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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手机,手在发抖。
"您好,您点的外卖到了,但是这个地址家里有人诶。"外卖员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
我明明是要给老公点外卖到他公司的,怎么会有人在家?陈远说他在外地出差加班,已经三天了。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都变了调。
外卖员顿了顿:"就是有一家三口在家里啊,还问我是不是送错了。"
一家三口?我们家应该空着的,我也在公司加班,陈远在外地,家里怎么会有一家三口?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01
三天前的国庆节,我和陈远都接到了加班通知。
我在本市的广告公司做市场专员,陈远在邻市的建筑公司当项目经理。平时他每周回家一次,这次国庆加班,公司安排他们住在工地附近的宿舍。
"老婆,这次可能要加班一周,工程进度紧。"陈远在视频里看起来很疲惫,头发有些乱,背景是简陋的宿舍。
我心疼地说:"那你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你也是,公司那边压力大,你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他对着镜头笑了笑,"等我忙完这阵子,我们去旅游。"
结婚三年了,陈远一直很体贴。虽然异地工作辛苦,但我们都在为了更好的未来努力。他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在这边稳定发展,等时机成熟就一起在这个城市定居。
挂断视频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家,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平时陈远在家的时候,他总是会给我做饭,陪我看电视,整个家都充满了烟火气。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连开灯都觉得声音太大。
我打开外卖软件,随便点了个粥。看着空旷的客厅,我忽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陈远说过要尽快要个孩子,这样家里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可是工作太忙,我们一直在推迟这个计划。
02
国庆第二天,我在公司加班到晚上九点。
回到家时,整个小区都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出去旅游了,只有少数几户人家亮着灯。
我们住的是个老小区,房子是陈远婚前买的,虽然不大,但两个人住正好。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家的温馨感,陈远也很用心布置,客厅放着我们的结婚照,厨房里贴着他写的便签纸。
洗澡的时候,我想起陈远说过,等他这个项目结束,就申请调回本市工作。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也可以开始考虑要孩子的事。
晚上躺在床上,我给陈远发了条微信:"老公,想你了。"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我也想你,但是现在真的很忙,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好了。"
我理解他的辛苦,建筑行业本来就压力大,何况是关键项目。
第三天早上,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既然我们都在加班,不如互相给对方点外卖,这样就像在一起照顾对方一样。
我立刻给陈远发微信:"老公,我们互相给对方点外卖怎么样?你给我点,我给你点,就像在一起一样。"
陈远很快回复:"好主意!那你中午给我点个盒饭,我给你点你最爱吃的那家粥。"
这个小小的互动让我一上午都很开心,仿佛陈远就在身边陪伴着我。
03
中午的时候,我准备给陈远点外卖。
我记得他说过在工地附近的宿舍,但具体地址我有点记不清了。我翻出他之前发过的定位,但那是几个月前的,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我打电话给陈远,但一直没人接,应该是在开会或者在工地现场。
等不及了,我就根据印象在外卖软件里搜索。他们公司在邻市的开发区,我记得那一带有几个建筑工地,应该差不多。
选来选去,我看到一个叫"建工新城项目部"的地址,感觉应该就是这里。陈远的公司经常接建工的项目,应该没错。
我点了他爱吃的红烧排骨饭,还特意加了个鸡蛋,写备注:"给辛苦加班的老公,注意身体。"
下单后,我心里暖暖的,想象着陈远收到外卖时的惊喜表情。
过了一会儿,陈远给我点的粥也到了。外卖小哥很客气,还说了句"您老公真贴心",让我心里更甜了。
我一边喝粥一边给陈远发微信:"老公,给你点了外卖哦,记得吃!"
等了很久没有回复,我想他可能真的很忙。
下午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给陈远点外卖的地址,会不会搞错了?我只是凭印象选的,万一不是他住的那个工地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外卖如果送错了,外卖员肯定会打电话确认的,没消息说明送到了。
04
下午四点多,我正在整理文件,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我以为是客户,赶紧接了。
"您好,请问您是订餐的苏晓女士吗?"是个男声,听起来很年轻。
"是的,怎么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的,您中午点的那份外卖,我现在才有时间送,但是这个地址好像有问题。我到了建工新城项目部,他们说没有您说的陈远,也没有人订外卖。"
我的心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地址可能不对,您能再确认一下吗?或者联系一下订餐的人?"外卖员很耐心。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搞错了。陈远可能不在这个工地,我凭印象选的地址是错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可能选错地址了。"我赶紧道歉,"那你稍等一下,我联系一下我老公确认正确地址。"
我马上给陈远打电话,但还是没人接。可能真的在忙,或者在开会。
我又试着发微信,也没有立刻回复。
外卖员在电话里等着,我有点着急:"师傅,真不好意思,我老公可能在开会,暂时联系不上。要不您先把外卖退回去,我晚点重新下单?"
"这样吧,"外卖员想了想,"您还记得其他信息吗?比如小区名字或者附近的标志建筑?我帮您找找看。"
我努力回忆陈远说过的细节,但发现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突然,我想起一个可能:"师傅,要不您去我家看看,说不定我老公临时回来了,没来得及告诉我。"
05
"您家?"外卖员有点困惑。
"对,我把地址搞混了,可能我老公今天临时回家了。"我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总要试试看,"地址是清水湾小区3号楼501。"
"好的,我现在过去。"外卖员很配合。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有点忐忑。陈远应该不会临时回家吧?他明明说要加班一周的。但是万一工作提前完成了,或者临时有事回来呢?
我给陈远又发了条微信:"老公,你是不是回家了?外卖师傅找不到你公司地址,我让他送到家里了。"
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回复。
我继续工作,但心思有点不集中,总想着外卖的事。
又过了二十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刚才那个外卖员。
"您好苏女士,"外卖员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我到您家了,但是..."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什么?"
"您家里有人诶,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我整个人呆住了:"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在家啊,我按门铃的时候有人开门,还问我是不是送错了。"外卖员的声音很困惑,"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您说的陈远。"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那是什么人?"
外卖员顿了顿,声音更加不确定:"看起来是..."
我紧紧握着手机,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是一家三口。"
06
"一家三口?!"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周围的同事都看向了我。
我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师傅,你再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外卖员的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就是开门的是个女的,三十多岁的样子,还有个男的在里面,还有个小孩子。那个女的问我是不是送错了,说她不认识什么陈远。"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个孩子,在我家里?
"那个男的,你看清楚长什么样了吗?"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就看了一眼,三十多岁,挺高的,穿着格子衬衫。对了,那个女的叫他'老公'。"
格子衬衫,那是陈远最爱穿的。我去年给他买了好几件格子衬衫,他说穿着舒服又好看。
"师傅,这外卖你先不要给他们,你就说送错了。"我强忍着眼泪,"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后,我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陈远骗了我。他根本不在外地加班,他在家里,和另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这三天来,他一直在和我演戏,说什么工地宿舍,说什么项目紧急,全都是谎言。
我想起这三天他视频时的背景,那个简陋的房间,原来都是伪装的。我想起他回我微信总是很慢,原来是在陪另一个女人。
我的手在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三年的婚姻,原来是个笑话。
07
我请了假,开车往家里赶。
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孩子又是谁的?
是陈远的前女友吗?还是他一直在外面养的人?那个孩子,难道是他的私生子?
越想越觉得可怕。我们结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原来他已经有了别的孩子。
我想起他总是找借口推迟要孩子的计划,说什么工作不稳定,说什么还没有准备好。原来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孩子,不需要再和我生一个。
我想起他最近确实有些异常,以前他每天都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最近总是我先联系他。以前他回家会给我买小礼物,最近什么都没有。
我还以为是工作压力大,原来是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到了小区楼下,我看到我们家的窗户亮着灯,窗帘拉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动。
我的家,现在住着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我坐在车里,不敢上楼。我害怕看到真相,但又必须面对。
我给陈远打了个电话,这次他接了。
"老婆?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对劲。"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就像平时一样。
"陈远,你现在在哪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在工地啊,刚开完会。怎么了?"他回答得很自然,没有一点心虚。
"那你现在方便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他顿了一下:"不太方便,我现在在宿舍,室友都在,比较吵。"
又是借口。
"陈远,我在家楼下。"我终于说出了实话。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老婆,你听我解释..."
08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了他,"我都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走进了楼道。
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三年的感情,三年的信任,就这样被彻底摧毁了。
我用钥匙打开家门,里面传来小孩子的笑声,还有女人轻柔的哄睡声。
客厅里,一个约莫五岁的小男孩正在玩积木,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温柔地笑着。
听到开门声,女人抬起头,看到我愣住了。
"你是谁?"她问。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努力保持冷静,"请问你们为什么在我家?"
女人的脸色变了,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长得很清秀,穿着简朴。
"对不起,"她站起来,有些慌乱,"陈远说这里暂时没人住,让我们先住几天。我是他的..."
"你是他的什么?"我紧紧盯着她。
女人看着我,眼中有愧疚,也有无奈:"我是他的前妻,这是我们的儿子。"
前妻。孩子。
我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陈远结婚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曾经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陈远离婚的时候说会好好照顾我们,这三年他一直在给我和孩子生活费。"女人的声音很小,"最近我生病了,没有工作,他说让我们暂时住到这里,等我身体好了再搬走。"
她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歉意:"我真的不知道他已经再婚了,如果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来的。"
我看着那个小男孩,他长得很像陈远,特别是眼睛和鼻子。
原来陈远一直在养着前妻和孩子,还对我隐瞒了这一切。
"他现在在哪里?"我问。
"他说要去工地加班,今天下午才走。"女人低着头,"真的对不起,我马上收拾东西搬走。"
我看着她和孩子,心情复杂极了。
她们也是受害者。陈远骗了我,也骗了她们。
我在沙发上坐下,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三年的婚姻,原来建立在这么多谎言之上。但是,看着那个无辜的孩子,看着那个善良的女人,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陈远确实做错了,但他的错误是没有诚实面对过去,而不是照顾前妻和孩子这件事本身。
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承担起父亲和前夫的责任。
作为我的丈夫,他更应该对我坦诚。
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关于信任,关于责任,关于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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