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之世,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在中国历史中,难有时代可与这句诗所描绘之景相较者,当属魏晋南北朝。
当匈奴、鲜卑、羯、氐、羌这些游牧民族如潮水般南下中原,北方汉人经历了“十室九空”的悲惨状况,社会结构全然被破坏,人口损失率估计高达惊人的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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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五胡乱华,文明断层下的黑暗时代
魏晋南北朝自公元280年西晋短暂统一后急速瓦解开来,晋武帝司马炎大肆分封宗室子弟为王,使得诸侯势力逐步增强,紧接着继位的惠帝十分愚笨且毫无什么本领,于是“八王之乱”很快就爆发了,它的时间是291年到306年,宗室们相互征伐,中央的威严也不再有了。
战乱之际,北方游牧民族趁机向南侵扰,匈奴贵族刘渊借此契机举兵,创建了汉赵,公元311年,刘曜攻打长安,关中地区的人口只剩下原有人口的1%到2%公元313年,晋愍帝在长安登基,可是没过多时就被汉赵覆灭,西晋便正式覆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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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北方陷入格外混乱之境,步入“五胡乱华”时期此时期涵盖匈奴、羯、鲜卑、氐、羌等民族,这些民族于中原建立起好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政权,其中较为重要的有16个,在历史上被称作“十六国”。
02南北对峙,政权碎片化的困境
南方呈现出另一番景象,公元317年,琅琊王司马睿在王导等北方士族的支持下渡江南下至建康,建立了东晋,然而东晋政权并非强势的中央集权,而是形成了“王与马共同治理天下”的门阀政治局面。
东晋存在门阀政治,整个南朝同样存在门阀政治,田余庆先生在《东晋门阀政治》中提及:门阀政治乃是士族与皇权共同治理,属于皇权政治的特殊情形。
南朝之时,宋、齐、梁、陈这几个朝代更迭颇为频繁,169年间更换了四个朝代,朝代更替之因包含以下几点:篡权几近如合法一般、皇室内亲族争斗激烈、贤明君主稀少且在位时长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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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之地情况更为混乱,民族间矛盾极为严重,且存在系统性压迫,譬如后赵石虎下令汉人不得持兵器,社会秩序已然崩塌,千里之域难见炊烟,华夏大地难寻着正规服饰之人。
03人口锐减,社会结构彻底摧毁
魏晋南北朝时期人口的变化颇为惊人,西晋太康三年,即282年,全国人口约有2200万人,五胡乱华爆发后,后赵刘聪在位时,也就是310年,长江以北中原地区的汉族人口便仅余350万了。
南朝刘宋时有469万人口,南陈灭亡之际仅余200万人,损失率达60%,北齐有2000万人口,到北周时人口则只剩9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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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之乱于548年发生,给南方造成毁灭性打击,南朝梁武帝太清二年(即548年)时约有1200万人,历经4年祸乱结束后,南梁境内(也就是现今长江以南大部分地区)的总人口便只剩120万了。
04民族融合,文明重构的艰难历程
面对史无前例的民族危机,北朝政权开端测验走交融之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施行了一系列汉化行动:将东晋、南宋、齐以及十六国定为僭伪政权,称北魏承继西晋的金德为水德,以此证明本身合法性;把国都迁到洛阳;依姓氏区别社会等级,断定姓族、改变汉姓,制止穿鲜卑服饰、讲鲜卑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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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政策引发了新的矛盾,汉化的行动使胡汉族群更为团结,却也是对自身鲜卑文化的否定,六镇之乱致使北魏解体,东魏、西魏、北齐、北周又出现了胡化的状况。
阎步克先生于《波峰与波谷》中提及这般反复的“胡化”与“汉化”交替催生了强劲的官僚制化运动,此运动扭转了魏晋以来的帝国颓势,亦是走向重振的隋唐大帝国的历史出口”
05统一之路,漫长而曲折的征程
魏晋南北朝的统一耗时颇久,过程颇为曲折,先是鲜卑拓跋部统一北方,建立北魏;而后孝文帝开展汉化改革,推动民族融合,北魏分裂后,最终杨坚承袭北周,篡周建隋,于589年灭掉陈朝,实现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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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取代北周属关陇集团内部权力重组,此过程表面依禅让程序而行,实则有诸多血腥清洗,《资治通鉴》载宇文皇族全被诛杀,隋文帝虽成功统一,然其晚年悔杀过多。
589年,隋军渡江将陈朝灭掉,自此结束了自西晋永嘉之乱后持续达272年的分裂局面,隋朝存续时间虽短,但其制度创新被唐朝继承并加以发展,日本学者宫崎市定称其为“科举官僚制帝国的开端”。
结语:
589年,隋文帝杨坚完成统一,他结束的不仅是政权割据,还有延续近四个世纪的文明危机,隋唐的繁荣是奠基在这场痛苦的民族融合与文明重塑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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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国,南北文化丰富,多民族国家的格局,皆可从那段黑暗时代寻得根源,犹如费孝通先生所言,汉族的壮大不单单是人口自然增长,更为关键的是凭借吸纳进入农业地区的非汉人。
真正的统一并非仅仅是军事上的征服,而是对文明予以重塑,使其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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