝箱”,里面装着我的第一张奖状,第一颗乳牙,还有……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到她正摩挲着一张泛黄的、被撕掉了一半的照片。

剩下的一半里,是一个年轻的、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那个女人,是二十多年前的许静。那个婴儿,是我。而被撕掉的那一半,我知道,本该站着谁。

“妈。”我轻声叫她。

她吓了一跳,慌忙想把照片收起来。我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他想见我。”我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许静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别去,”她抓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小晚,听妈的,别去见他。我们和他早就没关系了,我们过得好好的,别让他来搅乱我们的生活。”

“妈,你别怕。”我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那上面满是操劳留下的薄茧,“我长大了,我能处理好。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妈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很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氣,松开了手。灯光下,我看到她鬓角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根白发。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林建斌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一道旧疤,但对我妈来说,却是一道从未真正愈合的新痕。而现在,有人要亲手把这道新痕,再次撕开。

第2章 二十年的账单

我和林建斌约在一家离我家不远的茶餐厅。我特意选了个靠窗的卡座,这样我能先看到他,占据一点心理上的主动。

他比我预想的要早到。隔着玻璃窗,我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的男人局促地坐在那里,背微微佝偻着,头发稀疏,带着点油光。他不停地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眼神游移地打量着周围。



这和我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应该带着几分潇洒和绝情的形象,相去甚远。岁月似乎并没有厚待他。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笑容牵动了眼角的皱纹,显得有些卑微。“小晚,你来了。”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叫他。服务员过来,我点了杯柠檬水,然后把菜单推给他。他连连摆手,“你点你点,我喝白开水就行。”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粘稠的糖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偷偷打量我,眼神里混杂着好奇、愧疚,还有一种我读不懂的……算计。

“你……长得真像,特别是眼睛。”他终于打破了沉默,语气干涩。

我没接话,只是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开始自顾自地讲起他的“难处”。他说他前几年做生意赔了本,老婆也跟他离了,现在身体不好,得了严重的糖尿病和高血压,找不到工作,连租房子的钱都快付不起了。他讲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是全天下最不幸的人。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些不幸,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所带来的后果,与我无关。我两岁时,我妈抱着发高烧的我,冒着大雨一家家敲门借钱去医院,那个时候,他在哪里?我上小学开家长会,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着,我妈一个人坐在我的座位旁,被老师问起“孩子爸爸怎么没来”时,他,又在哪里?

“小晚,”他铺垫了半天,终于图穷匕见,“你看,我现在这个情况……你能不能,每个月……帮衬我一点?”

“帮衬?”我抬起眼,第一次正视他,“什么意思?”

“就是……生活费,赡养费。”他声音低了下去,眼神躲闪着,“毕竟,我是你爸,法律上……你是有义务赡养我的。”

“法律?”我重复着这个词,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林先生,你现在记起法律了?二十年前,你把我和我妈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法律规定了你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妈一个人,打三份工,把我拉扯大。我上大学的学费,是她一箱一箱给人搬货,累出腰间盘突出换来的。这些年,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最难的时候,连买菜都要一块一块地数着钱过日子。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这尴尬的空气里。

“我……我那时候也有我的难处……”他还在试图辩解。

“你的难处,就是带着钱和另一个女人远走高飞,对吗?”我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他彻底不说话了,低下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我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钱,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这两百块,不是给你的赡养费,就当我请你喝茶了。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妈的生活。”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晚!”他突然叫住我,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你别以为这样就完了!你不给我钱,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遗弃!我看你这个大学生的脸往哪儿搁!”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我忽然觉得很可笑,也很可悲。

“好啊。”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去告吧。正好,我也想去法院问问,二十年前的抚养费,二十年的精神损失费,这笔账,该怎么跟你算。”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没再看他,径直走出了茶餐厅。外面的阳光刺眼,我却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清明。有些伤口,你以为它已经结痂了,但只有当那个曾经伤害你的人再次出现,你才知道,它只是被你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而现在,我决定不再藏了。

第3章 母亲的围城

我以为那天的摊牌会是一个结束,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开始。

林建斌并没有去法院,而是选择了更原始、也更具破坏性的方式——骚扰。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家小区的门口。有时是清晨,我妈去早市买菜的时候;有时是傍晚,我下班回家的时候。他也不上前来,就那么远远地站着,用一种怨毒又混杂着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们。

小区里的人开始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像春天里的蒲公英,一阵风就能吹得到处都是。

“那不是许静的前夫吗?听说发达了,现在落魄了回来找女儿要钱了。”

“啧啧,这女儿也真是狠心,再怎么说也是亲爹啊。”

“就是,养儿防老,这大学算是白读了。”

这些话像无形的针,扎在我妈许静的心上。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出门总是低着头,绕着路走。我知道她一辈子都要强,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林建斌这一招,精准地打在了她的软肋上。

一天晚上,我回家看到我妈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眶红红的。桌上摆着几样小菜,已经凉了。

“妈,怎么了?”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她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小晚,吃饭吧。”



我看到她手边放着居委会王阿姨送来的调解通知单。显然,林建斌已经把事情捅到居委会去了。

“妈,你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我握住她的手,“我们没做错任何事,不用怕。”

“小晚,”我妈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哀求,“要不……我们每个月就给他一点吧?几百块钱,就当……就当是花钱消灾了。妈不想再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了,妈累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我妈这一辈子,都在为我构建一座坚固的围城,抵御着外界的风雨。她用自己的隐忍和辛劳,为我撑起了一片看似平静的天空。她以为只要我们不招惹是非,是非就不会找上我们。可她忘了,有些恶,是会主动找上门的。而她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妈,不行。”我的态度很坚决,“这不是几百块钱的事。这是原则问题。今天我们给了,他明天就会要得更多。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那能怎么办啊?”我妈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就像块狗皮膏药,贴上就甩不掉了!我这辈子,怎么就摆脱不了他呢?”

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我心如刀割。我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妈,你听我说。以前,我小,你只能一个人扛着。现在,我长大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我的眼神给了她一些力量。她慢慢止住了哭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给我一个学法律的大学同学打了电话,咨询了相关的情况。同学告诉我,法律上,子女确实对无劳动能力或生活困难的父母有赡养义务,但父母对子女有严重遗弃行为的,可以作为减轻或免除赡养义务的法定事由。关键在于,如何证明“遗弃”。

这很难。二十年过去了,人证物证都很难找。当年的邻居大多搬走了,我妈当年为了生计,辗转多地打工,更是难以追溯。

但再难,我也要试试。这不是一场关于钱的战争,而是一场关于尊严和公道的战争。我要保护的,不仅是我自己,更是我身后那个已经为我战斗了半生的、我最爱的女人。

第二天,我主动给林建斌打了电话,约他再见一面。这一次,地点我选在了我们家楼下的那个小花园。我要让这场闹剧,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做一个了断。

第4章 花园里的对峙

傍晚的小花园里,有纳凉的老人,有嬉戏的孩童,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林建斌坐在一条长椅上,看到我来了,眼神亮了一下,带着一丝得色。他大概以为,他的骚扰奏效了,我是来妥协的。

我在他旁边坐下,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想通了?”他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我来,是想跟你谈两个问题。”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开门见山,“第一,关于赡养费。第二,关于你对我们生活的骚扰。”

“赡养费,我上次就说了,一个月一千五,一分不能少。至于骚扰,”他摊了摊手,一副无赖的样子,“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天天来。我去你单位,去上班的地方,我看你们的脸皮有多厚。”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林先生,在谈赡养费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算算你欠我们的?”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那是我花了一整晚整理出来的。

“欠你们?我欠你们什么了?”他嗤笑一声。

“我两岁到十八岁,一共十六年。按照当年本市最低生活标准,你应付的抚养费,连本带利,大概是二十三万。这笔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林建斌的脸色变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

“过去的事,就不用认账了吗?”我平静地看着他,“还有,我妈因为你,独自抚养我,耽误了自己的事业和人生,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这笔精神损失费,你觉得应该值多少钱?”

“你……你这是敲诈!”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引得周围几个纳凉的大妈朝我们这边张望。

“我只是在跟你讲道理,算一笔账。就像你跟我讲法律,讲赡养义务一样。”我抬头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退让,“你用法律来要求我,那我就用法律来跟你算清楚你欠下的债。我们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欠谁。”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至于骚扰,”我继续说,“你再敢出现在我妈面前,再敢去骚扰我们的生活,我保证,我会让你知道后果。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无赖手段厉害,还是我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学习和运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能力更强。”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惧。他可能没想到,那个他记忆中只会哭闹的婴孩,如今会变成一个如此强硬、如此让他感到陌生的对手。

“你……你……”他你了半天,最终颓然地坐了回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林建斌,”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我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身后,是那些大妈们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这姑娘,说话真厉害。”

“听这意思,是她爸年轻时不管她们啊,现在老了倒找上门了。”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风言风语还在继续,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知道,软弱和退让换不来尊重,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真正保护想保护的人。



回到家,我妈正焦急地在客厅里踱步。看到我回来,她赶紧迎上来,“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我摇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妈,没事了。我想,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虽然我话说得笃定,但心里其实也没底。对付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任何理性的威慑都可能失效。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真的把我们告上法庭,那我就奉陪到底。

接下来的几天,出乎意料地平静。林建斌真的没有再出现。我妈脸上的愁云也渐渐散去,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一周后,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第5章 法庭上的真相

收到传票的那一刻,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也好,把一切都放在阳光下,在法律的框架内,做个彻底的了断。

我妈知道后,又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她一辈子安分守己,连派出所的门都没进过,现在却要上法庭,这让她感到恐惧。

“小晚,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她拉着我的手,声音都在抖。

“妈,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算的问题,是人家已经把状纸递到法院了。我们不去,就是缺席审判,到时候法官判我们给钱,我们不给,他就能申请强制执行,会影响到我们的征信,甚至你的退休金。”我耐心地跟她解释。

我把之前咨询同学的法律知识,以及我自己查阅的资料,都摊开来给她看。我告诉她,我们不是去吵架,也不是去丢人,我们是去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我们有理,我们怕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妈,你陪我一起去。你要亲眼看着,你的女儿,是怎么为你,为我们这个家,讨回公道的。”

我的坚持,最终说服了她。

开庭那天,天气阴沉。我和我妈穿戴整齐,提前半小时到了法院。在法庭外,我们又见到了林建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看起来很精明,应该就是他口中那个“离了婚”的妻子刘芬。看到我们,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我妈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敌意。

林建斌看到我妈,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

法庭里很安静,只有法官和书记员翻动卷宗的沙沙声。气氛庄严肃穆,让人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庭审开始。林建斌的代理律师先发言,无非就是陈述林建斌年老体弱,生活困难,而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有法定赡养义务,却拒绝履行,要求法院判决我每月支付一千五百元的赡养费。

轮到我发言时,我没有请律师。我站起来,先向法官鞠了一躬,然后平静地开始陈述。

“法官大人,我承认,林建斌先生在血缘上是我的父亲。我也承认,法律规定了子女的赡养义务。但是,任何权利和义务都是对等的。在要求我履行赡养义务之前,我想请问林建斌先生,您是否履行了作为一个父亲应尽的抚养义务?”

我转向林建斌,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的世界里就没有‘父亲’这个角色。我的学费,是我的母亲许静女士,靠着在饭店洗盘子,在工地搬水泥,一分一分挣出来的。我生病时,是她抱着我跑几条街去看医生。我受了委屈,是她把我搂在怀里安慰。这二十年,她既当爹又当妈,其中的艰辛,我想在座的各位,为人父母的,都能体会一二。”

我看到旁听席上有人在点头,连法官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一些。我妈坐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伸出手,在背后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这里有一些证据,想呈交给法庭。”

我将准备好的材料递交给书记员。那里面有我妈多年来的工资流水,有她因为过度劳累留下的病历,还有几位愿意为我们作证的老邻居的书面证词。最重要的一份,是我费了很大劲才从街道档案室里调出来的一份二十年前的离婚调解书复印件。

“这份调解书上写得很清楚,当年离婚,林建斌先生自愿放弃我的抚养权,并承诺每月支付五十元的抚养费。但是,”我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从离婚生效的第二个月起,我们母女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一分钱。这二十年来,他对我们不闻不问,形同陌路。这在法律上,已经构成了事实上的遗弃!”

“你胡说!”林建斌旁边的那个女人刘芬突然尖叫起来,“那时候我们生意失败,自己都吃不上饭,哪有钱给你们!”

“反对!对方当事人扰乱法庭秩序!”我立刻说道。

法官敲了敲法槌,警告了刘芬。

我继续说道:“法官大人,就算当时生活困难,那后来呢?据我所知,林建斌先生在离开我们母女后,很快就东山再起,开过公司,买过车,生活一度非常优渥。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他还有一个女儿需要抚养。现在,他年老落魄了,却想起了法律,想起了我这个女儿。恕我直言,这对我,对我的母亲,公平吗?”

“法律或许是冰冷的条文,但法律的背后,是人情,是公理。如果支持了这样的诉求,那是不是在告诉所有人,生而不养,老了却可以理直气壮地回来索取?这违背了我们社会最基本的公序良俗。”

我的话说完了,整个法庭一片寂静。

林建斌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我看着法官,说出了准备已久的话:“法官大人,我并非冷血无情。如果林建斌先生真的到了山穷水尽、无人照料的地步,出于人道主义,我愿意承担一部分责任。但是,我请求法院在判决赡养金额时,充分考虑他对我长达二十年的遗弃事实,以及对我母亲造成的巨大伤害。同时,我也保留向他追讨拖欠了二十年的抚养费的权利。”

“最后,我想对林建斌先生说一句话。”

我转过身,第一次在法庭上,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个给了我生命,却从未走进我生命的男人。

“你说,法律规定了我要赡养你。是的。但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法律也规定了你要抚养我。你没有做到。”

“所以,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不认你,也不是不认法。”



“我只是想告诉你,告吧,没关系。我学你。”

我学你,学你一样,把亲情放在一边,我们只谈法律,只算对错,只讲权利和义务。你当年怎么对我,我现在就怎么对你。

第6章 尘埃与眼泪

法官当庭没有宣判,宣布择期判决。

走出法院大门,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和我妈都没有带伞,我们就那么走在雨里。

“小晚,”我妈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抱住她。“妈,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你给了我你能给的全部,甚至更多。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我妈在我怀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有委屈,有辛酸,有压抑了二十年的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释放。仿佛一场大雨,冲刷掉了她心头积攒了半生的尘埃。

我也哭了。为我妈,也为我自己。为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走过的那些艰难岁月。

那场雨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林建斌没有再来骚扰我们,小区里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了。大家都知道了法庭上的事,风向一下子转了过来,同情和赞许取代了之前的指责。

半个月后,判决书寄到了家里。

我拆开信封的时候,手微微有些发抖。我妈比我还紧张,站在我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判决结果,法院最终认定林建斌对我的遗弃事实成立,但考虑到他目前确实生活困难,且血缘关系客观存在,酌情判决我每月支付赡养费三百元。同时,法院也在判决书的“本院认为”部分,对林建斌的行为进行了道德上的谴责,并明确指出,我保留追索抚养费的权利。

三百块。

这个数字,对我来说,不痛不痒。但它更像是一个法律上的象征,而不是一个经济上的负担。它既维护了法律关于赡养的刚性规定,又最大限度地体恤了我们母女的遭遇和情感。

“三百……就三百啊。”我妈看着判决书,喃喃自语,眼圈又红了。

我知道,她不是觉得多,也不是觉得少。她只是觉得,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噩梦,终于以一种体面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把判决书收好,对我妈笑了笑:“妈,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嗯。”我妈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那天晚上,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们家的那张旧木桌,第一次显得有些拥挤。吃饭的时候,桌腿又不稳地晃了一下。我妈习惯性地要去拿杂志垫,我按住了她。

“妈,别垫了。”我说,“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我们去买张新的吧。买一张又大又稳的。”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笑出了细密的皱纹。“好,买张新的。”

我知道,我们换掉的,不仅仅是一张桌子。

第一个支付赡养费的日子,我没有把钱打到林建斌的卡上。我取了三百块现金,亲自去了一趟他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城中村里阴暗潮湿的出租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开门的是刘芬,她看到我,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怨恨。

林建斌躺在床上,看起来比在法庭上更加憔悴。他看到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把三百块钱递给刘芬。“这是这个月的赡养费。”

刘芬一把抢了过去,数了数,揣进了兜里。

我看着床上的林建斌,他也在看着我。我们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整个银河。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我履行我的法定义务,仅此而已。亲情?早在二十年前那个他转身离开的雨天,就已经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了。

第7章 新桌与旧人

生活像一条平稳的河流,在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漩涡后,又恢复了它应有的流速。

我顺利地毕业,在一家不错的公司找到了工作。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妈去了家具城。

我们挑了一张橡木的圆桌,厚重,稳固,带着温暖的木质香气。我妈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摸了又摸,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嘴里却还在念叨:“太贵了,小晚,这得花你多少钱啊。”

“妈,钱是挣来花的。再说,这张桌子,能陪我们很久很久。”我笑着说。

新餐桌搬回家的那天,我们像过节一样。我妈做了一桌子好菜,把新桌子摆得满满当当。我们俩坐在桌边,看着对方,都笑了。灯光下,饭菜的香气和新木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是一种叫做“家”的,安稳的味道。

从此,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吃饭时盘子会晃,再也不用拿旧杂志去垫那条不平的桌腿了。



关于林建斌,他成了我们生活中一个被刻意回避,但又真实存在的“三百块”符号。每个月,我都会准时把钱转过去,不多不少,像完成一项任务。我们之间再无任何交流。

偶尔,我会从一些远房亲戚那里听到一些关于他的零星消息。听说刘芬拿了我的赡养费,却并没有好好照顾他,反而经常跟他吵架,嫌他是个拖累。听说他的病越来越重,有时候连下床都困难。

听到这些,我心里并没有幸灾乐祸的快感,只觉得一阵索然无味。他的人生,已经和我的人生,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他的幸与不幸,都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一丝涟漪。

直到一年后的一个冬天。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刘芬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粗暴:“林晚,你快来医院一趟!你爸他……他快不行了!”

我沉默了片刻,问:“哪个医院?”

挂了电话,我跟我妈说了一声。她正在织毛衣,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毛线针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不紧不慢地织着。

“你去吧。”她头也没抬地说,“毕竟……是最后一面了。”

我一个人去了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在病房里,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林建斌。他瘦得脱了相,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呼吸微弱。刘芬坐在一旁,一脸不耐烦地玩着手机。

看到我来,她站起身,把一张缴费单塞到我手里。“医药费还差两万,你去交一下。”

我看了看单子,又看了看她,冷冷地说:“我每个月给了赡养费,已经尽了我的义务。至于医药费,你们是夫妻,应该由你来承担。”

“我哪有钱!”她嚷嚷起来,“他的钱早就被他自己败光了!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了他!”

我懒得跟她争辩,走到病床边。

林建斌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转向我。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叫我的名字。

我俯下身,凑近了些。

“对……不……起……”

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看着他,这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男人。这一刻,我心里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忽然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片空茫。

我没有说“我原谅你”,因为伤害真实存在过,无法抹去。我也没说“我不原谅你”,因为对他这样一个将死之人,任何不原谅都失去了意义。

我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刘芬。“这里面有两万块钱。密码六个零。这是我作为女儿,为他尽的最后一份心意。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我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建斌,转身走出了病房。

我没有参加他的葬礼。

对我来说,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第8章 没有恨的远方

林建斌去世后,我的生活彻底平静了。那个每月三百块的转账记录,也永远地停留在了上个月。我和他之间最后的一丝牵绊,也就此断绝。

我妈的变化很大。她的话变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她开始主动参加社区的老年舞蹈队,还报了个国画班。她的世界,不再仅仅是围着我转,她开始为自己而活。

有一次,我看到她在画一幅山水画。画里的山很高,水很长,一叶扁舟,顺流而下。

“妈,你画得真好。”我由衷地赞叹。

她放下画笔,笑着说:“人啊,总得往前看。心里不装着那么多事,才能看到更远的风景。”

我明白她的意思。放下,不是原谅,而是和自己和解。

我和我妈的生活,就像那幅画一样,驶向了一个更开阔、更明亮的远方。我们一起旅游,一起看电影,一起尝试各种新鲜事物。我给她买智能手机,教她用微信,看短视频。她学得很快,像个好奇的孩子。

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选择退让,选择用钱来息事宁人,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林建斌会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不断地向我们索取,把我们拖进无尽的泥潭。我和我妈,可能永远都无法走出过去的阴影,永远活在被骚扰的恐惧和邻里的指点之中。

我很庆幸,我当初选择了最艰难,但也是最正确的那条路。我用法律和理性,为我和我妈的人生,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火墙。

那场官司,教给我的,远不止是法律知识。它让我明白,面对不公,沉默和退让只会助长施暴者的气焰。只有勇敢地站出来,用规则去对抗不公,才能赢得真正的尊严和安宁。

它也让我更深刻地理解了我的母亲。她不是不坚强,她只是把所有的坚强,都用来为我遮风挡雨了。而当我长大,我也应该,并且必须成为她的依靠。

至于林建斌,我早已不再恨他。

他只是一个在人生中做错了选择,并且最终为此付出了代价的普通人。他的自私和不负责任,毁掉了他自己的幸福,也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最终,他也在孤独和病痛中,走完了他潦草的一生。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真的很脆弱。血缘,并不能保证爱的永恒。真正的亲情,不是写在基因里的编码,而是用时间、陪伴、付出和爱,一点一滴浇灌出来的。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我和我妈坐在新餐桌旁,喝着茶,聊着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我妈脸上舒展的皱纹,看着她眼中平和的光芒,忽然觉得无比心安。

我们的人生,或许有过缺口,但我们用二十年的相依为命,早已将它填满。而未来,将是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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