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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五境策
(破题)
盖闻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之过隙,然其进止有度,必依阶次。圣人立教,首重序章,故论人生当分五境,以明修身进阶之理。
(承题)
夫五境者,乃狂、稳、默、藏、简也。自弱冠至耳顺,各有其道,如四时之序,不可紊也。今析其要义,正所以立人极而明天道。
(起讲)
尝考《周易》乾卦六爻,潜见惕跃,飞亢有常;《论语》十五志学,七十从心,圣贤垂训,昭然若揭。是知人生进阶,实造化之枢机,君子当审慎以处之。
第一股:狂者锐进之象
(起股)
方其十有八至二十八年岁,气血初定而志气方张
譬若春雷惊蛰,万物萌发
长剑凌虚,敢笑孔丘之迂阔
豪情贯日,欲穷天地之方圆
(中股)
观夫太白仗剑出蜀,子长壮游江淮
皆以狂狷之气,拓心胸而广见识
然狂不失其正,锐而守其中
虽似脱缰之马,实存揽辔之志
(后股)
此正如阳明先生所言:"狂者志存古人,一切纷嚣俗染,举不足以累其心"
盖狂者,天地生人之真气,非加砥砺,不能成器
第二股:稳者立身之基
(束股)
及至二十有九至三十九年岁,如川归海
昔者子路闻过则喜,今乃见波澜而不惊
观苏子瞻乌台诗案后"一蓑烟雨任平生"
可知其稳非庸碌,实为淬炼后的澄明
第三股:默者观道之要
(起股)
年至不惑而知天命,其默如钟
虽万籁俱寂,而乾坤在胸
昔张良圯上受书,诸葛亮抱膝长吟
皆在静默中观天下大势
(中股)
老子谓"大音希声",庄子云"大辩不言"
非不能言也,乃待时而动也
譬若良医望气,不待切脉而已知病灶
犹如良将观阵,未及交锋而先识虚实
(后股)
此默之道,实为《易》"艮"卦之义
"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其道光明
故孔子赞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
深得默之精微
第四股:藏者养晦之智
(束股)
五十而后知藏,范蠡泛舟,留侯辟谷
皆深得"用九:见群龙无首,吉"之奥义
藏非隐退,乃与时舒卷
犹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若愚
第五股:简者归根之境
(起股)
及至耳顺从心,若月到天心
陶潜采菊,摩诘闭关
皆返璞归真之象
昔孔子谓"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此简之至境也
(中股)
简非简陋,乃删繁就简
去伪存真,犹百川到海,不复辨其源流
譬若大匠删削,留其筋骨
犹名画渲染,存其神韵
(后股)
此正合《道德经》"为道日损"之旨
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观邵雍《击壤集》"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
方知简乃天地大美之真谛
(结语)
统而论之,五境递进,实为阴阳消长之机。狂者阳之始萌,稳者阴阳和合,默者阴中有阳,简者复归太极。明此五转,则知《尚书"洪范》"五纪"之妙,可通天地人之道矣。
(大结)
故曰:人生五境,非徒年岁之积,实乃心性之修。能循序而进者,自可如《诗经》所云:"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达于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之化境。学者当深体之,慎守之,践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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