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的一个寒夜,朝鲜战场硝烟弥漫,志愿军战士顶着冰冷的北风,埋伏在山林之间。
此时,前线指挥部接到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
335团团长范天恩,拒绝按照既定计划攻击南朝鲜军第七师,只因为他觉得对手太“软”,不足一战。
这一决定,令上级震惊,也一度让战局风云变色。
范大胆其人其事
范天恩出生于1922年的山东泰安,那是个动荡的年代,尤其是日本人进来后,百姓生活更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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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38年,八路军的队伍刚好路过他们村庄。
“带我走吧,我要打鬼子。”当时的部队缺人,但也不敢随意收小孩。
可范天恩不依不饶,跟着部队走了十多里地,直到那个中年军官终于回过头,说了句:“好,你有胆。”
参军以后,范天恩像换了一个人,他干活从不挑剔,训话从不躲避,上阵更是第一个冲。
他的第一场战斗是夜袭敌人据点,当时排里老兵都劝他别抢先锋,可他一声不吭,咬着牙提着步枪,第一个跳进壕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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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战斗结束后,指导员拍着他的肩膀说:“这小子,真不怕死。”
从抗日到解放,枪林弹雨中走过的这些年,他几乎每年都有功勋在身,他不是没有中弹,不是没有掉过眼泪,但他总是第一个冲,最后一个撤。
他说过一句话,被老战友传为名言:“要是我躲着,弟兄们谁敢跟着上?”
新中国成立前夕,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范团长”。部队里有年轻兵偷偷叫他“范大胆”。
一开始是调侃,后来成了敬称——因为他从不照本宣科,作战计划里总有自己的点子,而这些点子,往往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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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在敌人驻地未设岗哨前发起突袭,也敢在兄弟部队尚未集结前率先突入敌阵。
时间一长,“范大胆”这个绰号,不仅没被他自己否定,反而成了335团的标志。
朝鲜战争爆发,消息传来,范天恩没有犹豫,请战上书,请求立刻入朝。
组织起初不同意,毕竟他刚新婚,可范天恩坚持,一次次上交申请,甚至放话说:“不让我打仗,我这身军装就脱了。”
师部拗不过,只得批准,而他的妻子也最终拭泪点头,她说:“你去吧,家我来守。”
这一段情感,在后来的部队里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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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山血战鏖兵
飞虎山,这个名字听起来英气十足,但真实的飞虎山却是个杂草丛生、丘陵起伏的小山包,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335团迎来了他们入朝后的第一场恶仗,也是最让人记一辈子的血战。
彭德怀在部署第二次战役时,为了诱敌深入,特地安排范天恩的335团驻守飞虎山,担任阻击任务。
但为了迷惑敌人,也为了演得逼真,彭德怀没有将整个战略计划告诉范天恩,只简单交代一句:“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飞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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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句话,让范天恩误以为这场仗必须打到底,哪怕拼光最后一名战士,也绝不能后撤一步。
他拿到命令的时候,站在飞虎山顶,手指山下的公路,一字一句地对全团说:“谁要是退一步,我亲手毙了他。”
很快,南朝鲜第七师和美军部队联合作战,从南侧扑了上来。
对方装备精良,前头坦克轰鸣,后面大炮铺天盖地地轰炸,空中战斗机呼啸而过,像是要把整座飞虎山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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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范天恩,和他的335团,只靠几门老炮和冷枪硬扛。
他们将阵地一层一层地布下,战士们手持铁锹,把冻土一点一点刨开,用身体堵住了缺口。
第一轮进攻,美军想靠坦克冲击战线,结果正好踏进了范天恩布下的雷区,两辆坦克当场爆炸,残骸燃烧成火球,把后续的敌军吓得止步不前。
第二轮进攻,美军换了策略,动用火炮进行持续打击,一波接一波的轰炸把前沿阵地炸得像月球表面,尘土飞扬,浓烟不散。
阵地里,子弹打光了,战士们就拼刺刀,刺刀断了,就拿枪托砸,甚至用牙咬、用拳头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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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范天恩亲自摸上前沿阵地,看着战友们倒在刺刀堆里,他喉咙发紧,心头一阵阵发热,就是这些人,把飞虎山变成了一座“血山”。
就在敌人第四次进攻受挫、战况即将逆转时,一个电话打进了团部。
那是师长杨大易的电话,命令范天恩立即率部撤退三十里,放弃飞虎山。
范天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问了三遍:“你说什么?”当他听到“放弃阵地”四个字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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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瞬间变调,吼着回话:“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就为了守这儿!现在让我们走?!”电话那头,杨大易态度坚定:“这是命令,执行。”
范天恩眼圈发红,站在指挥所门口,紧紧捏着话筒,手指关节泛白。
他望着身后被炮火撕裂的山坡,望着一个个还未掩埋的尸体,喉咙像卡了块石头。
他怒吼着将头盔摔在地上,随后咬紧牙关,把手伸到空中,猛地挥了一下:“传令,全体准备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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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335团的战士都懵了,他们不明白,自己守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兄弟,为什么要退。
可他们还是听从了命令,抱起战友的遗体,一个个默默下山。
事实也正是如此。
335团的撤退,使得敌军误以为己方攻势奏效,随后大摇大摆地北上,钻进了彭德怀早已设下的“口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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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飞虎山这一仗,不仅拖住了敌人的步伐,还极大消耗了敌军的有生力量,范天恩的不甘,最后化成了一场战略上的胜利。
绕道百里的决定
在结束飞虎山的激战之后,335团刚刚从伤痕累累的山头下来,士兵们衣衫破烂,眼中布满血丝。
前线指挥部很快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命范天恩率部火速赶往德川,与南朝鲜第七师决战,务必予以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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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一到,范天恩坐在地图前,眼神冷冷地扫过标注“南朝鲜第七师”那一块,没说话,只是低头点了根烟。
他不是没打过南朝鲜兵,那些军队空有军装和武器,真正动起手来却连美军的尾巴都够不上,甚至在飞虎山战役中,他们的战斗意志就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
片刻后,他轻轻吐出一口烟气,对身边参谋说:“南朝鲜军?那玩意儿打来打去也就是虚耗子弹,想立功,就得啃硬骨头。”
话音刚落,他抬起头,目光如刀,“咱不走德川了,咱去嘎日岭,去找主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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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决定,等于变相违抗命令,参谋当即瞪大眼睛:“团长,这可是……擅自改动军令!”
范天恩只笑了笑,把烟头按在地图边缘:“打仗不是听命令打得漂亮,是要打敌人痛处,你等着看,咱这一绕,肯定出大事。”
说干就干,范天恩集合全团,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我们换目标,绕百里路走嘎日岭。”
部队一片哗然,刚经历飞虎山恶战,士兵们本指望去打一场轻松仗休整,却又要连续行军百余公里,还不走大道,全靠地图和指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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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战士们扛着枪,背着干粮,从黄昏走到黎明,从山林穿进溪谷,饿了啃冻干饼,渴了抿雪水润喉。
鞋子磨穿了,就用布条绑脚,脚底冻得流脓了,也只能一瘸一拐跟上队伍。
有时候雾大如墙,连五米外都看不清方向,范天恩就抱着指南针,站在山头上反复确认方位,用军帽遮着风雪,给每一小队安排路径。
终于,在绕行数日后,范天恩率队抵达嘎日岭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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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村就遇上几个正在逃窜的南朝鲜军士兵,狼狈不堪,范天恩当即命人擒下,审讯后得知,38军主力部队已向松骨峰方向进发。
此话一出,他心中一震。
他立刻命令部队停止休整,全速追赶主力。
既然自己这一团在此时出现在嘎日岭,那么可能就是唯一还没被部署的新生力量。
果不其然,刚与主力部队会合,师部那边就传来急报:必须立即派部队赶赴松骨峰,一举占据那处战略要地,阻止敌人从那条关键公路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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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骨峰,虽然不过一座不足三百米的小山丘,但地势险要,位于军隅里和价川之间,是美军突围的咽喉要道。
一旦被敌占据,志愿军“口袋阵”恐将功败垂成。
原计划中,师部并未考虑由335团执行抢占松骨峰的任务,毕竟他们本应与南朝鲜军交战。
谁也未曾料到,范天恩临阵“叛逆”,反而使他带着一支完整、尚能作战的主力部队,在最关键的时间,出现在了最关键的位置。
当军部把占领松骨峰的任务交给他时,范天恩没有半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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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风帽,冷声说道:“走了,老子这次,要堵死他们最后一条命根子。”
松骨峰上的生死决战
松骨峰位于军隅里与价川之间,山势不高,但地理位置极其关键。
从山顶向东延伸不过百米,就是一条通往后方的关键公路——这是美军第2师南逃的最后希望之路。
一旦志愿军抢占松骨峰并在此构建防线,敌人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法穿越这条“生命防线”。
范天恩接到命令后,当即率领335团夜行百里,于1950年11月30日凌晨抵达松骨峰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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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们,刚从嘎日岭跋涉而来,衣衫凌乱、脚底生泡,战士们连口热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命令立刻上山构建阵地。
他在山顶布置兵力,一营三连担任主力,二连、四连侧翼支援,二营三营埋伏在后山,一旦美军压上,则迅速包抄形成交叉火力。
刚布防完不久,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声,美军来了。
第2师的车队像黑色的长龙,坦克打头、卡车居中、步兵压阵,车头还绑着火焰喷射器。
机枪手杨文明的机位设在阵地最前线,他伏在冰冷的机枪后,眼睛死死盯着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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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美军车队距离不到二十米,他才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那一刻,松骨峰山腰炸裂出如雷霆般的枪声,火光、烟雾、爆炸瞬间吞没了山路上的敌军。
敌人遭到伏击后大乱,前头两辆坦克被火箭筒击毁,卡住了狭窄的山路,使得整个车队动弹不得。
志愿军战士迅速跳出掩体,扔出手雷、投掷爆破筒,甚至用捆扎火药包冲进敌群,与美军展开贴身肉搏。
第一次进攻失败后,美军立刻调集更多部队,从侧翼爬山,试图绕开志愿军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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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天恩早已安排好侧翼狙击火力,1连、2连交替支援,将敌人一拨一拨压了下去。
山坡上,满地是焦土与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燃烧弹与血液混合的腥味。
美军并未善罢甘休,他们整编队伍后发起第二波猛攻,先以重炮轰击志愿军阵地,再以坦克掩护步兵强攻。
地面震动如同地震一般,泥土飞溅中,志愿军的阵地几乎被炸成碎片。
但战士们依旧死死守住阵脚,机枪手把机枪烧得冒烟,弹链换了三四轮,枪管热得烫手,士兵干脆拿雪块给枪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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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波进攻到来时,敌人动用了空中支援,飞机盘旋在松骨峰上空,投下大批燃烧弹与凝固汽油弹。
阵地一片火海,士兵们的棉衣被烧着了,有的干脆滚入雪地降温,再重新站起继续战斗。
一名名战士负伤后用布条缠腿止血,仍扛枪回到阵地。
整个夜晚,志愿军没有合眼一刻。范天恩带着参谋挨个阵地查看伤亡,不断鼓励士兵:“兄弟们!再挺一阵!美军要的是这条道!我们要的是整个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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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场地狱般的攻防中,突然传来一个急电——军长梁兴初暴怒来电,责问范天恩:“怎么有四辆美军炮车从你防区跑了出去?”
范天恩又惊又怒,亲自调出地图查看敌军动向,确认有一段山道被敌军侥幸突围。
他立刻从三营抽调两个连,让他们翻山越岭追击那几辆炮车。
两个连如脱缰野马般冲出阵地,穿山越岭在深夜追击,在三小时后终于截下敌军车队,将其全部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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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股突击小分队的出现,也极大震慑了仍在山下观望的美军,让他们明白,志愿军的“围剿”是毫不妥协的“死战到底”。
战斗持续至中午时分,美军发起第五次也是最疯狂的一次进攻。
他们不惜代价冲上山头,几度与志愿军战士展开白刃战。
此时机枪手李玉民的机枪因过热报废,他果断扔掉,拔出刺刀,冲进敌阵与美军近身肉搏,一刀一刀地砍出血路,腿中弹后,继续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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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这一波疯狂的攻势被志愿军再次压制,美军第2师彻底丧失突围希望,而松骨峰也因此成为敌人逃生的“鬼门关”。
从战斗打响到最后一声枪响,335团守住了这座血山,阻止了敌军突围,完成了志愿军设下的战略“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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