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10号上午,成都凤凰山机场的“美龄号”飞机旁,蒋介石盯着窗外脸色铁青,临起飞前,他跟身边人恨恨地说“给我炮击刘文辉公馆”,可这话刚落地。
机场塔台就传来消息,雅安失守了,老蒋听完长叹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飞机往台湾飞,这道气到发抖的命令,终究成了泡影。
这人在西康当了十四年“土皇帝”,敢扣军统的电台,敢在老蒋眼皮底下暗通八路,最后还能兵不血刃把西康交出去,要搞懂他为啥这么“横”,还得从他小时候说起。
13岁虚报年龄考军校,这“野心家”从小就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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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刘文辉出生在四川大邑县的一个农户家,家里就几亩薄田,可他打小就不是甘心放牛的主,13岁那年,成都陆军小学招生,他嫌自己年龄小,直接把岁数改成16岁去报名。
考场上,校长问他为啥想当兵,他张口就来“国弱民贫,非强兵无以自卫,兵不强,工商百业都成泡影”,这话一出口,校长都看呆了,当场就破格录取了他。
后来他又考进保定陆军军官学校,跟蒋介石、白崇禧成了同窗,别人在学校里忙着拉帮结派,他却天天抱着《孙子兵法》《欧洲战史》啃,笔记本上还写着“川人治川,静待天时”。
现在回头看,那时候的刘文辉,心里早就憋着要在四川闯出名堂的劲儿了,根本不是混日子的学生,1916年,刘文辉拎着个旧皮箱回了四川,靠族兄刘湘的提携当了个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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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湘当时是“四川王”,刘文辉就安心当“二刘”,一边跟着学带兵,一边偷偷“取经”,财政怎么收?他蹲在叙府盐税局三个月,把“盐斤加价”的门道摸得门清,队伍怎么带?
他亲自下灶背锅,跟士兵同吃同住,没几年就把1个营滚成了12万人的队伍,本来他跟刘湘关系挺好,可翅膀硬了之后,叔侄俩还是翻了脸。
1931年,“二刘大战”爆发,合江、江津、永川到处都是炮火,刘文辉打输了,只能带着三万残兵往西康跑。
谁知道这一败,反而让他因祸得福,西康那地方地瘠民贫,易守难攻,刘湘拿他没办法,蒋介石更是管不着,他反而在这儿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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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扣军统电台、暗通八路,刘文辉的“反骨”藏不住
1935年西康建省,辖着现在四川甘孜、凉山和西藏昌都的地盘,46万平方公里的地方,人口还不到300万,民谣都唱“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
可刘文辉在这儿干了四件大事,硬是把西康变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他先搞“改土归流”,把200多个土司衙门给废了,设县设局设学堂。
把原来的“头人”改成“区长”,直接把地方控制权抓在手里,然后打通康定到拉萨的茶路,官商合股做茶马生意,每年10万包川茶换藏马、药材,省库收入三年就翻了两番。
他还让士兵“三分操练、七分种地”,一年能产8万石粮食,军粮七成能自给,教育上更舍得花钱,创办西康省立师范、雅安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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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把华西协和医学院的毕业生截留一半,规定来西康教书的人薪俸加倍,能在这么穷的地方搞出这些动静,刘文辉是真有点本事,不是只会打仗的军阀。
可他这么折腾,蒋介石肯定不乐意,西康离四川近,又挨着西藏,老蒋早就想把这儿控制住,1938年刘湘去世后,老蒋派戴笠在西康设了“军统特别组”。
配了3部电台日夜监听,结果刘文辉根本不吃这一套,1939年7月14号夜里,雅安下着暴雨,刘文辉的警卫团突然包围了军统驻地,把3部美制电台、7箱零件还有12个报务员全“请”进了省府。
戴笠在重庆拍桌子喊“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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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蒋介石只能忍着,那会儿抗战正吃紧,要是跟刘文辉闹僵,川藏线一乱,英美援华的物资就断了。
后来刘文辉给老蒋发了封48字的电报,说“康地雷电频繁,代为保管,战后再还,如急需使用,请派员检修”。
老蒋看完,也只能憋出一句“记下这笔账”,扣完电台,刘文辉干脆不装了,1940年,他派代表去延安,跟朱德、刘少奇谈了三天,达成了“互不侵犯、物资互换”的密约。
1942年,他在康定搞了个“西康贸易公司”,表面上运茶,暗地里把2万支步枪、300挺轻机枪通过蜀道送到八路军129师。
1944年,蒋介石严令“围剿”新四军,他又把500套棉军装、30箱奎宁片贴上皮“西康省防疫处”的封条,转给了南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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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绝的是,他还对军统特务“明码标价”,抓住一个赏50亩军垦地,举报一部暗台奖300块大洋。
三年时间,西康境内7处军统站点全被端了。
重庆派来的人不是“失踪”就是“出车祸”,蒋介石在日记里写“文辉跋扈,胜于军阀,其通敌之胆,实非意料所及”,可再生气也没办法,西康这地方,他是真啃不动。
1949年11月,重庆解放,蒋介石退守成都,想靠“川西决战”翻盘。
他让顾祝同带30万银元、3个甲种师的番号去雅安拉刘文辉,结果刘文辉设宴款待,酒过三巡就回了句“西康地瘠民贫,养不起中央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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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9号夜里,刘文辉通电全国宣布起义,第二天凌晨,解放军就进了雅安,老蒋那道“炮轰刘文辉公馆”的命令,终究没来得及执行。
而刘文辉,就这么把46万平方公里的西康、30万民众、3万武装完整地交给了新生政权,后来西康省撤销,刘文辉当了四川省政协副主席,还当选了全国人大常委。
晚年的他爱穿藏青色中山装,拄着邛竹杖,常跟人说“我前半生是军阀,后半生是公民,军阀的脚印,让历史去评,公民的责任,我自己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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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他去世后,骨灰一半葬在北京八宝山,一半撒在了大渡河畔,刘文辉这一辈子确实够传奇,他有军阀的算计,把西康当成自己的地盘经营,也有政治家的眼光,在关键时候选对了路。
最让人佩服的是,在蒋介石权势最盛的时候,他敢硬碰硬,既没被收买,也没被打垮,或许这就是历史有意思的地方,不是谁的枪多谁就赢,敢破釜沉舟,敢顺着时代走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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