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在荆州府内的一个山村里住着一位独居老人,87岁的周老汉。周老汉虽然年岁已高,但是身体康健。
一个人独居,平时也不曾与人发生矛盾,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耄耋之年,竟还有人惦记让他提前闭嘴。
周老汉有个女儿远嫁外地,老伴去世后,女儿就曾想过接老汉去家里一起住。
可是周老汉始终觉得在女儿女婿家自己是客人,而这里才是自己家,所以坚持一个人在这个小山村里住,平日里种种菜园子,上山捡捡柴,日子也过得悠闲自在。
这天上午,周老汉吃过早餐正在自家院子里悠闲的喝茶,忽听门口路过的邻居说,村里胡家孙子要把老宅拆了重建,正找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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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汉想着自己一把老骨头,忙是帮不上了,但是同在一个村,还想去瞧个热闹,毕竟和胡家过世的长辈过去也很熟,而且那胡家孙子还是自己看着他长大。
之前就听邻居说,胡家孙子回来看祖屋,说祖屋太旧要重建。没想到时隔一两个月就真的开始重建了。
周老汉边走边想,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胡家老宅。现场推墙的推墙,挖地基的挖地基,清理门窗木梁的也正往外面空地上运,乡邻们围观的围观,现场一片热闹。
胡家的孙子胡图看到周老汉走过来,连忙很尊敬地同他打招呼。
周老汉想,这胡图如今是隔壁县的县令了,做了大官还是这么待人亲切,真不错,没有一点官架子,有出息。
原来胡图在6年前考中了进士,做了隔壁襄阳县的县令。
突然一个工匠喊:“哎呀,这里有个坛子!”
大伙儿觉得稀奇,七手八脚地把坛子抱到胡图面前。胡图看了看,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一副顿悟的模样说:“哦,明白了,莫不是我祖上给我留的传家宝吧!”
当即命人轻轻剥掉上面的泥土,小心打开盖子一看:原来是满满一坛金子,阳光下正闪闪发光,上面还有一张白纸写着:留吾儿孙。
只见胡图先是一愣,接着他指着坛子对身边的一个工匠说:“你看,你看,就说是吧,就是我祖上留给我的财富。”说完,胡图双手抱拳,向着上天道:“多谢祖宗,多谢祖宗,你们的礼物孙儿已经收到!!”
众人见状纷纷道贺,要知道能挖出一坛金子,那是多么大的财富。
这时,周老汉皱了皱眉,小声对站在旁边的一位老人说:“这房子建了才50多年,而且老胡一辈子也只是个庄稼人,建房子时还借了钱,我还帮忙打过地基啊,奇怪!”
胡图在附近刚好听见,他皱了皱眉,啥也没说。
中午,胡图拿了两包茶叶和一些下酒菜来看望周老汉,并邀请了邻居们一起喝几杯,饮酒中胡图不停说村里就属周老汉年岁高,不仅德高望重受人尊敬,而且还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特别请他后面建房子时常常转过去帮看看,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老人家指点一二。
晚上,邻居们看到胡图把那坛金子搬上马车带走了。
周老汉平日里本来就悠闲,现在村里有建房子,也算村里值得围观的事,所以他常常去逛逛,看看热闹。
一晃十来天过去了,这天周老汉一个姓刘的表兄邀他去家喝酒,还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专门牵着驴来接他。周老汉就在表兄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由两个表侄子送回家。
由于回到家,天色已晚,周老汉就留两个表侄子在家中住一晚。晚上,两侄子住东厢房,自己住西厢房。
半夜,老汉正睡梦中突然脖子一阵冰凉,他从梦中瞬间清醒,眯缝着眼睛借着月光,发现是脖子上被人架着刀。
“惨了,自己只能等死!”周老汉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哔哔”两声,架在老汉脖子上的刀滑落地上。周老汉赶忙起身点灯,只见两侄子正把一个蒙面黑衣人压在地面,双手被刘家侄子向上擎着,动惮不得。
原来,这两侄子平时帮商行押运货物,通常都有为鸡起舞的习惯,今天他们刚准备起床,就发现有人悄悄闯了进来,两人感觉不妙,想看个究竟,就躲起来,在关键时刻来了个瓮中捉鳖。
两侄子审问黑衣人,为何要杀周老汉?
那黑衣人赶忙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只是路过此地,实在身无分文,又饿得紧,不得已才想偷盗的。其实我也没想真杀他,只是想吓吓他。”
周老汉听后,不觉笑道:“你偷也去找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偷啊,我这里除了墙壁,还是墙壁,哪里是有钱人的样子。”
周老汉摇了摇头。
周老汉俩侄子又问了几个问题,可是黑衣人一口咬定自己确实只是小偷,其他啥都不肯说,俩侄子见状就要拉他去报官,不过周老汉却说:“罢了,罢了,一个小偷而已,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改正吧。”
老汉又转身对黑衣人说:“既然你是被生活所迫,我给一些碎银快快离开,以后勿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又对刘家俩侄子说:“刚刚他也吃了你们几个拳头,算是教训了,也罢了,量他以后也不会再害人了,放了他吧。”俩侄子虽不愿意,但既然周老汉都这样说了,也就只有放手。
“小的发誓,我再也不敢了!”黑衣人立刻发誓。
放了黑衣人,两侄子就回家去了。周老汉闲着没事,在胡家老宅逛逛,看看施工,突然想着今天天气好,不如去后面山上捡些木柴回来,等过两天下雨,又该路滑不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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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汉在山上捡了一木柴,想着自己一个人用不了太多,差不多正准备收拾起木柴回家时,眼睛一扫,看到前边山崖边的一颗大树上挂满了葫芦,嫩绿嫩绿的。
周老汉想就带个葫芦回家做晚餐吧。老汉想着就已经来到了大树边,葫芦挂得有点高,他正用木棍费力地往下拉葫芦藤,只听:“哎呀”一声,一个人影跌下了悬崖。
周老汉一看,不得了,这悬崖摔下去不死也会伤啊!他连忙丢下手里的木棍,赶紧绕道走到悬崖下,一看,居然是昨天晚上刺杀他的那个黑衣人,今天倒是换了一身蓝布衣服,看样子摔得不轻,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周老汉看到他只喊疼,既心疼又疑惑,问:“你怎么还在这里,没离开,还把自己摔下崖来。”
那人说:“这村到处是山,我不熟路,刚才不小心踩到石头一滑就摔下。”
周老汉赶紧叫村里人帮忙把这黑衣人背到自己家,又让人帮叫来了刘家表侄子。周老汉的这位表兄家里是卖跌打损伤膏药的,俩侄子常年习武,对医治这些跌打损伤最是在行。
周老汉把那摔伤的黑衣人安排在东厢房让侄子帮助治伤,自己在西厢房歇息,想着让自己喝口水,歇歇再过去看看,刚才一阵忙乱,着实有些累。
“啊...啊...啊...哎哟哎哟...“一会儿东厢房内传出男人的嚎叫声,似野猪咆哮。周老汉不明所以,赶忙过去看看,可是侄子把门紧栓,只说在里面治伤,让老汉不要担心。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开了,侄子说:“叔,被我猜中了!”
周老汉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你猜中啥?”
侄子说:“他哪里是什么路过的穷人,他根本就是别人专门派来杀你的杀手。”
原来昨天夜里侄子抓住了这个黑衣人以后,很怀疑他没说实话,担心他有更大的企图,本来两兄弟想把他报官,无奈周老汉心善要放人,两兄弟也只能作罢。
今天知道这个黑衣人掉下悬崖时,刚好在周老汉附近,侄子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怀疑他有意跟踪周老汉而去。
刚刚俩人就是在东厢房利用给治疗伤口的机会,做了个对伤口无害的小动作,故意让这黑衣人疼得“嗷嗷”大叫,逼他说出了实情:承认自己是杀手,是被派来杀周老汉的,但是是谁派的,他的老大也没告诉他。
听完侄子的话,周老汉惊得直摇头,说:“真没想到,活到87,一个无权无钱来日不多的瘦老头,还会对谁有威胁?”
周老汉怎么也想不明白,侄子又催他赶快去县衙报案。
周老汉心想,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忽的时候。”既如此就只能报官,让官府查个明白,究竟我与何人结了仇,死了也好做个明白鬼。
于是刘家侄子,一个带着周老汉赶着马车直奔县衙,一个留在房内看管那个摔伤的黑衣人。
待到周老汉和侄子带着捕快一起再回村子里时,天色已近黄昏。为了赶时间,捕快想赶快带那黑衣人去衙门审问。他拉着黑衣人刚走到门口时,一支箭“嗖”地一下飞飚过来,差一点插进黑衣人的心脏,幸亏捕头反应快,用手中剑挡了一下,才没被伤到。
捕头一声令下,让其他几个捕快去捉拿刚刚射箭之人,自己立刻就地审问,避免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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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见状立刻明白,自己要被自己人灭口。他心一横,干脆和盘托出。原来是襄阳县令胡图雇他来杀周老汉的。
一会儿另几个捕快也把刚刚偷袭的人也抓过来,原来这人是来暗中监视那个黑衣人的。胡图指示他,待那个黑衣人杀了周老汉以后,他就灭口。刚刚他见黑衣人要被捕快带走,担心黑衣人去衙门扛不住板子,会交代实情,出卖县令,就决定先下手灭了黑衣人,自己再找机会杀周老汉。
捕头和众人把俩个杀手带回了县衙,让他们各自做了口供,签字画押之后,县令将此案上报给州府大人。
一个月后,由巡抚大人指派了专人来调查此案,案件经过层层追查,终于真相大白。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胡图自从做了襄阳县县令以后,经不住黄金白银的诱惑,原本生活清苦,懂善恶的他,很快就被当地各种商人收买,用自己手中的职权为商家莫利,大量收取贿赂,还大胆挪用朝廷分拨下来的赈灾银两。
胡图收的银两太多,怕被人举报,就想出一招妙计。他将银两换成金子,悄悄运回老宅,埋在地里。然后再以建新房子为由,将挖出的金子大大方方地运回城中自己家里。本来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人不知鬼不觉。可是那天在现场,周老汉一句无心话,成了他心中的刺,总担心周老汉会和别人说起,传出去毁了自己的名声,于是就动了恶念。
很快,巡抚衙门宣判本案因为胡图贪污巨大证据确凿,按当朝律法收缴全部家当,革职流放3000里外。
周老汉得知胡图的去向,为他一阵叹息,说了句:“唉,可惜了,唯一从村里走出去的大官,真不该贪财。”
胡图本来从穷人家走出来,知道老百姓的日子不容易,当了官更应该为百姓谋福利,为百姓做实事,可是他刚上任当官,就想着贪财敛财,真可惜。
忽然想起一句话:贪如火,不遏则自焚;欲如水,不遏则自溺。
而胡图就是如此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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